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吃饱就想睡觉。此时肚子里装满了意大利面，还有哈洛硬塞来的甜腻果汁，又喝下一大杯白开水，就连糖卷都顾不上吃了，安卷卷只觉得上下眼皮打架，困倦极了。
“小天使，你困了吗？”
将餐盘丢到水池里的哈洛擦了擦手，回身见安卷卷睡意朦胧的模样，默默地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还有几分钟才到八点，时间有那么快吗？
“老实说，我好困……”本想站起来询问客房在哪里，但安卷卷只觉得困意席卷，眼前发黑，脑子里嗡嗡嗡的声音盘旋着，立刻倒在软枕上才好。
可这毕竟是哈洛的家，再怎么热情好客，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会不会给他造成不便呢？
虽然他是季夜时多年的好友，彼此互相熟知，但这样麻烦他总归不太好。安卷卷从鼻尖发出几声哼哼，嗓音又细又软：“手机……麻烦给我手机，我给季夜时去个消息……”
让他来接我这五个字没说出来。
因为安卷卷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他说。
“没事，我会告诉他的！你就安心睡吧！你现在是特殊情况，需要多吃多睡养好身体！”
他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可能是需不需要我抱你去客房之类的询问。
但安卷卷已经感受到周公呼唤，不快地皱了皱眉，抱着枕头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翻了个身，脸朝靠背侧就窝成一团睡了过去。
整个客厅的灯瞬间熄灭，只剩下装饰墙那三簇极淡的光芒透过树枝摆设映衬着一张油画。
哈洛紧紧地盯着那张自己多年前的作品。
大量的纯色与黑，狂野又小心翼翼，代表着他当时心中恐惧的情绪。瓦砾遍地的石砖地面，幽闭的狭小空间，偏向灰暗的不安定空间里，一束白色的近乎耀眼，比黎明破晓更动人的光芒落在画面的正中央。
映着一个黑色的人形。
哈洛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自觉地将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念了一句祈福的颂词。而后他转过头，盯着安卷卷此时朦胧的睡眼，淡淡道：“就像天使一样呢。你和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什么？”
明显睡熟的人发出一个清晰的问词，叫哈洛吓了一跳，他几乎是跳起来叫道：“小天使，你不是很困了吗？还没睡吗？”
这次回应他的只有一串平稳的鼻音。
难道是梦话？哈洛觉得这梦话一点也不可爱。
“呼……真是吓人。”
竟然还能碰到在睡梦中依靠潜意识甚至是本能感知周围，回答问题，哈洛摇摇头道：“你和季少还真像啊。难怪他对你那么上心。”
小心思又泛起，哈洛蹑手蹑脚地走到安卷卷身边，试图从她的睡颜中找些灵感，但此时又无法集中精力，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愚蠢的傻样子，他只得安慰自己这是在照顾身体不适的病患。
不多久，早已静音的手机亮起屏幕，哈洛点开，只有季夜时发来的两个字静静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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