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肉质的鲜美,这口感的润滑,只能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好吃,好吃......”
“废话,当然好吃了......”一道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雪天抹了一下嘴边的油,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却看见归老先生一个人坐在气源之海上,看着自己的肚子,独自黯然神伤。想必是因为吃不到如此的美味吧。
“唉,这元神真的是,什么也吃不了,什么也喝不了,但是什么都能闻得到,活受罪呀!”归老先生一脸悲痛的扬天长啸道。
雪天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丝毫没有停下嘴去安慰归老先生的意思。
“喂!我说,你就不用进来馋我了吧!你这内心世界全是‘好吃’两个字,你还有必要进来亲自吃给我看嘛!”归老先生很不满的说。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着您老人家吃不到,最起码也得看到不是吗?不然也太对不起您了,这可是您打死的啊!”
就在那匹狼扑向雪天的瞬间,归老先生附体了,虽说没能展现出毁天灭地的实力,不过还是轻轻松松就把那匹狼给活撕了,这也省去了雪天宰狼的功夫,直接扒了皮就可以分块烤了吃。
“放屁!你就是报复我之前没罩着你!”归老先生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雪天讪讪一笑,看来自己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住人,最后乖乖出去继续啃骨头了。
这狼兔常年奔跑于这森林之中,以一些小动物喂食,偶尔还会吃个修炼气的人,小动物不知道吃了多少这山间的草药,修炼气的人也不知蕴含了多少的精华,最后全被这狼的血肉吸收。雪天一点佐料都没放,单是这么烤,肉味就已经鲜美的不要不要的了。
“小子,你一会再去那堆皮毛内脏里面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透明的固体......”归老先生无力地说道。
“透明的固体?”雪天听见这句话,拿起一根木棍捅着火堆里面的一个快要烧化的东西说:“您说的是不是这个?”
“妈的,笨蛋!整匹狼就那最宝贵了!你居然给当柴火烧了!”归老先生差点没被气死。
雪天一听手中的肉直接扔在地上,连忙用手去扒拉,被烫的嗷嗷叫也不敢收手。
“您说这是这匹狼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吗?”雪天看着自己烫红的手掌中的那个晶体说。
“没错,这只狼兔所食的精华都被血肉骨髓吸收,但是他的修炼精华却在这个东西里面。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精魄,一般......”归老先生慢慢地科普道。
“什么!这就是精魄吗!怎么和我在商会见到的不一样呢!”雪天惊呼道。
“笨蛋!别这么大呼小叫的,也别打断我说话!”归老先生轻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脯说:“你看的那些怎么能和这个相比!那些精魄都是一些下流野兽的,不仅体型大不浓缩,还杂质多!这种透明又小巧的精魄才是宝贵的,不仅浓缩还纯度高,满满的都是能量!”
“可是......我在商会看见的那个比这个大,也和这个一样精致啊,而且它还有颜色呢,比这个好看多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就是狼兔身上的一块囊肿呢!”雪天小声的说。
“什么?比这个大,还有颜色?”这次轮到归老先生惊讶了,他继续问:“什么颜色?”
“红色吧,还有点偏蓝色......”雪天回忆道。
“妈妈耶,你们这秋绫阁还真是宝贝多啊,这种精魄都能搞到,不简单啊。”归老先生语调下沉说:“畜生和人的修炼其实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修炼气,只不过人分的阶段更多,畜生基本只有五个阶段无形,无色,化形,易骨,成人,前两个阶段都是以畜生的精魄来区分,若是你家的那枚精魄已经有了颜色,肯定是要在无色之上,拥有这种精魄的畜生没有个三色皇者的实力是搞不定的......”
“难怪我爹那么看重那个,除了我谁也没见过。”雪天这才知道原来那枚精魄如此宝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觊觎秋绫阁的人又会增多。
一想起秋绫阁,雪天的神色就变得忧伤,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虽没有亲眼看见秋绫阁的惨痛局面,但是他能想象出那些画面。秋绫阁一百多口人,全部死在了自己的家里,风叔也为了护他进城至今生死不明,如此的家族变动,饶是一个成年人想起也会落泪,何况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一定要再回古战镇,看一看秋绫阁之后谁人执掌!”雪天握紧拳头说道。
“古战镇自当是要回去的,小子,我现在越来越感觉你爹不简单了。你爹的小金库怕是不止一个精魄......”
