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婉虽然愤怒和憎恶,却还要对他维持着尊敬,她温婉地福了福身,道:“谨遵二叔教导!只是这砚台也不必去修了,若是被匠人发现这砚台的来历,恐怕会节外生枝!”
她可不会让顾天佑知道,这件砚台虽然珍贵,却不是御赐之物,真正的御赐端砚昭儿是不会拿出来用的。
顾天佑一听,也觉得有理,能修好这砚台的匠人必然眼力不凡,若是发现砚台是御赐之物,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还是将砚台还给了顾清昭,道:“昭儿,往后这些贵重之物还是不要拿出来了,交予你二婶保管,待你长大了再拿出来使用吧!”
“二叔,昭哥儿这里所有的东西,皆是父亲留给他的,想必他会好生保管,不会损毁分毫!”顾清婉恭敬地回道。
顾天佑听了,也不好强求,只是面上讪讪地,似乎对顾清婉的拒绝感到了一些不满。
顾天佑走了之后,顾清昭一脸真诚地看着顾清婉,道:“姐姐,今天谢谢你!”
他没有想到姐姐会替他说话,以前的姐姐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虽然他以前也怨过她,但是心底里一直渴望得到姐姐的认可。今天的姐姐处处在维护他,替他说话,让他受宠若惊,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说什么傻话,你我是同一个父亲的亲姐弟,谢什么?”顾清婉充满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她过去太傻,才会中了别人的计策,疏远了自己的弟弟,没能帮到他,反而害了他。
顾清昭似乎像是听懂了什么一样,一脸欣喜地看着顾清婉。他的姐姐终于不再讨厌他。
顾清昭露出了笑脸,说:“姐姐说的对!”
小绿这个时候站出来,笑嘻嘻地看着顾清昭,说:“二少爷,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您下学都半日了!”
顾清婉看了一眼小绿,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丫头就是一直在她和顾清昭身边挑拨离间的那个吧?
“说的对,昭儿,收拾一下,姐姐今日和你一起去给祖母请安!”顾清婉笑着说,如果单放任顾清昭一个人去,不知道这些坏心的丫头婆子会怎么编排他,然后让老夫人对昭儿心怀不满。
可是没待他们出门,就听到顾清月竟然带着人上门了,看她那一脸不忿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听说顾清安在这里吃了亏。
“姐姐原来在这里啊,我刚刚听安儿回来哭着说姐姐和昭哥儿欺负他,我还不信,姐姐怎么会是这种以大欺小的人呢,昭哥儿是你的弟弟,安儿可也是啊!”顾清月似笑非笑地说,明显是在指责顾清婉以大欺小。
顾清婉还没说话,顾清月身边的丫鬟春儿就先开口了:“二小姐,您这么想,大小姐可不一定这么想呢,要说啊这二少爷才是大小姐同父异母的弟弟,亲疏有别啊!”
她冷笑一下,眼睛直直地看着春儿,说:“主子说话,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余地吗?我倒不知,府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竟然连丫头都能编排我这嫡出大小姐的不是了!”
春儿心中一惊,这段时间大小姐看起来温婉柔顺,她都忘了原本大小姐就是骄纵蛮横的主儿,不过她是不怕的,有二小姐和夫人给她撑腰,她怎么会怕一个没心眼的大小姐呢?如果激怒她让她动手,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自己也是有功的。
于是挺直了腰杆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倒是大小姐害的三少爷被二老爷责罚,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恐怕大小姐难辞其咎吧?”
“大胆奴才,你可知罪?”顾清婉怒喝一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惊了一跳,心里直打鼓。
春儿却是个不知死活的,来之前就得了顾清月的授意,故意要和大小姐唱反调,所以梗着脖子说:“奴婢不知何罪之有!”
“紫兰,你来告诉她,她犯了什么错!”顾清婉可是懒得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说多话,那只会跌了她的身价。
紫兰会意,微微笑着走上前,道:“第一,你不敬主子,编排主子的不是!第二,三少爷是二老爷下令责罚的,与大小姐无干,你不服气,便是不服二老爷!”
“我……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春儿已经胆怯了,说话都不利索,这两样罪名一旦落实,她肯定会倒霉,二老爷和老夫人是很重视规矩的,绝对不会纵容她。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家规,将春儿拉出去打三十板子吧,再罚俸半年,以儆效尤!”顾清婉可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她是长房嫡女,要发作一个下人,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春儿一听要打自己,连忙求救一般地看着顾清月,希望她能为自己出头。
顾清月看了一眼顾清婉,弱弱地说了一声:“姐姐,春儿毕竟是我的丫头,你要责罚她,恐怕于理不合吧?”
顾清婉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说:“哦……妹妹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春儿这样的丫头留在妹妹身边,恐怕只会给妹妹带来祸害,妹妹是个心慈手软的,不能好好地约束下人,做姐姐的当然得帮你教训一下,否则只会让别人说你这镇远侯府的二小姐不懂规矩,纵容下人对长姐不敬!”
顾清月被顾清婉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逼退了两步,心里生了几分胆怯,但仍然不想就这么妥协,她不甘心地说:“姐姐……好没道理,我哪里有纵容下人对长姐不敬?莫要含血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