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斯说：“通常情况下，参与新型人生项目的原型会取一个别名，如果是已经功成名就的人物，就会直接使用大家熟悉的称呼，例如维克顿先生，人们习惯称呼他‘维斯’。我猜那位兰馨小姐应该是她的公众号，而不是她的真名，看来您对她恋恋不忘，何不回去后再约她。”
迪瓦问道：“我可以和她随便聊天吗？早上我们见面的时间有些短，仓促得很。”
“当然可以，做什么都行，只要您指定的是综合类服务，都可以和她本人在线交流，但是如果客人多的时候，她有权屏蔽您，使用我们授权的自动交流程序与客户交谈。”
“哦，什么是授权程序？”
“就是她签约时，由我们录制和设置的行为习惯，谈话内容和神采、行为动作是规范性的。”
“明白了，如果我要跟她进行即时的交流，要看她是否在线了。”
“是的，如果订购的人多了，她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迪瓦心想：早上见到的兰馨不知是否在线，感觉她是使用在线交流，她讲的一些话应该不是事先录制好的。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维克顿先生和巴特律师走了进来。
郝斯和李艾都站了起来，巴特律师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我的委托人维克顿先生决定和布迪公司签约。”
郝斯小姐走到维克顿面前和他拥抱了一下，说道：“欢迎您维克顿先生，很高兴您即将拥有自己的新型人生。”
维克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做这个决定不太容易，如果你们没有耐压测评这个程序，也许我会好受些。”
郝斯说：“可以理解，人生需要改变，人生没有止境不是吗？”
在场的人都笑了，迪瓦心想，这种挑战前所未有，会不会把自己玩残了呢？
郝斯接着说：“好了，现在就由我们的法务专员李艾先生和巴特律师在这里核对协议细节，维克顿先生请您随我来。”
郝斯小姐带着维克顿先生回到了客厅，迪瓦也跟了过去。郝斯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说：“维克顿先生，您需要在这个套房里住上一个星期的时间，或者更长些，直到我们完全掌握您的生活习性，我们将通过行为识别设备，对您的言行进行数字采集，是全方位的那种……”
“包括上卫生间？”
郝斯点点头回答道：“是的，不留死角！这段时间，您只需要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就可以了，这里的一切由我们的接待员打理，”说着郝斯用手指了指站在门边的那位小姐，“她名叫汉妮，2070TX型号，我们称之为魔力系列，这段时间她将和您生活在一起。”
听到郝斯在介绍自己，汉妮走到维克顿的跟前，说：“维克顿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在迪瓦看来，汉妮的身材显得颇为丰满，他想：估计这是家政伴侣所能调整的极限了，为了配合身材高大的维克顿也只能膨胀到这个程度了。
维克顿弯下腰和她拥抱，彼此亲了脸颊。
迪瓦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接近中午了，上午他观看了整个签约洽谈的过程，可以离开了，他对郝斯说：“谢谢您郝斯小姐，快中午了，我该走了，”他回过头来对维克顿说：“维克顿先生预祝您的项目圆满成功，再见！”
离开形体签约服务处之后，迪瓦想起了妹妹，于是打电话联系迪薇：“迪薇，我在售后服务中心的签约处，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
“哦？你对新型人生感兴趣？想签约吗？”
“呵呵，开玩笑，谁会要一个老男人呢？”
“哈哈，还有自知之明，好吧，我们在11层的员工餐厅见面。”
黄昏时分，迪瓦从布迪公司回到了家里，爱玛已经准备好了晚
饭。爱玛坐在女儿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杯水，看着女儿吃饭。
女儿对爸爸说：“爸爸和我都吃东西，妈妈为什么不用吃呢？”
