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鲜廉寡耻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别说朝中勋贵官宦子弟,就是民间也极少有过个例,这堂堂东燕的王爷和亲侄女,竟然也能闹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感叹不及,人家这民风果然开放。
贺兰雪也表达的很明白,自己听说后,马上就派人去打听,这些只是坊间传闻,至于真假,请自己分辨。
俞万年无疑成了这殿中倍受瞩目的焦点,自家儿子马上要迎娶的可不就是那位才貌双绝的公主吗?他一张脸也涨的黑紫,怒目瞪向贺兰雪,偏身边还有一位大臣向他拱手道:“伯爷,您这可真是忍辱负重啊!皇上定会大加褒奖。”
俞万年一口血憋在喉间险些就中吐出来,文渊久却疑惑道:“贺兰指挥,这些事情你家的仆人从东燕坊间就能听说?这民间传闻可信吗?”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国公爷,下官已经说的很明白,信与不信,您大可派人去打听,下官差人回来便是这样回复的,而且下官恐有误,又派了京卫营中的参事、郡主府的校尉、五军营中都尉、七八个人一同前去的,互相监督,也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诸人又惊到了,她这几日居然就默默的做了这些事情,这些人调动去东燕有不妥但也无不妥,她是可以调动人手外出公干的,而且几方不同的人一起去打听,还互相监督,免得有里通外国的嫌疑,可是调动人手查的却是这些皇家秘闻娱乐八卦,未必有些滥用职权了,可眼下谁能顾她为了啥派的人,这八卦的劲爆程度已经完全盖过一切。
宣王和杨青山默默交换个眼神,嗯,这姑娘这波操作实在无懈可击。
陈叶敏笑道:“指挥使果然是个玲珑心肝的。”
俞万年大怒,道:“贺兰雪,你既然早知道此事,当日皇上宫宴上,梅蕊公主招驸马时你为何不言明。”
众人抚额,伯爷这是气糊涂了。惠文帝白了他一眼,这种事你让人当面说出来,你脑子不是被门挤了吧!
贺兰雪也甩他的白眼:“伯爷,此事若非牵扯公主是否下嫁,下官今日也不会乱说,毕竟事关女子声誉,又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万一是讹传呢?再说当日宫宴上臣若随口将这些说出来,你是觉得我有病吗?还是你脑子有问题?”她终于也没再客气。
俞万年气的手指直哆嗦,指着她道:“你……你……可若当日几位皇子或者世子应了婚事呢?你也不说吗?你难道是想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不成?”
嗯,是啊,姑娘,你也不说吗?诸大臣又看向贺兰雪,惠文帝脸上也带了阴郁。
贺兰雪又甩他个大白眼,道:“几位殿下与世子是那种轻易被女色所迷惑的人吗?京中贵女中相貌出众,才气逼人的不在少数,若他们几位个个贪恋女色,何必一把年纪了还都没有议亲?民间尚有娶妻娶贤,抬妾看貌一说,难道皇家选妻看的是美貌吗?还是人品才情?皇上,臣可有误读?”
惠文帝缓缓点头:“皇室宗妇不仅要才貌俱佳,更有人品出众。”
俞万年急道:“贺兰雪,那你怎知旁的府上就只看相貌不看人品呢?”
贺兰雪愕然道:“伯爷,您这话就说错了吧,旁人府上怎样下官不知,下官以为伯府上就这风俗呢?令郎终日流连花楼妓馆,连下官都想睡,遭拒被打,睡不到就请伯爷上折子弹劾,下官以为伯府便是这样的家风,何况当日在花楼中,令郎并不知下官是女子,当下官是个花楼小倌,他都要上前调戏,啧啧,知道下官是女子后,更是出言不逊,想来令郎与那梁王一样,也是男女通吃的主儿;待知道下官是朝中官员,便口出狂言,要伯爷弹劾下官,啧啧,想必是家学渊源,老子英雄儿好汉。
啊,伯爷,下官说偏了,想必令郎更看重美貌一些,再说那天宫宴上,别家的公子都安守君子之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独令郎与公主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大家有目共睹,公主落水时更是舍身相求,听说还嘴对嘴的给公主渡气,啧啧,这亲都……如此人间佳话,谁还会想到旁的?”她显然想说亲都亲了,大概是觉得自己终是女子,说出来不好听。
俞万年手捂胸口,身子哆嗦成一个儿,指着她咬牙道:“你又哪里是君子了?宫宴之上、上元灯会,你与宣世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难道也是君子之道?”
大殿诸人绝逼的惊到了,承恩伯这是疯了吗?在大殿上就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而且还守着宣王,他这是想搞啥?
宣王不冷不热的看他一眼,凉凉的说道:“承恩伯,前番太后曾有赐婚,这事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只是贺兰将军看不上世子,拒了婚事,不然现在她已是我王府的世子妃,眉来眼去也好,勾勾搭搭也罢,都是我王府的事,与你承恩伯府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勾搭上是世子的事,愿不愿意是将军的事,与你承恩伯府又有什么关系?本王的世子勾搭谁几时需要你来过问了?皇上都不曾替本王兄弟管教过几位世子,难不成承恩伯也要替本王调教世子?再把世子也调教到花楼去?还是你这承恩伯太闲,闲的手都要伸到王府了?”
此言一出大殿中再度哗然,王爷这是亲自给贺兰雪撑腰啊!宣王护短,大家都知道,当年为着御史弹劾魏芃搞的那些,大家可都记得呢,这是连魏芃要追的女子都一并护上了,虽然说是贺兰雪看不上世子云云,可谁听不出来,王爷这是告诉大家,贺兰雪就是魏芃的心头好,王府默认的世子妃,别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拿捏一把,踩上一脚,更是直接抬出来皇上,直指他逾越了,而这后面这几句话说的也是毫不客气,丝毫不给承恩伯留下半点颜面。
承恩伯吓了一跳,身子一哆嗦,险些就跪了,颤声道:“不敢不敢,臣怎么敢对王府的事指手画脚,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