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郭靖在看了一眼远去的赵毅后,却是将一旁的杨过拉上前来,与马钰等人一一见礼。
只见郭靖对着一旁的杨过喝道:“过儿!还不快来拜见祖师爷?”
“哦……”
杨过虽是不情愿,但在郭靖严厉的目光下,却不得不走上前来。当下,伸了伸舌头,向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一一磕头。同时,嘴中有气无力的叫道:“祖师爷好!”
待磕到尹志平面前时,见他年轻,转头问郭靖道:“这位不是祖师爷了罢?我瞧不用磕头啦!”
郭靖道:“这位是尹师伯,快快磕头。”
杨过心中更是老大不愿意了,但面对郭靖的目光,只得也磕了。郭靖见他站起身来,不再向另外三位中年道人磕头见礼,喝道:“过儿,怎么生得这般无礼?”
杨过无奈的道:“这些也要磕?”
郭靖道:“当然。”
杨过却是不想再下跪磕头了,当即眼珠子一转,随即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痛,我要上茅房。”说完,也不等郭靖回话,捂着肚子就狂奔出了重阳宫的大殿。
郭靖却也没想到杨过如此狡猾,一个不留神之下,就让他跑出了大殿。
马钰看着对赵毅束手无策的郭靖,笑这问道:“靖儿这是你的儿子罢?想是他学全了母亲的本领,是以这般刁钻机灵。”
郭靖答道:“不,这是我义弟杨康的遗腹子。”
丘处机听到杨康的名字,却是心头一凛。仔细回想起杨过的样貌。果然在其眉目间,依稀有几分杨康的模样。杨康是他唯一的俗家弟子,虽然这徒儿不肖,贪图富贵,认贼作父。但丘处机每当念及,总是自觉教诲不善,以致让他误入歧途,常感内疚。现下听得杨康有后,又是伤感,又是欢喜,忙问端详。
郭靖简略说了杨过的身世,又说是带他来拜入全真派门下。
丘处机道:“靖儿你武功早已远胜我辈,何以不自己传他武艺?”
郭靖道:“此事容当慢慢禀告。只是弟子今日与那赵小兄弟一起上山,得罪了许多道兄,极是不安,谨向各位道长谢过,还望恕罪莫怪。”当将众道误己为敌、接连动手等情说了。
马钰道:“若不是你们二人及时来援,全真教不免一败涂地。大家是自己人,甚么赔罪、感谢的话,谁也不必提了。”
丘处机剑眉早已竖起,待掌教师兄一住口,立即说道:“志敬主持外阵,敌友不分,当真无用。我正自奇怪,怎地外边安下了这么强的阵势,竟然转眼间就敌人冲了进来,攻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哼!原来他调动北斗大阵去阻拦你来着。”说着须眉戟张,极是恼怒。当即呼叫两名弟子上来询问,何以误认郭靖为敌。
两名弟子神色惶恐,那年纪较大的弟子神色颤颤的说道:“守在山下的冯师弟、卫师弟传上讯来说,这……这位郭大侠在普光寺中拍碎石碑,只道他定……定是敌人一路。”
郭靖这才恍然,想不到一切误会全是由此而起。当即说道:“那可怪不得众位道兄。弟子在山下普光寺中,无意间在道长题诗的碑上重重拍了一掌,想是因此惹起众道友的误会。”
丘处机道:“原来如此事情可也真凑巧。我们事先早已得知,今日来攻重阳宫的邪魔外道就是以拍击石碑为号。”
郭靖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竟敢这么大胆?”
丘处机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靖儿我带你去看一件物事。”说着向马钰与王处一点点头转身向山后走去。
不稍片刻,两人便来到山峰绝顶。丘处机走到一块大石之后说道:“这里刻得有字。”
郭靖定睛看去,果然,却是一首诗,诗云:
“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
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
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
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
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
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
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
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
于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他一面看,一面摸,一面用手指在刻石中顺着笔划书写。忽然惊觉那些笔划与手指全然吻合,就似是用手指在石上写出来一般。不禁脱口而出:“这是用手指写的?”郭靖十分惊讶,他一眼就瞧出了这块大石非比寻常,乃是这世间极为坚硬的青金石,比钢铁都还硬三分,刀剑轻易不能砍伤,更何况是用手指头在上面写字?