嗯?雪天不明白归老先生什么意思。
“好了,说多了你也不懂,今天上午的一战应该让你意识到了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吃饱了就赶紧修炼吧。”
“不用了,现在就可以了!”雪天一听说可以修炼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呵呵,”归老先生看着雪天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笑着抚着胡子说:“吃了这狼兔的血肉,你的力气很快就恢复了,看来你的身体吸收能力的确不错。今日就先练习劈这个动作,至于武器吗,你脚下的烧火棍就可以了。”
雪天拿起脚下的烧火棍,二话没说就开始对这一棵树练上了。
虽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重复千百次后还是可以发现其中的奥妙的。
劈,一般为刀法的核心动作,但是剑法之中,劈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辅助动作。剑的致命之处当在剑尖,不在剑刃。剑尖易被闪躲,需以其他动作辅佐,劈可以乱起步伐,动其心神,实在为最好不过的辅佐动作。况且反守为攻的重要之处便在于劈,若是劈的准,无论伤害与否,都可以气势反压。
雪天手中拿的那根棍子倒也不是归老先生随意挑选的,看其断面不整,还有几分渗入的炭黑,估计是被雷电劈下的,表面的纹理古怪,怕不是一些古树上的断枝。雪天用其烧了这么半天的火,不仅一丝一毫没有被烧掉,就连颜色都不变,应该是个好木材。长度也不过一臂多长,用作剑在合适不过。
雪天的动作实在是拙劣,归老先生看了两眼,便心中翻滚,满满的伤痛,整个孩子的身体的确不同于常人,但是这个天赋也实在是不敢恭维啊。虽说劈这个动作有奥妙,但是也不至于把一个简单的动作搞得像是一种艺术吧。
只见雪天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握的位置或上或下,站立的姿势也不时变动,更让归老先生搞不懂是,为什么屁股也要扭动?
唉,归老先生叹了一口气直接躺下来,开始了午休。
谁也不会知道在岭南山脉之中的密林一角内,一个少年拿着一根棍子对着一棵树开始了他的修炼之旅。
郁郁葱葱的树冠将天空几乎完全遮挡住,太阳的强光也无法全部穿透,因此树上树下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树冠下,是绿色的世界。两棵挨得较近的大树下,被人清理出了一块空地,一个少年正在空地上冲着一棵树释放着自己的怒气。
“梆,梆,梆......”
从正午到太阳西去,雪天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劈了多少下。面前的大树树干已经出现了杂乱的凹痕,但是这凹痕还是很浅很浅。
雪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种修炼不能用气,所有的消耗都来自血肉筋骨,即使天赋再高,他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雪天直接坐在了地上,待到他松开握着棍子的手,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雪天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双手,手掌内侧已经有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血泡,在掌心处有数个血泡已经磨破了,血水流出来,将他稚嫩的肉与木棍粘在一起,轻轻一撕扯便是钻心的疼。
雪天咬紧了牙,猛地将木棍与手掌分开。木棍离手,雪天痛的捂着右手在地上打滚。
雪天自小便在秋绫阁的众人呵护之中长大,有着孩童的幼稚,也有着孩童的脆弱,雪藏天视子如命莫说是流血,就是流一点的汗,那也是万分心疼。可以说雪天今日的苦也是当初过于溺爱的结果,在这个世界,实力为尊,若是修炼怎能不吃苦,过去没有吃的苦,早晚是要偿还回来的。
正在休憩的归老先生张开眼,对此状况他也是只能心疼,不能出言更不敢出手相助。这么大的世界没人能一直陪着一个人,想要走下去,必须一个人吃苦,一个人承受。
归老先生其实一直都很明白,这一切都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雪藏天的往事,古有道的来历,包括雪天的出生和他这莫名其妙的天赋,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只是他不能告诉雪天,要继续等,等到雪天有实力与那些人一战的时候方能全盘托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