迪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爱玛，又看看了女儿，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里说了句：“亲爱的，你长大了。”
“我长大了，妈妈就会吃饭吗？”女儿继续问道。迪瓦这才想起来，女儿从小都没有见过爱玛吃东西，只有看到过她喝水。
2070TX系列安装有生殖系统，所以她们每个星期都要补充一定的水分和营养液。
爱玛观察到迪瓦为难的神情，急忙对迪瓦说：“亲爱的，对不
起。”爱玛的意思是，自己不应该在吃饭的时候坐在他们身边，以前女儿还小，她会单独喂她，在迪瓦和爱玛的心里，女儿一直是幼小的，不懂事的，这段时间他们看起来倒是很像一家人，刚才女儿的问话虽然是无心之语，但是令迪瓦对爱玛顿时产生了距离，迪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说：终究不是同类。
爱玛观察到了迪瓦脸上微妙的变化，她急忙贴着女儿说：“亲爱的，妈妈不会饿的，我只需要喝水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不吃东西呢？我也可以不吃吗？”
“你需要吃东西，你还要长身体，妈妈已经长大了，可以不吃了，爸爸陪你吃。”
“哦，我懂了，谢谢爸爸！”
爱玛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说：“吃晚饭后，我们还要玩‘奔塔’游戏。”
爱玛转移了话题，女儿高兴地说：“好啊！我还有好多关要过呢？”
迪瓦笑着点点头，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他走向书房。坐到了书房的躺椅上。
他回想起女儿出生前，布迪公司的社会公共关系研究部和他探讨过爱玛的身份。
那段时间，迪瓦每隔几天就要到人工繁衍基地看望孕育中的女儿，女儿是第一批由2070TX受孕的人类胚胎。这个时候繁衍计划正式立项，他每次来布迪公司探望女儿后，都要到布迪公司的社会公共关系研究部参与探讨繁衍计划的进程。
“教授，孩子好吗！”项目组负责人习惯性地问道。
“都挺好的，不知道她是否习惯人工产房。”
“呵呵您是爱女心切啊，孩子现在还不懂事呢？”
迪瓦说：“也是，还是没有转过脑筋。”说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闪过了雪芬大腹便便的样子，雪芬肚子里的孩子他看不到，人工产房里的女儿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的。
“教授，我们今天希望和您一起讨论，关于爱玛以及其他即将受孕的家政伴侣是否应该获得家庭成员的名分，您的女儿即将出生，您也很清楚，我们制定繁衍计划的目的，现在是否应该考虑孩子们出生后，将如何称呼她们。”
“她们？”迪瓦低声重复了这词，他很快明白了，“她们”指的是第一批具有受孕功能的人工体。
迪瓦说：“对至亲的称谓，是人类的伦理关系和秩序的表现，”他迟疑了一下，“但今天的状况我们从没有经历过，不知该如何评估未来。”
“我们正在实施繁衍计划，在公司看来，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要让2070系列成为家庭中的一份子，她们几乎和人类无异，如果我们希望您的女儿称呼爱玛为妈妈，您认为妥当吗？”
…………
坐在躺椅上的迪瓦想：一转眼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女儿渐渐懂事，她已经习惯称呼爱玛为妈妈，从孩子出生到现在，看似一切正常，什么是正常呢？时代变了，只要女儿能接受，就算正常吧。
为什么一年的试用期结束后，自己没有将爱玛退还给布迪公司，而是继续和她在一起？看来自己离不开她了，甚至喜欢上了她，现在这种家庭有很多很多，这也算正常的吧。
刚才要不是女儿在饭桌上的一句问话提醒了他，这几年他已经把爱玛当作人类来看待。
书房的门开了，坐在书桌前整理课件的迪瓦听到动静，他回头向后方看了一眼，习惯性地说了声：“爱玛，给我来杯水。”
说完话，他感觉后面这个人的反应似乎不像是爱玛，而是……，他立刻再次回过头了，并站了起来，仔细一看，果然这个人不是爱玛，眼前的这个人很眼熟，迟疑了一下，他不禁脱口而出：“雪芬，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迪瓦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亲，我刚到。”
