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呆着,张麟终于可以放松的倚在榻上,闭着眼翘着二郎腿,吃着榻几上的点心。
昏昏欲睡之间又想起劝国王的事来,左右一想,这国王应该是不会杀他的,到时候再让他饶过唐僧师徒,这也算是饶过五个和尚了,现在劝不劝的好像也无所谓。
再一想,要是唐僧走了以后,他再接着杀呢,这么想就还是得劝。
可这国王拧的很,任重而道远啊。
从国王的言谈来看,还是很重视国运社稷这部分的,所以得从这方面入手。
借着闭关,他度过了到灭法国以来最悠闲轻松的一天,但是晚上躺在床上,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嘴里也没滋味的很。
简单来说,就是他很想吃肉。
张麟辗转难眠,爬起来隐身移形去了御膳房,索性今日有月亮,借着亮光能看个大概。
翻来翻去,找到一个罐子,一打开满室酒香,罐子里放着两只鸭,他敲了掐鸭肉,是熟的,应该是半成品,在酒里泡一宿,明天用的。
也不知道是谁的膳食,不管了,今天让他找到,那就是他的膳食了。
张麟捞出一只鸭子,用水缸的水洗掉表面的酒,拿了个空碗,找到灶台边的调料,挨个打开那指尖蘸了分辨了一下是什么,然后给自己调了一个蘸料。
这么大一只鸭子,他也吃不了,切了两只鸭腿下来,剩下的放回罐子,两只鸭腿蘸着蘸料,十分满足地吃了一顿。
吃完心满意足,也有了闲情逸致,欣赏了一会月亮,方才移形回去。
回了房间还没撤隐身,张麟瞧见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往自己床边走,他绕到前边一看,映着月光正是喜子的脸,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好家伙这是要杀他啊!
喜子走到床前,撩起幔帐却发现被子是掀开的,床上没人,一时间愣住了。
张麟趁机抄起了手边方几上的摆件瓶子,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他拿着瓶子,顺便将瓶子也隐去了,那口大钟他都能搞定,小小瓷瓶,小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可能是没打过人,这一下下去打的轻了,喜子并没倒下。
喜子“嗷”地喊了一声,反应过来立时捂上了自己的嘴,举着匕首猛地回身,却什么都没有。
又拿着匕首转了一圈,没看到有人,难不成前几天说的宫里闹鬼是真的不成。
外面值夜听候吩咐的人听到喊声,在门外问道:“老主公,出了什么事?”
喜子不敢出声,站在原地有些蒙了,张麟趁此机会又举起瓶子,用力一砸,喜子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张麟这才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罢了,休息去吧。”
从衣橱里翻出几条头巾,他把喜子手脚绑了,又把他拖到桌边绑在桌腿上,嘴里塞了布,匕首放到自己枕头边,便睡了。
由于他自觉把喜子捆的比礼盒里的大闸蟹还结实,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
早上醒来,刚掀开床幔,就见喜子十分惊恐地盯着他看,蹬着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贫僧有佛祖护佑,你想杀贫僧,有些难。”幸亏他昨天晚上嘴馋出去找肉吃,要不然真说不准就让他一匕首扎透了,由此说来,还是要谢谢肉,救了他的命。
“但是虽未得手,你要杀贫僧的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莫说是你自己,家人也要遭祸。
贫僧都说了,让你好生修行,不要出门,恐生祸端,怎么就不听呢。”喜子要来杀他,肯定是出去过,得了背后人的指示,原因大概就是怕他帮国王昌国运了。
听到祸及家人,喜子激动起来,嘴里呜呜喊着,不停地摇头,眼泪都下来了。
张麟便道:“你不必紧张,贫僧没有将此事声张,便是给你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喜子闻言安静下来,张麟便接着道:“贫僧将你口中的布巾拿掉,但你不可乱喊乱叫,否则贫僧便将你交出去秉公办理。”
喜子点头如捣蒜,张麟便拿下了他嘴里的布巾,“老主公饶命!老主公饶命!”
“不要吵嚷。”张麟皱了皱眉,“贫僧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否则也不会将传递情报和刺杀贫僧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但贫僧希望你明白,莫在贫僧面前再耍花样。
谁给你递的消息,你在什么地方、哪块石板下面翻出来的笔墨纸砚,消息放在了哪面宫墙的哪个缝隙中,包括你靴子里藏的细竹棍,贫僧都清清楚楚。”
喜子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明明非常小心,仔细查看了无人跟踪,怎么会被人知道的如此清楚?老主公当真是成佛成圣了不成?
“贫僧来时就已经说过了,贫僧已脱凡胎,非尔等所能摆布。
莫说贫僧手中有这些证据,即便是空口白牙,你说国王是信你还是信贫僧?
所以贫僧问什么,你便老实回答,莫想着反咬贫僧一口,或是耍别的花招。”提前先把他的花花肠子堵死,免得再有幺蛾子。
喜子一听知道自己这是犯下大错,得罪神仙了,王爷和神仙哪个大,他还是清楚的,忙道:“老主公请问,奴一定将功赎罪,只求老主公保佑家人性命。”
“只要你好好回答,贫僧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你被贫僧发现了,你背后的人自然不会对你家人不利。”张麟道。
喜子却依然愁眉不展,“但若奴不能完成他们交代的事情,奴的家人一样难逃一死。”
张麟思量了片刻,道:“你便先回他们,就说贫僧夜间均不在房中,你旁敲侧击得知贫僧每晚都会去赴西天法会,而白天时刻有人,无法下手。
暂时拖着便是,这几天贫僧便会处理主谋之人。”
喜子想了想,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佛最讲慈悲,两相比较,他觉得听从老主公,他和家人活着的可能更大,便道:“奴听老主公的。”
这番攻心下来,喜子说的应该是真心话了,张麟坐在一边,看着他道:“你背后主谋之人,可是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