琅邪王满脸通红。
比关公更加憋闷。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可恶的女人?
几乎是在肆无忌惮地挑战自己的底线了!!!
雪白温柔的手指抚摸在他宽大而粗糙的手掌上面,如最温柔贤惠的妻子,一字一句,恶毒无比:“我相信,这样的机会,王爷还有很多很多。事实上,现在你根本不用着急,等你当了皇帝之后,每天破十个处女都不是梦想,当然,前提是你的肾要足够好,雄风要足够强健……不过嘛,我有义务提醒你,这些东西一暴露在空气里,就会滋生很多细菌,有时会变成传染病……”
琅邪王的眼珠子几乎要突出来了,那样子,就像一只爆眼睛的青蛙。
“作为你的合作伙伴,我有义务和必要提醒你,就算是你夜夜破处,但多了,也难免会沾染上一些怪病……花柳病啊,梅毒啊,严重的时候,就会变成艾滋病……到时,你的下身就会慢慢地腐烂,身上长许多疱疹,,全身有了红斑,你动不动就要发烧,一受伤出血就止不住,会瘦弱得像一个僵尸……还会传染给你所有的女人,最后,你们一起慢慢地,慢慢地,极其痛苦的死掉……”
他气得鼻子一抽一抽的。
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女人!
你伤她一分,她必伤你三分。
怎么说的?
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因为有仇我一般当场就报了!
她居然扬起头,满面天真无邪的笑容,甚至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的亲吻了一下:“所以嘛,现在,王爷你最好不要得罪你的合作伙伴……你和我,要互相尊重,大面上的关系也要过得去。你讨厌我,憎恶我,鄙视我的情绪,都最好不要太过表现在面上,也不要表现在下人面前。你内心里,就把我当做一个客人--ok,客人就行了!!最不济,彼此也要‘相敬如冰’--懂了吧?”
不能相敬如宾,那就相敬如“冰”吧!
琅邪王急促的呼吸,鼻孔一掀一掀的,那是他即将暴怒的前兆,可是,听得她最后几句话,他捏紧的拳头忽然松开,哈哈大笑起来。
“好!王妃说得好!”
甘甜一愣。
“这真是本王的不是了。本王小里小气,倒叫王妃笑话了,本王向你赔罪!”
他真的躬身,向她行一个赔罪大礼。
态度非常诚恳,绝非是出于嘲讽。
甘甜这时才暗暗地吃惊了。
琅邪王,远远超越她的想象。
从情绪的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实非常人所能为之。
而且,是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
但是,琅邪王居然这么快就醒悟了--这一刻,他没有把她当成女人!!!
赔罪的态度,那是面对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合作者!!
她再一次佩服夏原吉的目光。
千挑万选,他找了这么一个合作伙伴。
的确是个奇货--奇货可居。
“下不为例!”
她拍拍他的手掌,转身,摇曳生姿地走回去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爷暴怒之时也能很快清醒,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实非常人所能也。夏盟主并未看错你,甘甜也必将竭尽所能,辅你完成一番大业。”
“承蒙吉言,多谢!”
“不必客气,今后,我们一定竭诚合作。”
空气有一瞬间窒息了一下。
地上飘落的帕子寂静地躺着。
她慢慢地起身,如皇太后一般高贵大度地走过来。
绿色的裙子扬起一阵微风。
荡漾着,水藻一般的妖娆。
帕子还在地上。
她蹲下身子,捡起来--这时候,琅邪王才发现,她手里戴着一只手套--是临时找的一块白绸,缚在手上,弄成手套的样子。
这样,就不会直接接触到那张帕子了。
捡起地上的落红帕子,仔细看了一眼。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落红”--是别人的。
一点也没有轻视,因为,那是另一个女人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传统!
她不认可传统,自己也并不打算遵循传统,但并不代表会藐视。
就如她不想做一个忠臣,但从来不敢认为做忠臣的人是愚昧和笨蛋--人人都是韦小宝,可几个人能做到顶天立地,自杀殉节的萧峰???