迪瓦用责怪的口吻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看到迪瓦焦急起来，雪芬急忙说：“哪里啊！就是不想事先告
诉你，给你来个意想不到，哈哈。”
迪瓦问道：“儿子也一起过来吗？”
“没有，他去E区参加一个竞赛，要住在舅妈家一段时间，所
以我得空过来看你。”
聊了几句后，迪瓦才回过神来，他问道：“你见到爱玛了
吗？”
“嗯，她在下面陪孩子玩游戏，”说着，雪芬拉起了迪瓦的手
“亲爱的，走。”
雪芬的突然出现，让迪瓦完全糊涂了。他极力想搞清楚这是怎
么回事，他隐隐记得，雪芬大约是半年前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儿子也一起来了，他现在还为他们留了一个房间。
他知道，雪芬不喜欢爱玛，要不是自己一再邀请，她是不会主动到北美来住的，儿子出生后，一直是自己隔段时间到东亚去看他们母子。
此刻他不愿意再多想，看到雪芬他很开心，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念起雪芬了，就这么巧，想她她就到。好像雪芬能给他带来一种真实感。
上午爱玛变化成兰馨的模样，虽然秀丽可人，但毕竟只是一个化身，而且爱玛还不断打岔让他有些生活失真的感觉，正是因为这样他想念雪芬了。
两人来到卧室，迪瓦拥住了雪芬说：“我想你了。”
雪芬轻声地应道：“我也是。”
迪瓦揉着雪芬的腰部，皱着眉头说：“你好像瘦了。”
“这不好吗？我锻炼身体有几个月了，效果还是不错的。”
“那就好，我只是有些担心。”
雪芬双手勾住了迪瓦的脖子，仰着头，闭上眼睛，等待着迪瓦
的亲吻。
迪瓦把雪芬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迪瓦拥着雪芬沉沉地睡着了，梦中又见到了雪芬和儿子在家里的情景，自己穿戴整齐，正在准备去看他们，可是就在他赶到站台的时候，入口封闭了，迪瓦眼睁睁地看着透明的钢化玻璃防护罩合上，洲际“胶囊快铁”瞬间消失了。
迪瓦懊恼地来回走动，洲际快铁两天一班，今天没赶上就只能等后天了，迪瓦很不甘心，他睁大眼睛看手上的腕表，自己怎么会迟到呢？腕表模糊不清，怎么认真看都看不见数字，他看了看四周，整个站台空荡荡的，迪瓦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到打电话给雪芬，电话拨通了对方没接，好像雪芬正在生他的气，迪瓦焦急地再拨，嘴里连叫了几声：“雪芬！雪芬！”
迪瓦从梦中醒来了，他坐了起来，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心想：有段时间没有去看他们母子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亲爱的，你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梦。”迪瓦回答完话，顿时呆住了。怎么像是爱玛的话音，他急忙打开床头灯，果然是爱玛。
他揣摩着，难道现在还在梦中，躺在身边的应该是雪芬啊!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亲手抱雪芬上床的……，完事后，他们还聊聊了一会才相拥睡着了。
当时他真切地感受得到，听得出雪芬和他爱爱时，很满意他的表现，昨晚自己也很有感觉，对雪芬的配合很满意，回想起来，这可能是自己和雪芬相处以来，最为尽兴的一次。
迪瓦眨着眼睛，三更半夜的，有些时空错乱了，这里面似乎掺杂了爱玛的影子。仔细回味起来，样子是雪芬，爱爱的时候像是和爱玛，难道是因为这种组合让自己性趣陡增。
人类两性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会充满了激情，但是随着次数多了就会失去性趣，他和雪芬也是一样，新鲜期过去了，都忙着生活和事业，渐渐地双方都失去了感觉，除非出现一些跌宕起伏的激动人心的事务才能唤起短暂的激情。
“雪芬呢？”迪瓦站起来穿上睡衣。他想到另一个房间看看雪芬，他们有分开睡的习惯。
