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带过来的士兵将大厅里的宾客团团围住，他们表情冷漠，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本能地听取着方正的命令。
在方正眼里，屋子里的人都只是困斗之兽，他一定会是胜的一方，他没有任何避讳地走到延景帝面前，面带得意，轻笑着开口：“陛下现在感觉如何？愤怒吗？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场景似曾相识？”
延景帝没有说话，他看向方正的目光不屑肮脏，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心里却微微沉思。
身为一个帝王，他早就知道有人在觊觎自己的位子，这是皇家人天生具备的敏感度，他也隐隐猜到是方正，只是还没等他有所部署，方正的造反又选在程儿的大婚之日，他才变成了被动的一方。
“似曾相识？这是什么意思……”
方正讽刺一笑，在外浴血多年凛然锋利的气息全面散发出来，他凶狠的目光直直盯着延景帝，眼里血丝弥漫，嗓音有些沉重：“延和年648年，宫廷门口的一千八百名将领斩头案……呵呵呵……”
方正状似痴傻地笑了笑，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目光悠远，双眸无神，想象着当时血雾漫天的场景。
延景帝原本淡然平静的脸色听到“一千八百名将领”的时候，身子猛然一抖，威严的脸上满是慌乱，他指着方正，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你……是你……”
延景帝惊慌失措的表情被方正尽收眼底，他好像被延景帝的失态愉悦了一般，唇角勾起，任由延景帝风度尽失地指着他。
方正说的话有很多人都听到了，在场的一些老人无一不是脸色大变，他们有的不可置信，浑浊的双眸死死盯着方正，有的满脸绝望，苦笑着跪在地上。
墨予程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也不可避免地一抖，很多困扰他许久的疑惑也慢慢解开。
叶笙一脸懵逼，延和年648年，她还没出生，那时候父亲也只是一个努力科举的穷小子，她们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对于这种宫廷密事她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延景帝都变了脸色，这个方正也算是个人物了……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很多平日德高望重的大臣此刻都恨不得将自己隐蔽起来，能言善辩的本事也早已消失无踪。
方正带着满意的笑容扫了四周一眼，当看到跟他对视的墨予程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狠戾。
方正挑了挑浓眉，嗓音沙哑：“怎么？我亲爱的陛下，想起来了……”
延景帝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帝王的威严扑面而来，延景帝已经恢复了情绪，此刻的他面无表情，锐利的视线盯着方正：“朕当然忘不了那日的血战，一千八百名将领齐齐造反却被斩首在宫廷门口，只是为了让朕退位……”
延景帝缓缓说出困扰他多年的密事，沧桑的脸上竟是有些许的放松，他接着说道：“原来你才是幕后主使，方家？也是，也只有方家的后人才有这个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