丘处机道:“此事说来骇人听闻,但确是用手指写的!”
郭靖奇道:“难道这是先天高手所写的不成?”无怪乎郭靖如此惊讶,因为就算他以现在的功力虽然能在这青金石上写下几个寸许深的字,但却无法写出一首诗,更别说写出这么好看的字了。
丘处机摇头道:“这诗是两个人写的,两个人都是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却也非那传说中先天高手。书写前面那八句之人,身世更是奇特,文武全才,飘逸绝伦。虽非先天高手,却也是相去不远,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杰。”
郭靖大是仰慕忙道:“这位前辈是谁?道长可否引见得让弟子拜会。”
丘处机道:“我也从来没见过此人。你坐下罢,我跟你说一说今日之事的因缘。”
郭靖依言在石上坐下,望着山腰里的风景,忽道:“只可惜此番蓉儿没跟我同来,否则一起在这里听丘道长讲述奇事岂不是好?”
丘处机道:“这诗的意思你懂么?”
郭靖此时已是中年,但丘处机对他说话的口气,仍是与十多年前他少年时一般无异,郭靖也觉原该如此,回答道:“前面八句说的是张良这故事,弟子曾听蓉儿讲过,倒也懂得说他在桥下替一位老者拾鞋,那人许他孺子可教,传他一部异书。后来张良辅佐汉高祖,开国称为汉兴三杰之一,终于功成身退隐居,而从赤松子游。后面几句说到重阳祖师的事迹,弟子就不大懂了。”
丘处机问道:“你知重阳祖师是甚么人?”
郭靖一怔答道:“重阳祖师是你师父是全真教的开山祖师当年华山论剑功夫天下第一。”
丘处机道:“那不错他少年时呢?”
郭靖摇头道:“我不知道。”
……
且不说郭靖在这听王重阳与林朝英的故事,就说赵毅报着英雄救美的心思,心急火燎的向古墓派跑去,在其绝世轻功——凌波微步的全速运转下,不过片刻便已到达当初与小龙女相遇的地方。
“小娘子,你就不要挣扎了,和我一起共赴巫山,岂不美哉?”
一座巨大的古墓前,一个身形有如瘦竿,面貌猥琐的男子正与一个白衣女子打斗,还时不时的说出猥琐的话语。那女子却是一言不发,只一个劲的使着剑招。
不过,那男子虽是猥琐,一手轻功却是不弱,只见他左摇右闪的,那女子愣是没有打中他一下,反而他偶尔的一两次出手,就弄得那女子手忙脚乱的。
此时,赵毅已到近前,看着那白色的倩影,那完美的面孔,如仙的气质,不是赵毅曾经见过的小龙女,又是何人?暗暗感叹将近两年的岁月,似是没有在小龙女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赵毅正想跳出去,来个英雄救美。不过,他却悲哀的发现,他不是那猥琐男的对手,想来个英雄救美,却是力量不够。
那个猥琐男的速度天生便克制了他,赵毅没有把握能够战胜那个猥琐男,只好在一旁等待时机。
不过,因为那猥琐男的身法,赵毅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与神雕果然不同,他刚才的担心果然没错,这本该在北宋兴风作浪的云中鹤,此时却跑来了古墓。
不错,那猥琐男便是云中鹤。赵毅可以自负的说,这个世界能在一流之境可以躲过赵毅的剑的人,除了云中鹤,再没有别人。毕竟,除了天龙中逃跑第一的云中鹤,其他人就算是能看到了赵毅出剑的轨迹,身体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只能硬抗。
所以,一见到那猥琐男如此轻功,又如此好色,赵毅便可以判定出,那猥琐男便是云中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