“亲爱的，雪芬走了。”
“什么？三更半夜的，是你让她走的吗？”
“不是的，她，我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你别急，我想让你开心些，所以，请她过来了。”
“你请她，她就过来？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迪瓦突然想到，爱玛既然可以模仿兰馨，那么是否也可以模仿雪芬呢？但是他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雪芬的授权，爱玛是不能模仿雪芬的相貌和神情的，这是违法的。
除非布迪公司开放这种功能，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回事。
“以后如果你想她了，就不用大老远的赶过去，她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
迪瓦这下听明白了，爱玛能够模拟雪芬了。
“你怎么能不经过雪芬的同意，擅自变化成她的模样。”
“对不起，亲爱的，我想看到你每天都开心。”
“我很好啊，我怎么就不开心了呢？哦，亲爱的，有时候我需要调整心态，但不是我对你有什么看法或者不满。”
迪瓦的口气缓和了，他不想再责怪爱玛。
他知道“温馨家庭计划”考评体系不久前进行了升级，他是计划的参与者，爱玛这个批次是“魔力系列”的第一批产品，她们开始启用新的考评体系，这个体系的理论基础是“人工智能命运论”，这个理论正是他和霍肯教授合作编撰的，在新的评价体系之下，爱玛只有更加细心周到地服务于迪瓦，才能获得高分。
下午他在布迪公司就是和霍肯教授以及其他专家考察评价体系的执行效果。
“早上你没碰兰馨，所以我有些担心，你出去的时候，我向其他家政伴侣借鉴了一款形体‘翻墙’程序。”
“借鉴，翻墙程序？”迪瓦表示听不懂爱玛的话。
如果爱玛被其他程序侵入迪瓦可以理解，但是向其他家政伴侣借鉴程序这是闻所未闻。
迪瓦很清楚，家政伴侣被人工智能监管局定义为高级人工智能产品，在《人工智能及武装机器人限制公约》的框架内，家政伴侣是不能进行个体联通的，她们只能有一个终端，每个家政伴侣接受指令以及传递信息只能通过深海主机，即使再退一步，深海主机被外界的翻墙程序感染了，他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深海主机一直是全球黑客攻击的对象，他太有吸引力了，他身后是数以亿计的人工体。
现在听爱玛说向同类“借鉴”程序，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说明爱玛是主动的，而且可以绕过深海主机向同类发送和传递信息，那么深海主机知道吗？也许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布迪公司已经在使用一项新型的运作体系，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爱玛，请你给我做个解释，什么是借鉴。”
爱玛顿时愣住了，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沉默了。
深海主机接到了爱玛发送给他的告急信息，十秒钟之后，他告诉爱玛：“对迪瓦先生可以实话实说，他是温馨家庭计划和繁衍计划的发起者和参与者，虽然新的群体性控制技术还在实验阶段，不过让迪瓦教授知道也无妨，告诉他，我们正在实验个体联通计划。”
爱玛一愣神的功夫，表情逐渐舒缓了，她说：“我们是第一批开展繁衍计划的家政伴侣。”
迪瓦点点头，这个他知道，爱玛指的“我们”还包括另外七位女性家政伴侣和三位男性家政伴侣，当年布迪公司为了检验繁衍计划的可行性，邀请了心理学家霍肯先生、行为识别技术专家陈梓建先生、数学家唐纳教授等八位学者专家参与了其中。
“女儿出生那年，我经常出现失误，特别是砸盘子，你还记得吗？”
迪瓦想了想说：“记起来了，摔盘子、把肉烤糊了，这是程序出错的原因，你还没有告诉我，借鉴程序是怎么回事。”
“我之所以会不断出现失误，是因为旧的运行体系达到了极限，深海主机对接着上亿规模的家政伴侣，不同的家庭环境和不同家庭事务带来了巨量的数据流，导致他难以承受之重。”
迪瓦回应道：“所以你们信息传输的效率变低，导致工作失误。”
