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翃一口气喝下一杯茶,又摆手让他再倒上一杯,吐槽道:“我就是给这些烦的不想在宫里呆才出来,你别给王叔说我来这了,我躲两天清静。”
魏苏哭笑不得,道:“你现在是皇上了好不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些朝政你不还是得回去处理吗?过两天积压的更多,你不是更头疼。”
魏翃啊的一声惨叫,被他戳中痛处了,他抱着魏苏干嚎道:“我的好哥哥,我刚才说要把皇位给十六叔,他们都不同意,我这才跑出来的。那些事让十六叔处理不就成了,可是十六叔不愿意,把我从王府赶出来,还告了假,苏堂哥,我真不是逼他致仕的意思,我实在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魏苏给他吓的甩开他跳在一边,指着他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你,阿翃,你不要胡闹,不不,皇上,你不要胡闹,你这是要坑死十六叔吗?”
魏翃垮了脸,丧气道:“我真没这个意思,他们不是都说我父皇抢了十六叔的皇位吗?这皇帝我又当不来,我还给十六叔还不行吗?”
魏芃气的直的拍脑袋,这个堂弟的脑回路真的不一般啊!他扬声叫道:“扶桑,去让人备车,扶摇,去告诉父王,请父王来一趟。”
扶桑扶摇应下,忙去办。流光在门外轻轻擦汗,我的爷,还是世子靠谱。
魏翃嗷的一声抱住了魏苏,道:“苏堂兄,好哥哥,我来找你求助,你怎么能出卖我,我不回去,我说什么也不回去。”
魏苏用力把他从身上扯下来,劝道:“你别胡闹了,你现在是皇上,哪能这么儿戏,你有在这耍赖的劲头,你回去看几本折子,处理几件事情,也省得事情越堆越多。再说这些事情,六部和几位阁老都草拟的差不多了,你过目一下就成,你不会懒得连批折子都不想干吧。”
魏翃嚎叫不已:“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都觉得当皇帝风光,我天天三更睡五更起,看不完的折子,各地还不断有事情奏上来,按下葫芦起了瓢,我当了这快一年的皇帝,除了年节的时候,我就没睡过好觉,如果这样,能跟父皇那时一样也就罢了,可是你看看那些事,这边打仗,那边遭灾,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哥哥,你容我两天,我就躲两天。等十六叔他们撑不住了,接了皇位了,我就回去。”
魏苏:……
前面说的还挺让人同情的,后面这句又没边了。哥俩正掰扯着,盈王的声音已经传来:“胡闹!皇上在这里跟阿苏纠缠什么?翃儿,你现在是皇帝,也是快做父亲的人了,还这样不稳重不着调,你这对得起魏家先祖?本王送你回宫。阿苏,更衣,随本王同去。”
魏翃又是一声惨叫,搂着盈王叫道:“王叔,你们干嘛要这样苦苦相逼,十六叔不肯做皇帝,您来当皇帝行不?我这就回去写诏书。”
盈王气白了脸,扯又扯不下来,不由气道:“你个混小子,怪道芃儿没事就揍你,我瞧着你也是真欠揍了。”
魏翃还是不依不饶:“要不我给三叔?可是最近茸弟忙着追老婆,惹火了三叔,我怕他迁怒我。”
魏苏:……
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欠揍啊!
等盈王父子带着步履艰难的魏翃回到皇宫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亏得他也没啥地方可以躲,不然还真不好找。
见到这一殿的人,魏翃的头又大了起来,这次他索性扑在太皇太后的脚边,苦着脸道:“皇祖母,孙儿就是出去走走,就给苏堂兄给捉回来……”
太皇太后沉了脸,道:“你这是出去走走?皇上,你这也是快当父亲的人了,你父皇和你几位王叔像你这个年纪也早就懂事,你怎么还这么任性胡闹!”
魏翃给惠文帝宠到大,哪里会怕太后这样沉着脸,腆着笑道:“皇祖母,孙儿给这些朝政扰的烦心,您就心疼心疼孙儿,让孙儿偷偷懒,陪陪皇后,您看她和芃堂嫂差不多的月份,芃堂哥时时都陪着堂嫂,呵护备至,孙儿也想陪陪妻儿,尽尽为人夫的心意,您说对不对。”
众人无语,他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大毛病,少年夫妻,正是情热的时候,身边又有可参照的,看看魏芃夫妻,可不是羡煞旁人。
太皇太后叹气道:“话是如此,可是你现在身上还担着天下百姓江山黎民,岂可儿戏。”
魏翃挠头,笑的憨直:“皇祖母,不是还有十六叔和诸位大人们吗?您就心疼心疼孙儿,让孙儿卸了这束缚,还给十六叔不是正好。”
众人顿时又都黑了脸,皇上这是要逼死王爷吗?
果然,摄政王已经冷冷的问道:“皇上,你这是非要臣告老致仕?”
魏翃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不,十六叔,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真的是有心无力,若哪天魏家江山败在我手里,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宣王不悦道:“你不努力怎么会有力?谁生下来就会做皇帝?不明白的地方多向诸位大人们请教,难道还不会教给你?”
魏翃垂头丧气的坐在太皇太后脚边的脚踏上,半天没有作声,几位大臣也不住暗暗摇头,皇上这是铁心不想当皇帝了?
过了好久,魏翃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王叔,我也想努力,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再努力试试吧,如果哪天我真的撑不下去了,王叔,你不要怪侄儿,侄儿也想做个好皇帝,造福天下。”
宣王语气缓和几分,说道:“翃儿,王叔知道这些日子事务烦杂,你想的也比从前多的多,你心里是有天下百姓的,只要用心去做,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做个明君。”
魏翃神情依然无比的抑郁,他们不是都抢着做皇帝吗?怎么自己让出来,王叔还不要呢?是了,王叔如果想当皇帝,早就抢了,父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长叹一声,忽然站起,向屋内诸臣团团一礼,道:“让各位大人费心了,是我……今天是朕做的太任性,以后朕一定谨言慎行,不让各位大人和王叔为朕分心。”
几人唬的忙跪倒在地,齐说不敢。
宣王脸上这才平缓下来,含笑道:“皇上只管放手去做,这天下还会是那个太平盛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