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从这一刻开始,你要将脑袋放空,身体放松,深呼吸三次,做到无欲无念……”莫之言俯下身,脸贴着我的脸,轻声说,“连我都不能想。≥≥中文w﹤w<w<.≦8≦1≤z≤w≦.﹤c﹤om”
我羞涩的点头,这么近的距离,莫之言的脸像身下的这张暖玉床一样白,一样润泽,气息喷在我的耳边,痒痒酥酥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他都亲密成这个样子,却让我不去想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听我说,闭上眼睛,来,我数一二三,你深呼吸,呼吸——吐出……”
“你看,你的面前是一片静静的海洋,脚下是松软的沙滩,潮水还没有涨起来,你坐下来,坐在沙滩上,再躺下去,将整个身子放松,沙滩软软的,海水很静,上面的天空有一轮明月,星星很亮……”
莫之言轻声的说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可拒绝的慵懒,带着一种催眠的神效。
我完全听命于他的指挥,不一会儿,耳边再也没有了他的声音,我完全融入进了他描述的意境。
静修殿的暖玉床处于龙脉和东海的隐秘入口之处,果然是疗伤的极品。我紧闭着双眼,身上一股暖流在徐徐的流动,所到之处,血淤尽除,这股暖流像一阵清风,将身体里的淤积都清除得干干净净。
我的耳边是东海的声音,一会儿潮落,一会儿潮起,气势磅礴,奔腾不息,我偶尔感觉有海潮奔涌而来,我的脸上被溅起水滴,落进嘴里,有一种咸咸湿湿的感觉,轻风拂过,也是海的味道。
而极少的时候,我听得见东海的平静,海潮退去,沙洲人静,偶尔有一两声海鸟的叫声,有两三声海螺的清响。
当用心去体会的时候,心就慢慢的静了下来,心一静下来,就出现了忘我的状态,身体就更容易恢复。
可是,我一想到莫之言胸口处的那一道紫光,我就六神无主,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我看花了眼而已。
一分心,暖玉床对我的作用就不大,明明后背暖烘烘的,但是那股气流就是进不去身体里,气流进不去身体,身体里那股气就接不上,导致全身瞬间的刺痛,好像刚刚被药家四仙重创时一样。
我知道如果不是暖玉床给我“续气”,我应该是活不了。这么看来,我在暖玉床上呆的日子还很长。
但是我不能呆很久的时间,我得尽快好起来,我心中的疑惑不解开,我将永远无法在这个地方长久的待下去。
莫之言胸口的那一抹紫光,是横在我心口的一把刀。
我祈祷,我想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过是看花了眼睛而已。
胡思乱想一通,身体剧痛无比,悄悄睁开眼睛,莫之言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盘膝而坐,微闭眼睛在吐呐着东海之气,那威严认真的样子,让我顿时就不敢偷懒了。
刚闭上眼睛,那道紫光又一闪而过,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莫之言端端的坐着,什么情况也没有。
淡定,淡定。我告诉自己,先让自己好起来再说。
那边莫之言轻咳一声,我立即会意,赶紧乖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将心中杂念驱逐出去,不一会儿,暖玉床的气流又汇集一处,进入我的身体里流动。
这一次,我再也不去乱想,专心听东海潮涨潮落,吸东海潮气,呼心中浊气,一呼一吸之间,身体由一开始的各种阻塞,慢慢变得畅通无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现我已经置身于东海之上,我没有御风,也没有御剑,更没有驾云,而是自由自在穿梭于东海之上的空间里,快如闪电般来来回回。
我能看见深邃的海水,宏伟壮观的海潮,擦身而过的飞鸟,翅膀上的一滴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再轻轻堕下,汇于东海。
过了一会儿,我又在一叶扁舟上,轻飘飘的扁舟,却稳稳当当的乘风破浪,迎面而来是咸湿的海风,夕阳里,有嘹亮的渔歌。
“无双……无双……”
莫之言的声音响起,我缓缓睁开眼,现我根本就没有在东海畅游,而是还在暖玉床上!