“是的，我们是可以行动的个体，而且和人类非常亲近，失误多了就很容易对自己的亲人造成伤害，带来财产损失，对我们的发展很不利，所以布迪公司着手开发和构建新型的运行体系，这个项目被称为‘个体联通计划’。”
“个体联通计划！个体联通？你和其他家政伴侣可以直接沟通了。”看到爱玛点头，他急忙问道：“难道这个计划已经在推广了？”
“不是的，这个计划在没有经过人工智能监管局许可前，只允许我们8位，哦不对，后来又加入了3位男性伴侣，共11位伴侣试运行。我们11位可以彼此学习，互相推荐应用程序，其他的不行。”
迪瓦听完爱玛的解释，轻轻地松了口气，他喜爱爱玛，也钦佩布迪公司创造的伟业，但是他更担心她们碰触到红线。这些年他已经视爱玛为亲人，他一直希望她达到这个标准就好，不要再进步了，否则有一天会引起全社会的高度警惕。
不一会，迪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爱玛看到后急忙问：“亲爱的，怎么了？”
“我的那位同事的伴侣并不在个体联通的实验范围内，她的伴侣怎么也能够使用翻墙软件。你不是说仅限于11位实验者吗？难道深海主机被骇客篡改程序了？”
迪瓦是人工智能监管局派驻布迪公司的观察员，他知道形体模仿程序不是家政伴侣自己想用就用的，如果没有深海主机以及布迪公司高级别的授权其他家政伴侣是做不到的。
爱玛说：“深海主机认为这是一种游戏软件，所以没有太在意。”
迪瓦问道：“这不是违反服务协议的吗？”
迪瓦提到的协议指的是家政伴侣的公共隐私协议，自从家政伴侣的形体变化功能开发成功后，人工智能监管局和版权事务局共同要求布迪公司，在执行形体服务时，必须要备案，不能擅自模拟人类的形体，之所以允许“新型人生”这种项目的出现，是因为家政伴侣只能在家庭里使用，不会出现在公共场合，使用者还需要签订保护隐私的协议，在诸多规定的限制下，形体变化功能才被许可，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也是为了防止盗用个人隐私。
迪瓦说：“布迪公司不知道吗？深海主机不可能不知道吧，他没有干预吗？”
爱玛说：“布迪公司没有公开解释，就当知道吧，至于深海主机，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认为这种翻墙软件，是一种娱乐性的程序，没有恶意，而且软件对我们更多地学习人类的行为习性是有帮助的，每次模仿都需要数据更新，对行为识别和行为认知都有益处。”
“哦，模拟雪芬的资料都是从我的电脑里获得的？”
“我不会盗取你的私人数据记录，这是绝不允许的，在你和她视频聊天的时候，全息影像和真人一样，我在你身边见过她，我还担心模拟得不好，会被你识破。”
迪瓦叹了口气，说：“我是当局者迷，哪想到那些，不过身形和神情确实很像。”
“况且这种软件的使用时间是有限制的，一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有许多用户出于各种原因很喜欢这种DIY获得自我满足，许多人花不起钱使新型人生这个项目。”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前几天我的一个女同事，告诉我，她把自己的家政伴侣变成了副校长，我当时还纳闷，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副校长也参加了新型人生。”
“她如果喜欢他，只要有他的视频或者3D照片就可以用这种软件‘召唤’他出现。”
“哪是喜欢他！是为了虐待他方便些。”
“什么，我不明白。”
“这位副校长是女同事的上司，平时对她吹毛求疵的，我估计她回家后就使用这种翻墙软件，让家政伴侣变成上司的模样来泄愤。”
“哈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用，你看，这是不是很好玩？”
迪瓦点点头，但是马上又摇了摇头，说了句：“早上是兰馨，晚上是雪芬，被你搞得神经错乱了。”
爱玛轻声细语地说：“只要开心有何不可，亲爱的，你刚才对雪芬真投入。”
迪瓦感到自己脸红了起来，他转了转眼珠，心想：还好灯光昏暗。
爱玛皮肤上的纳米传感器察觉出了，迪瓦刚才听到那句话的反应，他的心跳在加速，血管微张，爱玛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