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腾和张现吓了一跳,两人相视,这种霸道玩意儿皇上怎的也听说了?张现躬身道:“回皇上,这是江湖上最霸道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混于瓜果之中,果香能激发毒素发作,吸入足量的人,瞬间四肢无力,不能动弹,如同昏迷一般,但意识清醒,便是被人一刀刀凌迟,也只能干受着疼痛而无法醒转,更不要说做旁的什么事。”
大殿群臣哗然,这是什么鬼?贺兰雪怎么会中这样的毒?惠文帝脸上表情一僵,就是说,昨天自己对她做的事,其实她还是非常清楚的,也对,不然她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如果不是昨天那三道天雷,她……她可不是那个醉卧在侧的美人吗?他心里没来由的一动,可一想到那被雷劈烂的屋顶,他又忙收回心神,庆幸她当时醒过来了,不然这事真的没法收场了!
贺腾补充道:“这药对人身体肌理经脉损伤严重,如果救治不及时,只怕……这人就要废了。”
众人又是一惊,杨青山向上道:“皇上,东平侯在臣府上给老臣谈及,她中毒之事,只有府中几名亲随知道,身边护卫都不曾知晓,可出门就被人刺杀,显然对方是知道她中了毒,有持无恐,老臣以为,东平侯推测不无道理。”
惠文帝手指在不住的颤抖,如果那药自己也吸入足量……自己就是醒了,也是个废人,昨天对外说辞都是说贺兰雪中了暑气,在储安宫晕倒,也就是说,知道她中毒的只有她自己和身边的人,还有就是给她下毒的人!
文贵妃!他刚想开口,杨青山又道:“皇上,这些人个个功夫高强,东平侯府的寻常护卫都没能护住东平侯周全,试想这些人的目标明确,就是要取东平侯的性命,所幸东平侯及时召集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皇上,这些刺客到底是从何而来,臣以为还是要细细深挖。”
林亿道:“臣附议,顺天府不是有活口吗?昨晚审的怎样?”
顺天府尹颤声道:“皇上,臣等昨日连夜审的案犯,可案犯完全没有开口。”
惠文帝怒道:“交给魏芃!他老婆要被人杀了,我就不信他撬不开他的嘴!”
呃!大殿顿时一片安静,这个……这个……郭强轻咳一声,给惠文帝倒上杯参茶,低声道:“皇上,您先喝口参茶消消气。”
惠文帝忽觉失言,呃,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他老婆这三个字来了呢?这不就等于自己已经默许他们的婚事了吗?他喝了一参茶掩饰下尴尬,声音也放缓下来,道:“去宣魏芃来。”
过了好久魏芃才上到大殿,众人不觉眼睛被刺瞎一般,这还是那个风神如谪仙的宣王世子吗?这才不过两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前几天在侯府忙里忙外陪着贺兰雪时,他那一脸的神清气爽,直气的众纨绔想打人,怎么今天就狼狈成这个样子。
魏茸也吓了一跳,他们昨晚才吵的架吧,一晚上而已,这哥哥怎么就成这么个样子,原本灼灼的眼睛变得黯然无光,大概是一夜未眠,眼下还带着乌青,整个人又是疲惫,又是憔悴。
惠文帝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昨天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了多少?贺兰雪会不会给他说?
魏茸已经忍不住开口问道:“芃堂兄,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魏芃面无表情,也不接他的话,向惠文帝道:“皇上,您宣臣来有何吩咐?”
惠文帝收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轻咳道:“你这是怎么了?”
魏芃依然一张死人脸,道:“无事。”
眼看他多一字个也不想说,惠文帝无语,道:“昨晚东平侯遇刺重伤,你可知道?”
“啥?”魏芃原来无光的眼睛突然瞪大,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出列站在殿中的魏茸和杨青山、顺天府尹三人,眼中满是询问。
惠文帝不由奇道:“你不知道?她在安国侯府附近被人刺成重伤,没人去通知你?”他心里暗想:怪不得今天没见他上朝来叫唤,这是不知道啊!
魏芃忽然一把抓过魏茸,怒道:“你昨晚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去王府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要不要紧!”
众臣好不嫌弃,知道他宠着贺兰雪,可要不要这样啊!
魏茸急道:“她不许我给你说啊!我哪知道你们这是在搞啥。”
顺天府尹背后一冷,昨天贺兰雪说的好,姓魏的那个小子,这俩人昨天就闹翻脸了啊!这个,倒霉催的,自己是不是要倒霉啊!果然,魏芃已经看向他:“刺客呢?是不是在你们那边?活的死的?”
陈叶敏等人不住的摇头,这个世子爷,原来一向还算沉稳,怎么对上贺兰雪,就完全乱了方寸呢?丁从安忙劝道:“世子,你先别急,东平侯只是重伤……性命无忧。”
魏芃转过脸来:“什么只是重伤,性命无忧?难道给人刺死才有忧吗?你怎么不让人捅两刀试试!”
众人……
惠文帝又气又急,喝斥道:“魏芃!朕让你来不是看你在大殿胡闹的!贺兰雪中了毒,被人行刺,她的人捉了活口在顺天府,这人你提去刑狱司,给朕问个结果出来!”
魏芃这才冷静一些,眼眶虽然还黑着,人已经恢复了正常,道:“臣遵旨。她……皇上,无论臣问出什么结果,您都会秉公处理吗?”
惠文帝显然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贺兰雪在哪中的毒,哪里的嫌疑就最大,储安宫首当其冲。想到文贵妃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孔,他就一阵心软,魏芃忽然说道:“皇上,臣觉得不审也罢。丁阁老说的对,反正只是重伤,性命无忧,等哪天她被人杀了,臣再好好问个结果吧。”
这话里的意思就太直白了,惠文帝黑了脸,微怒道:“魏芃,你越来越放肆了!”
魏芃坦然道:“皇上,如果罪魁祸首不严惩,又何必撕下这层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