“我刚才梦见东海了。”
莫之言大喜:“我在暖玉床上躺了五十年,精神才能游于东海之上,你才三天就可以了!你真是太棒了。”
“三天!我躺了三天了?”可是我感觉才一会儿时间。
“是的,已经三天了。你很乖,我来看了你好多次,你都没有偷懒。不过……”
我看他神色暗淡,又吞吞吐吐,怕他说什么不好的东西,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不过我都来看你好多次,你却没有感觉到,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想我……”
我瞪大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你,也是会浑身疼痛,气流不畅!”
“你也中寒冰毒了?你终于体会到我中寒冰毒一样的滋味了?”他坏坏的笑着。
“你不是让我不能想你吗?”
身体有了清爽的感觉,我抬起手查看,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已经没有了,皮肤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等这层痂褪去,你就会美丽如初。”他安慰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慢慢来。”
“言,我想说,谢谢你。”我靠在他的胸口,那颗心跳动的声音非常明显,节奏狂乱。
一想起那道紫光,我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道呢?
这个莫之言,出了一趟飞云阁后,我怎么就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一个个不好的念头冒出来,又被我一个个的按了下去,不会的,莫之言不是那种人……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幽蓝深邃吗?
我轻叹一声,但愿我所想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闭上眼睛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不去想,强迫自己不去想。
莫之言轻轻将我扶起来说道:“无双,你听我说,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提前告诉你,我不想瞒着你……”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他要告诉我了?
“暖玉床能给你气息,但是,却不能给你提供血液。”他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生怕说急了说快了会引起我的情绪,“所以,你在没有血液之前,是不能离开轻易暖玉床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找到属于你的血液。”
我急了:“什么样的血液才属于我?”
“你的同类,同族,他们的血液就会适合你。”莫之言说,“但是……”
他又闭口不言。
我知道,他不说的话是什么。
我同族同类的妖,要将血液给我,就要做出牺牲,那只妖本身是不能活下去的。
它只能另一种存在的方式活下去——那就是成为我的血液。
没有谁会傻到这个地步,所以莫之言不说的话,我明白,那就是离开了暖玉床,就算是在飞云阁被封印的情况下,我也是有危险的。
他的眉头又结在一起,这是我最不喜欢看的表情,于是我给他宽心:“没事,大不了我就在暖玉床躺一辈子。我们在这里听海潮,听海鸟的叫声。你在这里呆了五百年,终于能走出去,我的运气比你的好,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呢?”
他笑笑:“你总是那么乐观,跟以前一样,每次遇到困难,你都会笑着面对。无双,谢谢你,你的乐观早就传染给了我,在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就想想你的笑脸……”
突然莫之言轻哼一声,声音虽然很小,却被我听见了。
“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我去给你拿几本心法,你可以学学。”
“不,我要你陪我说话。”
“乖,心法对你恢复有好处,要听话……”
“我要看其他的书,我不看心法。”
“那你要不要看《妖籍》?”
“骗我,《妖籍》不是书,是生死符。”
他狡黠的笑了:“《妖籍》是妖的身份册,生死符是妖的命脉,两者本来就不是一回事。”
我大喜:“我要看!我要看看我在《妖籍》里排老几?”
他大笑:“你连最后一名都排不上!因为你早就被除名了。”
我吐了吐舌头,才想起我已经在五百年前被妖界开除了。
“再躺一会儿,我去找找看,魔童有没有留下吃的东西,我给你带过来。”
说到吃的东西,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饥饿,我不知道是我的身体机能丧失,还是暖玉床给我补充了能量,不用吃什么东西。
他一走,我便懒懒散散的躺下去,抱着头想起刚才莫之言的那一声轻哼。
他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寒冰毒不是已经被压制住了吗?
这痛苦,是不是跟胸口的那一道紫光有关?
突然,我脖子处红光一闪一闪的,我才猛然想起,若鱼还在我脖子上挂着呢!
拿起鸡血石一看,若鱼在里面翻腾着,有些急躁不安的样子。我对着鸡血石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戏谑道:“若鱼,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一洞通东海,我们这里是东海的秘密通道呢!”
可是话音一落,一声脆响后,红光顿时填满整个静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