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狼王明示。”那战狮好奇的请教道。
我的便宜岂会那么好占,在水里你是霸主无疑,可你们别忘了,这片水域也是我草原的一部分,四方一统是父王的梦想,掌控草原却只是我前行的第一步,不管怎样,你们这些绊脚石,我一定会好好的敲打一番,我冲着眼前的湖泊笑而不语,凝望片刻,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我的神秘感愈发的浓郁,让兽捉摸不透。
次日,那贪婪霸道的鳄王如约带着众兄弟前来品尝美食。
可眼前的一幕着实令鳄惊怒不已。
整个湖泊的水面下降了两丈有余,众多的鳄鱼仿佛被困在了井中。
“贼娃子,你给我出来,快点给我滚出来。”那鳄王怒不可遏的吼道。
一道银白色的身形出现在湖泊边沿,俯首看着湖中翻腾不已的群鳄。
“我说鳄王,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借我一些水,我送你餐餐美味,这偌大的湖泊,我仅取一勺,你说你何至于如此不满呢?”看着群鳄暴跳如雷的模样,我忍不住出言打趣道。
“我去你大爷,你它奶奶的睁开眼睛看看,这它妈的是一勺水吗?你想害死老子啊!你快说,这湖中的那些水在一夜之间都跑到哪儿去了,我那些值夜的兄弟们又在哪儿?”那鳄王仰首痛骂,怒火中烧。
“那些水啊,我送给草原大峡谷了,不过对于你这种湖底之鳄来说,最远的距离怕也走不过湖泊三余里外,又怎会知道草原上那么多有趣的地方,至于你的兄弟,自然被水冲走了,可怜你们在湖底呼呼大睡,它们却在湖上付诸流水。”我再次出言挖苦道。
我对于这些家伙没有一丝的好感,当初它们曾在自己的眼前残杀狼族的同伴,在这片水域里为所欲为,再者当初要不是自己机警,恐怕早也成为它们的腹中餐了,最重要的是它们久居水域,连父王都要让它们三分,迟迟不能四方一统,现在自己绝对要灭了它们的嚣张气焰。
“你这贼娃子,真是无耻之极,待我重回地表,一定要让你们痛不欲生。”鳄王眼放凶光,不断的在水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事到如今,又能怨得了谁呢,我只不过送了一些美味,你就耐不住诱惑与我达成协议,现如今我确如协议所言,取了一些水,这一些水又没个量,取多取少,还不是要看我的心情,念在我们合作一场,我再送你一份礼物。”我收了嘲弄之意,变的严肃起来。
“礼物?你这贼子怎会那么好心,快说,你到底是何居心?”那鳄王听到礼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贼兽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难道还要议和不成。
我前腿举起,晃了晃。
顿时湖泊边缘出现了数十道身影,齐齐的将一些东西扔到了湖里。
清澈的湖水瞬间变的一片血红,血腥之气扑鼻。
湖水翻起的浪花渐渐平息,群鳄定睛望去,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一头头被咬的体无完肤的鳄鱼出现在湖泊中,了无声息。
“王八蛋,老子今天一定要将你撕成碎片。”那鳄王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率领悲愤难平的鳄鱼争先恐后的向上爬去。
众鳄们你踩着我的背,我踏着你的腰,借助同伴的身体竟快速的升高,渐渐的逼近地表。
“王,要不要出手阻止?”左羽看了看将要爬出地表的凶鳄,望了望同样跃跃欲上的伙伴,扭首问道。
“撤。”我下达了最让兽吃惊的命令,说完转身离开。
“什么?”群兽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看向周围的伙伴,可看到的却是更多吃惊的表情。
看到渐行渐远的我,惊诧不已的群兽,摸不着头脑的紧随而来,心里一直纳闷不已。
“贼娃子,你以为你今天能逃出爷爷的手掌心吗?”那狰狞的鳄王见守卫尽去,跃进了一条深长的沟壑,奋起直追。
身后说不清的凶鳄接踵不断的跟了上去。
“真是蠢货,你万万想不到这条沟渠既能放水,也能方便我等出行吧,我还不信了,这么多的水,一夜之间竟真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鳄王紧盯着前方的贼兽们,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模样。
可没游多远,群鳄便被渠中横置的树木挡住,那些树木延缓了流速,也挡住了凶鳄前行的脚步。
树木周围一些血腥之气尚未散去,一些鳄鱼的皮肉依附在树干上,不愿离开,默诉着满腹的不甘。
那鳄王凝视着同伴的血肉,从眼角处流出两行白线,清泪入水,发出刺目的光芒。
“不报此仇,誓不为鳄。”那鳄王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大口一张,那圆木竟被它咬下了一个大口子,群鳄也难掩愤恨,群起攻之,不消片刻,重又开辟出一条通道。
速度瞬间又快了几分,加速的向前游走。
不一会儿,眼看将要追上群贼,却又被渠中的树木拦截……
群狼和战狮虽然很想停下来,与凶鳄一战,奈何我下达的是“撤退”的命令,满心的不甘也同样只能留在心中,郁郁难平。
就这样,群追、群跑,一天的竞逐,随着西斜的落日降下了帷幕。
我站定了身形,喝住了群兽,向身后不远处的凶鳄群看去。
此时的它们虽然依旧骁勇,但浑身的戾气已消散大半,有些鳄鱼口中隐隐还有血液流出。
看到定住身形的恶贼们,那鳄王哈哈大笑:“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吧,小崽子们,爷爷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完,率众向身前的根根良木咬去,可奇怪的是群鳄没费多大力气便消除了眼前的障碍。
还不待众鳄高兴起来,流水的速度一下子快了数倍,群鳄身不由己的被冲向前方。
