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更多的是想体验垂钓的乐趣,不能指望真钓上多少条来。
辛苦一个多小时,白绍阳一条没钓到,顾逸运气好些,钓上一条还不够塞牙缝的半斤重小白鲢。
“兄弟,先前我惹着人家小伙……小姑娘生气了,按理得过去赔个不是对吧?”白绍阳被风吹来的烧烤香味勾引得实在忍不住,抚着唱空城计的肚子可怜巴巴地道。
顾逸看了下手表,十二点半,收起鱼杆道:“你之前不是说钓的鱼少就开车去附近饭庄吃饭?走吧。”
白绍阳眼睛牢牢盯在不远处两位美女……吃得正香的肉串上,唾液分泌得厉害,什么饭庄不饭庄的,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只想吃烤得油汪汪香喷喷的肉串!
东西都整理好,结果不见同伴动,顾逸看着一脸馋相没出息到家的同伴皱眉:“真丢你富二代的脸!”
“谁规定富二代不能吃烧烤了?”白绍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称自己是最好养活的富二代,无视顾逸的反对,抬脚便快步向馋了他一个小时的香味处走去。
陈靖怡早早便发现这家伙探头探脑了,若没有先前的事她早主动邀请两位一同共享午餐了,现在她可没有给流氓分享食物的好心。
“二位美女准备这么多串,吃得完吗?”白绍阳厚着脸皮站在烤炉旁边,毫不掩饰自己渴望美食的欲望,至于一分钟前说的要道歉的话早忘到脑后了。
“吃不了带回去,反正不会便宜混蛋。”陈靖怡拿起一根烤熟的鸡翅吹了吹,在某男的注视下不顾烫大口开吃,像是故意馋人似的,吧嗒着嘴吃得喷香。
“我不是混蛋,所以我可以吃了?”白绍阳笑眯眯地说完,不知见外为何物地抓起一根馋了他很久的羊肉串就开始吃起来。
陈靖怡被这人的厚脸皮惊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他又要拿第二串时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怒斥:“我有说让你吃了吗?”
白绍阳揉着被拍疼的手,想着在假小子这里讨不着好,于是转移目标,对着一直文静地吃东西的夏洛茶飞了个电眼讨好道:“这位美女,我很饿,看在顾逸是你校友又是你领导的份上,请我吃一顿吧?”
夏洛茶同被白绍阳的行为惊到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白绍阳见美女看自己都看呆了,觉得美男计起了作用,于是给了陈靖怡一个得意的眼神,伸手又要去拿串,眼见就要美食在握,手突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攥住。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顾逸猛地将白绍阳扯开,俊脸寒霜,身形高大的冷面男人生起气来连周围的温度恨不得都能下降几度。
“要不要那么认真?出来玩不就是为了开心的吗?”白绍阳小声嘀咕着,他多年没吃过烧烤,今天是实在又饿又馋没忍住。
领导来了,夏洛茶再装哑巴不合适,放下吃剩一半的烤串,迅速擦干净手和嘴后笑着道:“顾总一块儿吃吧,今天带来的烤串有些多,我们两个吃不完。”
顾逸警告地瞥了眼睛立刻亮起来的男人一眼,张口便要拒绝。
陈靖怡不等他拒绝的话说出口,同样大方地邀请起来:“顾学长别见外了,一块吃吧,我们请你。”说完后沉下脸瞪向喜形于色的白绍阳冷哼,“至于你不是我们校友,恕不能请你,我们带的串可不够两个男人吃。”
“你怎么能这样!”白绍阳有钱想吃什么吃不到?并非一定要吃她们的东西,只是此时大少爷脾气上来了,就想跟陈靖怡对着干,说什么也要吃,威胁着不让他吃就将顾逸拉走,这两个女人千方百计想讨好顾逸,当他瞎看不出来?
陈靖怡今天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富二代中还有这样不要脸的极品,通身的名牌居然还跟她们两个平民阶级的人抢肉吃,居然还能抢得如此理直气壮,回家她就发微博晒这个拥有可恶嘴脸的极品富二代!
顾逸感到头疼,白绍阳是白父年过三十好容易盼来的儿子,自小被家里宠大发了,快三十了人都不成熟,执拗起来跟小孩子没两样,今天若是不让他如愿怕是回去后好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有这么一个朋友,他感觉很丢脸,今天出来钓鱼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夏洛茶不理会正互相瞪得跟斗鸡眼似的两人,拿起两串烤好的羊肉刷上佐料递向俊脸冷得能掉冰渣的顾逸,压下想远离的冲动道:“顾总赏下脸尝尝我们的手艺。”
一位漂亮得能闪瞎人眼的娇滴滴美人讨好自己,换成任何一男人都招架不住,别说吃羊肉串,吃耗子串都乐意之至,可是顾逸却不想接她递过来的东西。
“你不吃我吃……喂。”白绍阳刚要去接,结果顾逸快他一步将肉串拿在了手里。
陈靖怡见白绍阳吃鳖,心里暗爽,对白绍阳道:“你想吃也可以,一串五十块钱,同意就吃,不同意就滚。”
“你这是唐僧肉啊这么贵!”白绍阳差点跳起来。
“你到底吃不吃?”陈靖怡耐心磨尽,厌烦地问。
“吃!”白绍阳脾气上来了,别说一串五十块,五百块钱他也吃!
