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秋却低声说道:“二哥,快别胡说,母亲叮嘱的话你又忘了,现如今你怎么还敢直呼殿下的名讳?萍表姐,咱们家又不缺你吃喝,巴巴的非去为奴为婢的做甚?咱们这样的家世就算不能靠殿下为官,你便学三表哥那样,考科举一样光耀门楣,听说京中的女子也多有自己置办产业的,缺银钱了,父母帮衬一二,咱们自己挣也好啊!”
他们这样的对话给旁边的人听说,不由好奇问道:“姑娘脸生的很,不是京城人吧,几位跟殿下有关系?”
贾秋想制止时,为时已晚,贾春得意的说道:“我娘是东宫的贾嬷嬷,说起来,殿下是我的奶兄呢。”
周围几人大感意外,贾嬷嬷是东宫的管事嬷嬷,也是太子爷的乳娘,这人来头不小啊!当即有人拱手连说失敬。
贾秋顿足,急忙拖着他向人群外面挤,边说道:“借过借过,我兄长喝醉了胡说的,大家可别听他的。”
乔萍儿也给她连拖带拽的出了人群。贾春还指着魏芃的背影向乔萍儿说道:“萍儿,黄衣的就是殿下了。”
贾秋一边拉扯他,一边急道:“哥哥,你还要胡说,快走了。表姐别理他,这还用他说吗,全天下人都知道,除了殿下,没人敢穿这样的衣服,用他在这充能的。”
周围的人就更迷惑了,这几人生面孔到底是干嘛的人。
回到家时,贾秋就向父亲告状,哥哥在街头胡说八道了。贾爹气道:“你这混帐!朝廷有律例,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凭主子谋官身,你若真想出息,就学学你表弟,去科考,再或者,你也可以投军,凭军功,自己搏个前程,再或者,学你大哥,务农经商,造福乡里,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你若再敢拿着殿下说事,我就送你回老家,让你大哥哥管着你去。”
贾春向来怕贾冬,给亲爹说了,瑟缩着退了一步,贾爹又说道:“你娘在东宫是得了体面,这体面也是皇上娘娘赏的,一个行差踏错就是掉头的罪过,你不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或寻些正经营生,还敢到处乱跑满嘴胡唚,等回头你娘回来,看怎么教训你!”
贾春不甘心的嘟囔道:“我又没有瞎说,我娘是殿下的奶嬷嬷,这也是事实,如今既然来了京城,就求殿下恩典,给谋个差事也不是难事。”
贾爹啐道:“你这个没长进的东西,往日让你读书,你不肯用心,让你习武,你又不肯吃苦,若不是你娘奶了殿下,咱们家也没有今日,皇上和娘娘对咱们家照拂多年,连同你的叔伯姨舅也都受了益,咱们得知恩图报,不能再给皇上娘娘找麻烦,你给我安分着些!”
贾春见父亲真动了怒,也不敢多说,只得闭了嘴。贾秋扶父亲坐下,又倒了茶双手递上,劝道:“爹爹息怒,女儿盘算着,这些年母亲靠着王府也置办下些家业,咱们既然来了京城,就再置办几间铺子,做点生意,也一样能过的舒坦,就算咱们经营的差了,还有大哥可以帮着打点,无事就别总是叨扰娘娘了。”
贾爹拍拍女儿的手,点头赞道:“还是秋娘明事理,你这个当兄长的,还不如妹妹懂事。”
乔萍儿见他们父子这个样子,也不敢多说,劝道:“姑父别生气,表哥也就是随口一说,妹妹说的对,我也想着谋点事情做做,贴补家用呢。”
魏茸欢天喜地的将连三娶进家门,一通繁琐的礼节之后,就被送入洞房,魏茸不等人劝就上前挑开了连三的盖头,喜娘笑道端了酒上来,两人接了,连三羞的不敢抬头,喜娘笑着指点二人喝了合卺酒,因着西疆战事,京中那些纨绔大多也都随军出征,这闹洞房的人也少了很多,几个人闹了闹也就都退了出去。
魏茸眉花眼笑的瞧着连三,直把连三看了脸上更烧,头垂得更低,魏茸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连三伸手想推却没推开,魏茸忍不住将她按倒在床上,在她唇上用力一吻,连三羞涩,推开他低声说道:“世子,外面还有宾客在等着,你……你别胡闹了。”
魏茸嘿嘿一笑,又温存一番才从她嘴上移开,直起身子将她拉起,柔声说道:“我且去前面应酬,你把这行头拆了吧,顶着怪沉吧?劳累一天,你饿了吗?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若困了就先歇会,我一会就回来。”
连三笑着推他一把,低声笑嗔:“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待到近三更,连三沐浴换了衣服,半倚在床栏上打着瞌睡,魏茸带着七八分的酒意撞了进来,连三忙扶侍他沐浴更衣,红烛高燃,魏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自己活了这快二十年,今天这才是最志得意满的一天,费尽心思终于将心仪的女子娶了回来。
连三羞涩的将头埋在他怀中,低叫道:“世子,天不早了,你……你就饶了我,早点睡吧。”
魏茸将她用力抱了抱,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叫什么世子?这么生分,你便随他们一样,叫我名字才好。”
连三轻笑:“阿茸……”
次日一早,小夫妻早早起来洗漱去敬茶,他们昨晚新婚恩爱,哪里还留意过别人的喜怒。
昨晚德王喝了几杯就自退去了,王妃陪着那些诰命在后院,强撑笑脸,心里说不出的恶心,等皇上皇后亲自来道贺了,德王和王妃才又出来接驾,皇后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令人赏了贺礼,又挽了她的手低声劝慰。
连着盈王妃也不住劝解,如今婚事已成,上辈人的恩怨,犯不着连累小辈。妯娌三人说了会话,德王妃心中的烦恼才稍解。
那边晋武帝和盈王也按着德王好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已经跟连家结亲了,何必呢。
晋武帝笑着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笑道:“要不等我家雪儿回来,再来劝解劝解你?”
德王瞪了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我女儿!”
两边连番劝解,这个坎夫妻二人算迈过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