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公子可说了今日出行去哪?婢子也好根据到底去哪多备两件备用的衣裳。”正在里间挑选衣裳的碧玺有些耐不住沉默。
正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叶婉茹闻言后微微蹙眉,恒毅哥哥昨日走前只留下一句话,对于去哪他倒是没说,她心里也同样好奇着呢!
不过看昨日恒毅哥哥的模样,也许会去哪,她倒是有个隐约的猜测。
只不过城西可以游玩的地方却是不多,远不如从东门出城可游玩的地方多。城西若是赶在三月三上巳节倒是会聚集不少的青年男女。
只是这炎炎夏日,出行首选城东倒是更加丰富些。
在心中思量了须臾,叶婉茹刚要启唇,却听里间的碧玺已经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公子也真是的,跟小姐还藏着瞒着,莫不是要给小姐个惊喜不成?话说回来小姐,婢子也许久不曾出城游玩,倒是十分想念城外驿站附近槐大娘那处的豆花。”
“鲜滑爽嫩,再洒上花生碎熟芝麻,吃一口真是唇齿生香。”
听碧玺这般说,叶婉茹倒也有些想念槐大娘卖的豆花,她还尚可有几分矜持,倒是听到了近处虹玉咽口水的咕噜声。
两个丫头倒是越发贪嘴,恒毅哥哥可也不算说错。
想到此,叶婉茹不禁轻笑一声。
立在她身后正绾发的虹玉听到这声笑,当下便有些羞红了脸,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手上提着衣裳走出来的碧玺。
都怪这丫头,引出了她肚子里的馋虫,否则她岂会这般贪嘴!
“小姐,您看这几身衣裳可行?若是妥当婢子就收进箱笼里,让怀瑾送到马车上去。”
嘴上虽是念叨着嫩豆花,碧玺倒也没耽误正事。
叶婉茹扫了一眼碧玺手上的几身衣裳,见没有太过繁琐的裙裳,甚至还有一身枣红色的骑装后,便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备了骑装,若是地点适合,他们三人倒也可以策马而行,能骑马想必雪莹定会极为欢喜。
碧玺这丫头看似毛毛躁躁,但也细心了不少。
看着碧玺眼巴巴的模样,她忍笑道:“去吧!顺便去厨房看看今日可有豆花,若是有便让师傅给和虹玉多放些芝麻和花生。”
“嗳,婢子这就去。”碧玺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欢快地应了一声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虹玉脸上的微红刚刚褪去,听闻这话后脸上又现出一丝红晕来。
想到能有鲜嫩爽滑满口生香的嫩豆花,又能同恒毅哥哥和雪莹一同策马奔驰,叶婉茹对今日之行越发生出了期待和好奇。
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头上的发髻,发现没有不妥之处后叶婉茹便站起身来,略有些不自在道:“在屋里等着碧玺就行,我去看看恒毅。”
“是,小姐。”虹玉抿着嘴角应了一声。
眼见着虹玉忍笑,叶婉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日的窘迫,当下便抬脚走了出去。
亭下已经吃饱喝足的段恒毅,正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盏中清茶。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只是眼中的神色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快,似是有些发愁般。
昨日他收到殿下从瑜城发到将军府的信笺后,便已经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看过信笺后,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殿下已然猜到他的身份,只是还不太肯定……
但既然能把信送到将军府交给霜痕,再由霜痕转交给自己,便可以肯定殿下对他的身份猜测已经是有了十分的把握。
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一封信笺的存在。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殿下和盘托出的可能,只是眼下暗中的十一爷已经把矛头对准了他,他倒是想把时间再延后些。
只是眼下也容不得他再延后,柏衍的性子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若是过几日瑜城那边收不到回信,柏衍怕是会秘密地返回金陵,只为一探究竟。
信笺上已经能看出几分柏衍心存的怒气,等见了面,怕是一场武斗是少不了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比试比试,也不知道柏衍的功夫精进了没有,这些日子他倒是勤于练习,一日不敢惫懒。
听到身后响起的沙沙脚步声,段恒毅收起了心中的杂念,缓缓起身,脸上也溢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然而叶婉茹首先映入眼中的却并非是段恒毅脸上的笑容,而是桌上那一堆已经空了的蒸笼和碗碟。
叶婉茹不禁瞄了一眼段恒毅的肚子,依旧有些紧绷,锦袍下并不见丝毫的凸鼓,可见他的食量不只如此。
留意到叶婉茹的好奇目光,段恒毅不禁抬手抚上肚子,笑出了声,“婉儿看得可还满意?只是如今穿着衣裳看不出来,这肚子上的肉可是结实着呢!”
听得这话,叶婉茹瞪了一眼段恒毅。
这人还真是……不知不觉就长歪了……哪还有从前半分的严谨守礼,也不再是那个只送一块玉玦便羞红了脸的少年。
如今恒毅……似是无时无刻不在耍流氓,轻浮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也极为顺畅。
“谁想看的肉,又不是待宰的肥猪,难道还能按斤两估价不成?我是想问问吃饱了没有。”
低啐了一声,叶婉茹便也坐在了铺着软垫的石凳上。
听得这话段恒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旋即便又覥着笑脸向叶婉茹靠了靠,嘴上却一本正经道:“饭不可吃全饱,只用得八分饱即可,食多伤身。”
看着段恒毅一派义正言辞的模样,叶婉茹不免想到也不知道是哪个,前天用晚饭时,足足迟了两个红烧肘子一只烧鸡才停手。
还说不是食量大如牛……
不过他吃得这么多,怎的不见长肉呢?难不成真像恒毅哥哥说的那样,身上都是坚实的肌肉?
这般想着,叶婉茹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偷偷瞄向段恒毅,在他肩上和肚子上来回地扫量。
段恒毅被叶婉茹看得满心不自在,却又想在心爱之人面前表现一番自己的孔武有力,当下便有些刻意地挺了挺胸膛。
看到他的这个细微动作,叶婉茹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同时脸也飞快地烧红起来,不禁为自己方才大胆的举动而感到羞愧。
怎么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轻薄人的登徒子一般!
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对了婉儿,昨日我收到殿下的来信,他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说我们告不告诉他?”
见叶婉茹面色绯红似有尴尬,段恒毅急中生智地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