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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伯母,柏衍来迟了,今日我去外祖家探望耽搁了些时辰。”从外而进的闵柏衍率先抱拳对着众人行礼,而后连忙对着要行礼的众人道:“今日没有三殿下,只有故人挚友来恭喜伯母。”
“殿下来的正好,皇后娘娘此举实在是意图难明,也可能会错了意反倒惹的娘娘不高兴。”任梦瑶忍不住开口。
闵柏衍略沉了沉思忖了须臾方道,“我带婉茹妹妹进宫去谢恩,把母后赐的那支飞凤金簪带着,究竟是何意,母后应当会明说。”
看着闵柏衍有些风尘仆仆的形容,叶婉茹心中发暖,兄长的外祖是鸿胪少卿,乔大人的府邸距离大将军府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车程,想必是兄长怕她拿了此等贵重物品慌了神,一听到消息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事不宜迟,懿旨宣完到此刻,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也该进宫去谢恩了。”叶洵站起身来,颔首行礼道:“有劳三殿下。”
“您客气了伯父,这是我作为一位兄长应当做的。”闵柏衍托起叶洵的手臂。
叶婉茹抱起装着飞凤金簪的铁木盒子,看了一眼眼中担忧的众人,安慰道:“爹,二位娘亲、外公、二位舅舅、你们切莫着急,婉儿随兄长进宫谢恩,一切便知晓了。”
栖凤宫里,皇后娘娘正身体端正的坐在窗前的榻上看书,手臂下垫着明黄龙凤呈祥金线引枕,脊背挺得板直,就连脖颈都是因为看书才稍稍有些微低着。
皇后虽年过四旬,但保养得宜的面上肌肤雪白,只眼角处有几尾淡淡的笑纹,看上去就像刚刚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坐姿端庄得体,面上恬淡雍容。
又细细的品读了一会儿,皇后侧首望了一眼窗外,殿外的宫婢内侍们都在各处忙碌着,看了几眼后,皇后便收回了视线,目光又落在手中的书上。
侍立在一旁的陈盛金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拱手道:“再过一时半刻的,想必叶家小姐也该进宫谢恩了。”
皇后闻言笑而不语,目光微顿一下,继而又落在手中的书上。
陈盛金见皇后娘娘不说话便也不再言语,只微微躬身颔首侍立在一旁。
不多时外面便有宫婢来禀报,“皇后娘娘,三殿下和叶家小姐在殿外求见。”
皇后翻书页的手指轻搭在纸张上,眼中闪过笑意,“这老三消息倒还真快,这么急急忙忙的就赶了过来。”
说罢皇后又抬眼看了一眼陈盛金吩咐道:“去请三殿下和叶家小姐进来吧。”
“是,娘娘。”陈盛金躬身拱了拱手后退出中殿。
栖凤宫外,叶婉茹略有忐忑的站在那里,皇宫里她随父母参加宴会也没少来,可每次都没像现在这样紧张忐忑过,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一旁的闵柏衍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弯了弯嘴角想要笑,眼中还有些心疼,又想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但这是深宫内院不容放肆的地方,最后只能开口道:“婉茹妹妹放心,有兄长在呢。”
“让兄长见笑了,婉儿心中实在忐忑不平。”叶婉茹双手捧着雕花铁木盒,脸上现出一丝苦笑。
正在闵柏衍要说什么的时候,抬首便见到皇后娘娘身边的总管内侍陈盛金像宫外走来,闵柏衍便压低了声音,“不怕的,母后又不是老虎,婉茹妹妹也是见过多次的。”
被闵柏衍这么插科打诨的,叶婉茹心中慢慢有些平静下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都已经到这里了,再胡思乱想这些也没用。
没的一会儿心中意乱,万一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礼数才是大不敬之罪,叶婉茹悄声道:“知道了兄长。”
“老奴见过三殿下。”陈盛金先对着闵柏衍躬身行礼问安,而后道:“娘娘请二位进殿内叙话。”说罢微笑着看了看叶婉茹。
陈总管虽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总管,在后宫中的地位与陛下身边的总管高博不相上下,但接人待物上却并没有一丝傲气,人也温和有礼,皇后娘娘宠信于他,却并不见他恃宠而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能得信于皇后娘娘的原因吧!
想到这叶婉茹不由地看了一眼微笑颔首的陈盛金。
“多谢陈总管。”叶婉茹对着陈盛金微微颔首致谢。
“叶小姐客气,这不过是老奴的本分,传个话跑个腿应当的。”陈盛金落后于叶婉茹和闵柏衍二人几步,看着前方走在一起的二人,面上带着笑意。
进了栖凤宫里,跟着闵柏衍走到中殿时,叶婉茹便见到皇后娘娘端坐在榻上安静的看书,窗外缕缕金色光线透过窗棂照在皇后的背上,皇后整个人都被拢在一团暖黄色的光晕里,略带笑颜的面上看上去宁静祥和,又雍容华贵。
陈盛金正要禀报,便见皇后娘娘已经听见脚步声从书中挪开了眼,眼中有些笑意的正打量着走来的叶婉茹二人。
看着这样的皇后娘娘,叶婉茹的一颗心彻底平静下来。
“儿臣参见母后。”闵柏衍撩起浸泡下摆跪在榻前三尺远的地方。
“臣女叶婉茹拜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圣恩。”叶婉茹将盒子放在身前一侧,恭恭敬敬的行跪拜大礼。
“免礼平身吧。”皇后放下手中的书,抬眼便看到叶婉茹身旁的铁木盒子,眼中有些疑惑闪过,对着一旁的陈盛金开口道:“这铁木盒子甚是眼熟,小金子,你看看是不是。”
陈盛金面上一顿,早先娘娘的意思他暗自猜测了几分,之前一直打量这二位,竟没留心这么大的盒子,遂躬身走上前去,弯腰看了看。
“回禀娘娘,正是昨儿老奴从库房里拿出的盒子,还给您过目过。”陈盛金躬身颔首的回禀道。
“启禀皇后娘娘,臣女今日能得皇后娘娘的赏赐已是娘娘对臣女的万分荣宠,只是这飞凤金簪还请娘娘您收回。”叶婉茹跪在地上又叩一首。
“哦?如何就收不得?你可知飞凤金簪意义为何?就这么轻易的给本宫退回来了。”皇后面上笑容不变,只是语气已经隐隐有些发冷。
已经起身的闵柏衍见状连忙要跪下替叶婉茹说话,皇后娘娘看了一眼陈盛金,陈盛金连忙对着闵柏衍使眼色。
“娘娘,飞凤样式的头饰后宫之中唯有您和太后娘娘可簪戴,而宫外只有各位殿下的正妃方可佩戴,恕臣女斗胆,无论如何这飞凤金簪臣女也万万不敢收。”叶婉茹清丽的声音响在安静的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