顾逸与夏洛茶都不想和对方在一处吃饭,可是有白绍阳这么一个吃不着绝不走的家伙在,两人心中再排斥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因着有他最讨厌的“绿茶婊”在,顾逸食欲大受影响,只吃了三串就不再动了。
而白绍阳则恰恰相反,一边瞪着陈靖怡一边一串接一串地吃,后来东西全吃光了不过瘾,他将顾逸钓的那条小鱼也收拾了烤着吃了。
一顿原本应该开开心心的野餐结果发展成了战场,两方吃得火星四射,最后陈靖怡伸手对着意犹未尽的白绍阳道:“你一共吃了十八串,九百块钱,拿来吧。”
“拿就拿,本少爷别的没有,钱有的是!”白绍阳气闷地掏出钱包,结果里面只剩八百,自尊让他不愿意欠这可恶的假小子钱,硬从顾逸那里抢了一百。
陈靖怡拿着钱数了数,正好九张,满意地道:“出来玩,虽然被个无耻之徒影响了心情,但能赚这么多钱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夏洛茶见顾逸脸色不好,心中忐忑,轻轻捅了捅陈靖怡对她使眼色想让她将钱还回去。
陈靖怡假装没看到,对顾逸扬起一抹真诚且友好的笑道:“顾学长以后有机会还一块吃饭,不要和我们见外。”
“哼。”白绍阳臭着一张俊脸冷哼。
夏洛茶很尴尬,不时偷瞄顾逸的脸,他会不会因为她们“黑”他朋友钱而记恨在心,回去就炒她鱿鱼?
以她对他少到可怜的了解,感觉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顾逸一刻都不想待,强硬地扯着还想跟陈靖怡吵架的白绍阳走了。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过分了?”夏洛茶不想接陈靖怡分给她的四百块。
“不过分,顾学长自己都被他那极品朋友气坏了,哪可能迁怒我们?”陈靖怡硬将钱塞到夏洛茶手里,见她娇俏的脸蛋上写满担忧,无奈地拍拍她肩膀安抚,“你不了解顾逸那人,大学时他就是恩怨分明的人,从不胡乱迁怒人,遇事只拿道理说话,不会因向着他朋友就记恨上咱们。”
夏洛茶一脸的怀疑:“你那么了解他?”
陈靖怡嫌弃夏洛茶啰嗦,不耐烦地道:“他那么有名我当然知道啊,咱们入学时他大四,有关他的传言又不是秘密,我还被很多女同学拉去看他打网球、篮球呢,暗恋他的女生绕着学校操场能围两圈还有余,也就你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乖乖女对别的男人那么不上心。”
她当时确实是对“别的男人”很不上心,那时她眼里只有贺齐,想起那个男人,夏洛茶又有片刻的走神。
“顾学长大四下半年就出国了,咱们刚毕业时我还听人说过他与家里闹得很僵以后可能都不会回国,谁想他突然就回来了。”陈靖怡对顾逸的人品很有信心,不然她也不会当着人家面那么下他朋友脸子。
夏洛茶忘不了在电梯里顾逸看到她时眼中流露出的厌恶,觉得陈靖怡太乐观了,以后她在公司日子肯定不好过。
结果事实证明她多心了,之后的一个半月风平浪静,顾逸没有找她麻烦,偶尔在公司里或电梯里遇到,他对她就像没见过一样连个眼神都欠奉。
忐忑很久的夏洛茶总算放下了心,这下开始相信陈靖怡说得对,顾逸是一个是非分明的男人,为自己乱怀疑他品行的行为感到可耻。
这一个多月,业兴变动很大,好几名公司老员工被裁退,风波闹得不小,因为被裁的都是当年陪着老板一同创业的人,听说有人跑去老板家里围堵想告状,结果老板早出国了,听说一年内不回国,公司事全权交给顾逸负责。
于是这些老员工联合起来想给顾逸点颜色看看,那段时间公司里硝烟不断,夏洛茶以为顾逸这个刚接手公司的人会招架不住,谁想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最后让那些个老家伙灰溜溜地收拾东西走人了。
人员有变动,尤其是领导班子变动的话,底下的员工会有跟着领导走的,很多人主动离职。
一时间公司人心惶惶,连吴小山都说老板将毛都没长齐的顾逸请来简直是将公司往死路上逼,他不看好顾逸,连夏洛茶都为顾逸捏一把冷汗。
谁想顾逸对大批员工辞职以及公司大多数人对他的不满都不在意,手腕强硬,想裁谁就裁谁,当然不是胡乱裁,都是有理有拒地裁人,让人走得就算憋得一肚子气也不敢反抗什么。
有人走职位就会空下来,顾逸或是从公司内部提拔有能力又踏实的员工,或是高薪自外面挖人才,总之又过了一个多月时间,人员总算是稳定了。
顾逸手段太狠,这种伤筋动骨的做法一般领导人不会轻易去做,他是因为只打算在公司做一年时间,若一点点来怕是蛀虫除不干净,到时让一些人有了防心情况只会更糟。
在被聘请来时他就已经和老板提过这事,老板只说让他放开手去做,别把公司弄倒闭了就行,一时的动荡与损失不怕,他看的是以后。
处理完老家伙和个别靠托关系上位的员工,顾逸接下来的目标是处置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原打算先拿夏洛茶开刀,只是因着吃了人家一顿烧烤,而且白绍阳当日行为太不要脸,让他暂时不好意思下手。
所谓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是这个道理,顾逸决定先放夏洛茶一马,若是以后她老实点,没有明显小辫子被人抓到,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她这个人。
夏洛茶不知道拜当日奉献出的二十一根烤串所赐,她的饭碗暂时保住了,只是暂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