鳄王这才恍然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慢慢的向危险逼近,但要说什么危险,自己还真说不上来,但不管如何,待在这沟渠中,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于是鳄王便试图向岸上爬去,但突然间发现,这在平常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竟显得异常的吃力。
“众将听令,哪条臭鳄敢爬上来,就让其当场毙命。”我冰冷的声音响起,传给了在场的每一个生灵。
“是。”群狼和战狮闻言,高声回应道,快速的奔向沟渠旁,不怀好意的看着试图向上攀爬的凶鳄,好像谁要爬上来,它们便要将胸中的不甘向谁发泄一般。
半刻钟后,沟渠中再无一条鳄鱼,渠旁十数只凶鳄被众兽肢解,满眼不甘的望着这片草原。
只是这片青青之地再也不会出现它们活跃的身影。
残阳如血,映了那冷漠的银狼一身,仿如斥责它残暴的恶行,又好似用赤红的血液为其加冕,承认它的霸主之位。
我俯首望着峡谷之底,只见底部有密密麻麻的大石头呲牙咧嘴的肆意狂笑着,而在那石头之上说不清的鳄鱼尸体正鲜血淋淋的告别草原,不时的还有一道白色的匹练喷洒在石头上,洗涤那刺目的血色,击打那冰冷的寒尸。
一方霸主就这般在草原上被灭去了所有的威风,将光华全数洒在了我冰冷的容颜,不知不觉,杀戮对我来说已成了一种习惯。
精心为你准备的墓地,想来也不辱没你一方霸主的英明,我轻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
“王,我们又除去了一霸,想来草原上再也不会有兽敢小瞧年幼的您了。”左羽兴奋的跑向前来,兴奋的欢呼道。
“是啊,和狼主您并肩作战,就是痛快,说不出的痛快。”一头战狮欢悦的狂吼道。
群狼和战狮个个情绪高昂,可我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颜向前走去,没有言语。
“王,我们又以微乎其微的代价战胜一方霸主,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左羽有些困惑的问道。
“我想静一静,你们不用管我。”我说完向前方跑去。
为什么王者之路要洒满鲜血?四方归一、掌控万物,如果要踩着别兽的身体一直向上爬,那登顶了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成为万物主宰,真的会快乐吗?我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这些问题恐怕会一直困扰着我,需要我用生命去解读。
而我当时给出的答案是,越血腥证明我越强大,我要踏着敌兽的鲜血一步一步向上爬。
次日,一处低于地表两丈有余的湖泊旁站满了守卫,而在湖泊内,有零散的几只鳄鱼依旧在奋力的向上攀爬。
突然,有数道身形被丢到了湖泊内,鳄鱼们扭首望去,只见是几只肥美的猎物漂浮在水面上。
“吃吧,吃完了就离开这里,西方还有广阔的疆域,只要你们诚心归服,不生反叛之心,我保证草原上必有你们一席之地。”我的声音在这片湖泊的一角内传荡开来。
鳄鱼们望着眼前的美味,咽了下口水,有些狐疑的看着我那俊朗的身形。
“我说你们几个,识相的话,吃了东西赶紧滚,若不识趣,我就送你们见阎王,想来你们的王在地府之中见到你们一定会非常高兴。”一旁的战狮轻蔑的看着湖中的鳄鱼。
“什么?你们杀死了我们的王?”鳄鱼们惊得合不上下颌。
“不光你们的王,昨天上岸的它们全死了,全死了。”战狮故意压低声音嘲弄道。
我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使它稍稍有些收敛。
“我要杀了你们。”鳄鱼无视湖中的美味,用力的向上攀爬。
其它鳄鱼们也极为愤怒的努力向上爬去,可没爬多高,便再次被打落进水中。
刚才稍微收敛些的战狮见到它们的窘相,又不禁乐了起来,“哎哎哎,我说你们还是别费力气了,你们连这个湖都爬不上来,还妄想报仇,别做梦了,我要是你们啊,早就自杀了。”
“王,我对不起您,我年老体弱,竟不能为您复仇,它说的对,如果我们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想来您一定会开心的,老奴只能为您做这些了。”说完,一头看上去有些苍老无力的鳄鱼向一侧撞去。
一次、一次,鳄鱼们拦也拦不住,直到老泪横流,直到血肉模糊。
这番景象看的岸上的群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忽然,那失神的战狮后腿被巨力掀起,一个翻滚掉入到湖中。
众兽更加吃惊的看着始作俑者——我。
“生命可以用来搏杀,但绝不可以视如儿戏。”我高声喊道。
鳄鱼们见到嘲笑它们的罪魁祸首落入湖中,纷纷上去撕咬,将满腔的仇恨发泄在那刚刚还傲气十足的战狮身上。
附近的另外两头战狮敢怒不敢言,闭上眼听着湖底欢快的厮杀声。
片刻后,一切归于寂静,那战狮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一头鳄鱼仰首说道:“狼主仁义,我等信服,可你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同伴,我们降你,于心难安,我们若继续与你为敌,又难报大仇,刚才您又……不说了,既然不能手刃仇人,洒家只好以死明智了。”
说完,它咬向了身旁的鳄鱼,边咬边喊:“咬死我。”
没消片刻,群鳄互相撕咬,上演了一场集体式自杀。
我在这片湖泊旁待了很久,直到湖中的鳄鱼发烂、发臭,让周围腥臭难忍,也未曾离开。
这段时间内,草原上每天都在盛传我的传说,说我是‘烈’王的转世,说我是草原上的唯一,我的故事传遍了草原上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名字铭记在每一头有意识的兽心头。
这一日,一直郁郁寡欢的我得到了一个惊天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