一万个韦小宝易得,一个萧峰难寻。
这个社会,不但是现在所处的古代,就算是现代,许多男人也天天叫嚣,非处女不可。
如果娶了非处女,那么表面上不说,也不吵闹,但是,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问心无愧地出去养情人,乱搞云云。
而且,还振振有词,是女方出轨在先。
他们这一切,无需背负任何道德的谴责。
借口。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
男人要乱搞,哪怕娶了一万个处女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们的本性里,天生的dna里,就带着喜新厌旧的因子。
就如他琅邪王,对段雪梅的新奇感能持续多久?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把帕子慎重其事地放到琅邪王的手里:“你享乐了一个少女的贞操,就应该对此负责!所以,这种东西最好是你自行保管,你甚至可以随时拿出来欣赏……”
琅邪王的眼神非常奇怪。
“好好收起来吧。”
她的手伸到他的胸前,捞开他的衣服。
琅邪王忽然后退一步,呼吸变得那么急促。
她的手实在是e太烫了--或者说,是他的胸口,因为她的接近,而变得如此滚烫。光天化日之下啊,这个女人,居然来掀男人的衣襟!
她呵呵笑起来:“你干嘛怕成这样?我又不会强奸你!“
“!!!!”
他身子一僵。
这一刻,忽然恨不得她真的来强奸自己!
问题是,那可怕的热度已经退去了。
她把帕子硬塞在他的怀里,手立即退出来。
连步子也后退了两步。
雪白的临时手套也仍在一边。
这才松一口气,笑了:“王爷,你放心,获得一个角色就要演好一个角色。我也会遵守自己的本份,不妄自尊大,也不逾越,更不会欺负你宠爱的任何女人。只等合作完成之后,到时,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琅邪王回味着这句话“好聚好散?”
这是什么意思?
连皇后位置都不要了?
但是,他不能问她。
询问他的话,就会让自己显得没有底气。
他实在是招架不住这个女人了。
甘甜也没问。
这一生,这么漫长,陪着一个不会两情相悦的男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就这么一段短短的日子,她都觉得乏味了,更何况以后漫长的几十年。
有情人朝朝暮暮还会腻味呢,何况是两个毫无情感,相看两相厌的男女?
谁耐烦跟他耗个三五十年?
那是给100万两金子也不干的。
有了金子,也得有享受对不?
除了华丽衣服和首饰,还得有逍遥的人生!
这才是终极目标。
琅邪王死死盯着她,当然,他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打了个呵欠,又走回去坐在椅子上,比皇太后的气场还要强大,懒洋洋的,“王爷,新婚燕尔,良宵苦短,不可浪费。你去陪美人吧,我也困了,先去午休一下,再见。”
琅邪王恨不得一耳光给她扇过去,可是,忍忍忍!!!
奔出门的时候,那一抹绿色的身影还在眼前。
门外是条水沟,他随手将帕子摸出来,恨恨地扔到了水沟里。
夏季水大,飞花四溅,一下就把帕子冲走了。
但觉这满眼的芳草绿树,都令人讨厌。
一生也不曾如此讨厌过绿色。
这个下马威,他永生难忘。
琅邪王回封地前夕,新帝特设饯别宴席。
这本是多余的环节了,没人知道新帝打的什么主意。
但皇命难违,他不敢不从。
琅邪王携新婚二王妃一同赴宴。
大家都不敢马虎,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
临出门时,仆人们犯难了。
这轿子,谁尊贵谁次之?
段雪梅也站在一边,看着那顶王妃专属的轿子。
而琅邪王,他是骑马的。
这个问题,琅邪王很快决断了,他沉声下令:“呆着干嘛?快扶甘王妃和段王妃上轿子……”
仆人们不是瞎子。
段雪梅的脸色却黯淡下来。
终究,宠爱还是大不过规矩。
这以后,她便知道,自己在王府,还是不能太无所顾忌了。
上轿的时候,甘甜忽然伸出头,对琅邪王吹了一声口哨。
她笑得像一个男人,动作也像一个男人:琅邪王,你还真是一个政客的料。
成大事者,就不要儿女情长。
想必警告了他一次之后,他立即醒悟,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了。
琅邪王见她那样子,简直像个女流氓,黑道土匪。
他扭过去头,懒得理她。
皇家的宴席摆开了。
作陪的从司马良娣到傅妃,以及新帝的一干家眷全部出席了。当然,很快,她们其实已经随着皇帝的登基升级了,是司马皇后,傅贵妃之类的了……只等这一段大丧过去,就随之加以盛大的礼仪。
老皇帝大丧,宫里不兴张灯结彩,宴席也是素宴,不见什么荤腥。女眷们虽然不能穿红着绿,但在素雅之外,还是尽量翻弄心思,修饰不少的小花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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