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四肢还是被捆绑着,此时只能摆动脑袋,尽全力的去反抗。可是,她的力量远远比不上疯了的魏徴。
魏徴的双手一再收紧,直到身下的人眼神开始涣散不再有一丝动静,他这才渐渐恢复了理智,把手从她脖颈上拿了下来。
看了眼身下这个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人,他大喘着粗气怔然了许久,最后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不能相信。
门外的郑海華正等的心焦,忽然听到里面的叔叔痛苦的吼叫了一声,她忙掀开帐帘跑了进去。
眼前的这一幕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捂着嘴不可置信道“叔叔,婶婶她?”
魏徴紧紧的抱着元暇的尸体,他的眼神是空洞的“海華,那边那个箱子里的信,帮我转交给你哥哥。再告诉李靖,谁愿意上山的,就跟我一起去吧。”
郑海華知道,婶婶的生命再也不能挽回了,她的眼泪瞬间决提。
三月十八的这天下午,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明明才申时一刻,却已经如同黑夜来临。
候百户见几个营帐都是关闭的,抬头忧心忡忡的看了会儿天空,忍不住走进魏徴的营帐问“大人,看样子这是要变天了,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农户借宿?”
魏徴在他进来之前,便已经给元暇擦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自己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此时他正半蹲着,整理脚上的靴子。
最后在小腿上绑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后,他抱起元暇的尸体起身缓缓的向外走“不必了,留下十人守营,我们即刻出发上山!”
候百户并没有发觉他怀中之人已死,毕竟这几日,大家都知道夫人的身体不好。
他只是对此时上山感到很意外,颇有些不赞同的皱眉道“现在?”
这个时机,显示是不适合上山啊,估计上去不久就要下来!
魏徴回身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也可以留下。”
“不不不,下官只是觉得……”有些草率!
他急耳挠腮的解释,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见郑海阳和李靖他们都过来了。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黑色劲装,就连郑海華也不例外,一看就是提前备好的。
李靖摸着腰间的小锄头,一脸悲戚的看着魏徴道“大人,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出发吧。”
魏徴并没有难过,他点着头默默的看了看天空,简洁明了道“出发。”
一行人背上了干粮和水囊后,就这么说走就走了,留下看傻眼了的候百户几人。等回过神后,候百户简直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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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的元暇从一个多时辰前便觉得胸闷气短,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极其的不安。
看着水潭边上仅剩的一只羊,她忧心忡忡的皱了皱眉,很为六子的生命感到担忧。
山洞里很安静,除了偶尔的滴水声,便只有一人一蛟的呼吸声。
过了半个时辰后,笨蛟睡醒了,在深谭里吃着它仅剩的一点食物。在拖那食物下水时,它深深的看了一眼六子。
六子看的惊悚了一瞬间,之后便用石头迅速的磨着草药,体现着他存在的价值。
元暇对此很无奈,她也知道他害怕,可是这几日这蛟始终不愿意出山洞,不去捕别的猎物,她也没有办法。
蛟吃完食物后,安静的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出了水潭在山洞里转悠了两圈后。突然的,它变得特别的狂躁。
元暇还以为它这是没有吃饱,心里正紧张呢,忽然听到了一声闷雷声。
雷声过后,蛟的动作停下了,灰溜溜的钻进了深谭中吓得一动不动。元暇这才知道,这笨蛟是有些怕雷声。
她看的有些想笑,可看着它那副惊恐的样子,又觉得不该笑它。于是她就一直憋着,憋到了后面都有些犯困了。
外面的雷声滚滚,持续了大概两个时辰的样子都还在继续,而笨蛟就这样保持了两个时辰。
六子磨好了药粉后,拿着已经磨好的药粉,一点一点的撒在了蛟的伤口上。
可在这之后,山洞里的一人一魂一蛟都愣住了,因为头顶上方传来了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虽然山洞里很安静,她们什么也听不清,可即使是这样,六子还是激动的不行。
他手舞足蹈过后,竟然开始大声的对着头顶上方呼喊,让人下来救他。
元暇看着双眼瞬间变成了红色的蛟,暗道糟糕——
果然,六子在喊了几句过后,被恼怒的蛟给缠住了腰身。
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缠的涨红了脸瞪大眼睛无法呼吸。
元暇忙飘过去替六子说好话,给蛟顺背,在六子快闭过气之前救下了他。
只是六子的声音还是把人给引来了,一刻钟之后,山洞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
“天呐,这里真的有蛟,快,大家一起上,困住它。”
说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此时他看着眼前的蛟,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这群人少说也有几百,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利器,在往笨蛟的地方逼近,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动,还在原地静静的站着。
元暇眼睁睁的看着那笨蛟被他们逼的避无可避,退在了水潭中,眼中写满了愤怒。
她焦急的站在笨蛟面前想要挡住众人,可是根本没有一点用,那些人都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接着,不知是谁拿了一张巨大的网子出来,把笨蛟给罩在了里面。
正在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名道士穿着的人一脸急色的吼道“不好,都退回来。”
这道士是没有动的那几个人之一,他的声音让元暇觉得有几分耳熟。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起来了他是谁,当初第一次从魏徴家搬出去时,便是他在自己身后说“往前走,不要回头。”
元暇被笨蛟愤怒的嘶吼声惊的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看过去,见它头上的角竟然受伤了。鲜血一点一点流了下来,最后流进了它的眼中。
和它相处了这么多天,元暇早就与它有了感情,一脸悲愤的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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