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观众人数已经悄无声息的涨到了数百人,也不知是打广告的原因,还是其直播内容本身就有的绝强留客因素。而那一条条弹幕君在这没有协议、没有水份的直播间里更是狂躁。
‘麻痹,为什么老子心里有点酸酸的?’
‘老子都看哭了。’
‘本萌妹已经哭得不要不要的呢’
‘抠脚大汉滚粗。’
‘同心酸,这是为什么呢?’
‘画面太美,剧情太狗血。’
‘狗血虐狗狗血虐狗太狗血,重要的话要说一串。’
‘同狗血。’
‘狗血无敌。’
‘果真都市系统狗血流啊。’
‘玛B说的好像你不是来看狗血的一样。’
‘也是,虽然好狗血、好虐心,但主播和灰姑娘演技真心好。’
‘楼上妹纸吧?’
‘……’
‘我就想问一声这是咋回事呢?’
‘同求,这是咋回事呢?灰姑娘什么鬼啊?’
‘还有这妹纸哭得这么伤心又是什么鬼?’
‘问咋回事的都是新乘客吧?’
‘1,刚被同学从被窝中喊出来,我可怜的梦中老婆啊。’
‘111,我是贴吧来的,听说有人直播相亲,还很飙。’
‘老司机开车,能不飙吗?’
‘笑摸新客头,就是不说话,嘎嘎。’
‘笑尼玛,贱你妹臭嗨。’
‘都别骂了,问咋回事的慢慢看吧。不过真心说一句相亲大巴,你值得乘坐。’
‘呜呜,主播去尼妹的,不要脸、畜牲、爆炸货,您赔我晋级赛。呜呜……’
‘我艹,这又冒出了什么鬼?’
‘咋回事呢?’
‘擦,敢骂我大主播,信不信我们搞翻你?’
‘别算在下,老子早已看主播不顺眼了,求骂主播的艹翻主播,老司机换我上。’
‘也别算在下。’
‘我叶良辰不算。’
‘我龙傲天没看见。’
‘在下林枫视而不见。’
‘别带节奏,我只想问咋回事呢?’
‘你们说有多大怨多大仇?马基的被晋级赛挂机,挂我的人说不来看就不玩,艹它妹的,坑爹啊,呜呜,老子的黄金梦。”
‘666’
‘6666’
‘同6。’
‘挂机狗6得飞起啊。’
‘这挂机理由,我要给一亿分,不怕他骄傲。良心挂机朋友。’
‘呜呜还有我,我也是醉了,游戏里被杀好多次。结果就为了让我来看直播,麻痹的啊我整整掉了3级,老子玩个游戏容易么?大家讲道理好不好?’
‘这杀人理由也没谁了。我已经看到了血腥的未来。’
‘6666。’
‘掉三级节哀。’
‘被杀节哀。’
‘游戏狗请节哀。2333’
‘节你妹哀,作为被毒害的玩家,我就问一声,谁能赐挂机狗一死?跪求。’
‘同求,就问一声:谁能赐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狗B一死?’
‘我也就问一声,这广告还有谁?2333’
‘我也也也就问一声,直播界老司机还有谁?’
‘大爷预言帝送给主播1314棒棒糖X10——这拉人方式,你怕了吗?’
紧接着又是一连三组1314X10棒棒糖刷屏而过:你怕了吗?
‘我草,神豪预言帝也来了。’
‘神豪,请收下我的膝盖。’
‘神豪666.’
‘同神豪问:你怕了吗?’
‘我怕。’
‘我也怕。’
‘话说神豪你的近卫军团降临了吗?’
‘本团长已到。’
‘团副已到。’
‘我了个草的,大家广告居然都这么6,那我也必须走一波了,有没有和我一起去其它直播间拉人的兄弟,起飞啊。’
‘大爷预言帝送给主播520老司机X20——本帝已经看见一个直播界毒瘤冉冉升起。’
……
“老司机,你负责直播间。这么多送礼物的人,难道就不感谢一下土豪吗?”
陈岳一边牵着灰、不,是叶限,算了,还是灰姑娘吧,顺口。一边牵着灰姑娘的手将她扶起来一边心里向老司机建议。
“需要吗?对于老司机来说,能让系统感谢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嗯,制造系统的不是人。”
“……”
好吧,系统就是任性。不吃五谷杂粮果然不知柴米油盐。随它去吧,也许在系统看来这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岳决定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灰姑娘身上,好好演……相亲。
灰姑娘的手并不细嫩丝滑,甚至有些粗糙,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灰姑娘,一个被继母虐待,干惯脏活累活的姑娘应该拥有的手。
将只有一只脚当重心的灰姑娘扶到马路边,虽然她嘴上很是坚强的说着没事,但陈岳怎能看不见走动时她吃痛紧咬着的嘴唇。也不知道这傻姑娘一路怎么走来的。而那辆马车又是怎么回事?走到半路不走了,也是日了狗了。
灰姑娘很瘦,但显得并不娇小,高挑的像是一根含羞草,纤细、柔弱。身上穿的灰色连衣裙很旧了,洗的有点发白,可却整洁的没有污迹、没有补丁,细思下足以看出她此次来的有多么认真。
再加上那隐隐间蹿到鼻尖好闻的清新草本味,她就像一只从山林间突然迷失到喧嚣尘世中的木精灵一样质朴、纯净,从头到脚带着一种天然大自然的味道,洗涤起陈岳的心灵。
就在陈岳悄悄打量着灰姑娘的时候,灰姑娘也在偷偷的用眼角打量着他,迷蒙的猜测着他接下来的行动。
一双盯向前方的大眼睛有神却迷茫的望着来来往往疾驰而过的大家伙,以及听到那大家伙发出来刺耳的叫声,这都让灰姑娘有些害怕。有些不敢站在这里,有些想拼命往后退的冲动。
但不知为什么胳膊上的那只手似乎不仅在牵着她,好像也给了她不少的力量,让她不至于再惊慌失措的只会蹲下来缩着头保护自己。
‘这就是小时候母亲说的,像父亲怀抱般的安全感吗?’
灰姑娘迷糊的想。
灰姑娘很聪明,当看到那车窗里坐着的一个个人时,就猜到这大家伙也许就和自己世界的马车一样在给人代步或运送着货物。想想自己脚上的伤,很快她就想到了他要做什么。
连忙抬起头来向他说:“陈大哥,我很好的,我没事,我可以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