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睡得迷迷糊糊,金海心的歌声一遍遍在脑海里飘荡。她抬起沉重的眼皮,从木头地板上勾起她的挎包。
歌声断了,她取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恶梦。这是她前几天刚改的名字,专指某人无耻的行为。
歌声再次响起,全星立刻接通:
他口气很冷,“在哪?”
全星侧身捂着嘴说:“在家。”
“我就在你家楼下,你还没回来。”
“我在男朋友家。”
漫长的沉默。
全星透过话筒,听到他凝重的呼吸声,他在生气?
他鼻音很重,怒气很深,“第几次了?”
“第二次。”
话音刚落,那头已经挂断了。
全星翻翻覆覆睡不着觉:章悠然又跑到她楼下做什么去了?这人怎么总也不死心呢?——
“第几次了?”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忽地坐起身。
这通罪恶的电话严重影响了全星的睡眠,第二天早上,洪禹拿着温热潮湿的毛巾盖住她的额头和眼睛,她才惊醒。
“小懒猪,起来了,不然就迟到了!”
“洪禹,你的声音真好听。我要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作为起床铃声。”
洪禹用毛巾给她擦了把脸,“好。过会我给你录。”
全星拉着被子,猛地坐起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真好!现在麻烦你出去下,我要穿衣服了。”
全星挽着他的胳膊走下楼,手机里反复播放着:小懒猪,起来了,不然就迟到了!……傻丫头,快起来了!啵!
洪禹带她到小区外一家早点摊。他们在门口的桌子前坐下来,洪禹笑问:“还满意吗?”
全星隔空对他打了个波,赞道:“太满意了!你超额完成了任务,值得表扬!”
洪禹起身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
早餐很丰盛,混沌、面条、茶叶蛋、包子、豆浆、油条,虾饺。
“吼吼,我先吃个虾饺!”全星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油烫得她直吐舌头。
洪禹抽了张餐巾纸,帮她把嘴角的油擦掉,“虾饺烫,先吃根油条。”
全星看着他将虾饺夹成两段,幸福地咬了一口油条。
这家早点摊生意真不错,人多得爆棚,但依旧有人坚持排队等候。
整条街延续着南京城的古朴气质,来来往往有很多骑单车买早点、买菜,送孩子上学的行人,偶尔叮铃铃的车铃声,穿过人群,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柔和的阳光穿过梧桐树的叶子,洒在街道上,跳跃出斑驳的圆点。
全星会心地微笑,目光伸向前方,视线里跑进一抹不和谐的风景。
一辆豪车冷酷地停在路边的梧桐树下,一个面若冰霜的男人靠在车门上不断地抽烟,他吞云吐雾的样子熟悉而又陌生,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望向她,恍然不觉掉下的烟灰弥散在冷风中。
“来,吃口鸡蛋!”洪禹将剥好的鸡蛋伸到她嘴边,她收回目光,对他微微一笑,轻轻地咬了一口。
远远听到关车门的声音,车很快离去的引擎声。
洪禹拉着她的手,走过刚才他停车的地方时,全星忍不住回望地上的烟头。他究竟在那儿呆了多久,才能留下那么多短短的“小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