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后,安排在城上的军士也回报一切正常。贺兰雪打个呵欠,向杨九林道:“九林哥,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会吧,今晚还要去佯攻一波呢,好困。”
杨九林给她传染的也打了个呵欠:“睡觉睡觉,睡起来再安排。”
这两天熬的人真有些疲倦了。
贺兰雪一觉睡到天色过午,杨九林已经在议事厅和众将商议晚上偷袭的事了。贺兰雪睡的神清气爽,听着杨九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安排怎样偷袭云云,忽然就感觉,这货这张温文儒雅的面孔后面,也是一颗腹黑的心啊!妥妥的也是个演技派,明明是打算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偏偏脸上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来。贺兰雪心底深叹,这就是兵不厌诈对吧!
今晚是杨成林和李铜锤、武超、梁大保率两万兵马去偷袭,何归秋、元加星从后接应。
贺兰雪愕然:“那我呢?你不会让我守城吧?”
杨九林白她一眼,道:“没错,又猜对了,你留下守城。”
贺兰雪也回他个白眼:“我不,我要去打城。”
杨九林冷了脸,森然道:“你不是想我发你回京城吧?你总是抗命,这是想回京了?”
贺兰雪愤然:“你!你这是滥用职权!”
杨九林冷笑:“那有怎样?本世子是三军统帅,你难道想屡次抗命?”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严吾射和杨子仪相视无言,最终还是严吾射开口道:“雪儿不要胡闹,九林有九林的打算,你既然投入军中,就要听主帅的安排,别仗着九林让着你,就无法无天。”
贺兰雪重重的哼了一声,终于没再多说。一切安排妥当,众人这才散去,贺兰雪思索着,又跑到杨九林身边,小声央求,杨九林不堪其扰,终于拂袖而去,身后,贺兰雪身形晃动,追了过去,隐约听到她谄媚的声音道:“九林哥,我去打架不好吗?胜算大啊!”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这俩人这是想搞哪样?杨子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一脸无奈的严吾射,心中念头又转了起来,这小丫头跟九林明明有问题,九林信她宠她,她跟老四又这样熟络,她到底是哪家的孩子?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难道是谢家的孩子?雪儿?瑞雪?这个名字跳出来时,直吓了杨子仪一跳,那个孩子不是当日失足溺毙在水塘中了吗?
起更时分,杨成林等人按照既定的方案,悄悄出了城,贺兰雪也带了两万兵马,悄没声的从别的城门溜出去,混乱中,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一队人。杨九林细细的叮嘱了她一番,自己则领兵从另外一个城门出去,城中留下杨子仪和严吾射等人。
待他们各自走远,杨严二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动态,不知道杨九林和贺兰雪的推测是否准确,若这次佯攻真的引来了赫殊的围剿,那么军中还是有细作的。
杨子仪将严吾射眼中的担忧看在眼里,不由问道:“老四,这个丫头是你们家的吧?她是哪房留下来的孩子?是雪儿那孩子?端的好本事。”
严吾射微怔,这老货,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他哼道:“她是来讨债的!”
杨子仪白了他一眼,道:“我爹可是特特捎来信要我关照她,就冲她这功夫,还用我去关照?她这不把九林气死,不把北疆翻个个儿她能甘心?”
严吾射一脸的与有荣焉,自家外甥女当然是天下最好的。杨子仪不由又皱了眉:“你们就这么放心让她来大营?我爹也真是,怎么也不拦着她点,这边战事正紧,如果有点闪失,怎么对得起你家那些人?”
严吾射神情有些黯淡,低声道:“也是我拖累了她,如果榆关不出事,她也不会急着来北疆,哎,二哥,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这丫头向来任性,老五怎么也拦不住,就这么来了,不过她身边暗卫甚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她的本事你也见识了,九林和魏芃两个人才把她打败,她与那俩儿郎不相上下,不怕的。”
杨子仪叹气:“这些年,我们在北疆查了多次,都没有找到当年密令开城门的人,如今又出一档子这事,背后这人还沉得住气,要造反就早点来啊!一等十年,他不急,我瞧着都急,明刀明枪干一场就是了,藏头露尾算什么。”
严吾射苦笑:“不然她干嘛跑来军中,连北狄都摸了两遍了,这也没找到那人,她动用她师父的势力,也只查到些蛛丝蚂迹,那人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将所有过手之人全部除去,不曾留下一丝痕迹,而且何时出手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他拳头重重捶在城墙上,恨恨道:“只恨我们满门只逃出这么几个,小一辈的孩子更是只剩下她一个,老五也是个不急的,把宝全押在她身上,她终是一个女孩儿,难道所有的事情全让她扛了去?”
杨子仪拍拍他肩道:“四弟莫恼,我冷眼瞧着,这丫头是个有本事的,既然能堂而皇之的来到军中,焉知日后不能为自己搏个好前程,给你们翻案?哎!只是这一步棋走的凶险啊!”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的便传来喊杀声,正是杨成林那队兵马的方向,杨子仪和严吾射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果然遇到了伏兵,那领兵的可是杨子仪的儿子,说不担心是假的,严吾射显然明白,安慰道:“二哥放心,九林和雪儿都有安排,不会有事的。”。
杨子仪叹气:“不担心是假的,九林和成林是我看着长大的,每次开仗我都提足了小心,我大哥走的早,只有九林这一个孩子,若他有个闪失,我怎么去见大哥?可谁让咱们都是武将世家,开疆守土又怎能置之不理?你家雪儿已经死里逃生一次,难道你就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