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一枚日军射的榴弹打到了房顶,将房顶炸开了一个大洞,房顶上的机枪手闪避榴弹的时候不小心身体悬空,惊叫着从房檐摔落在地。中文w说w w一.一8一1八z一w.
妈的!掷弹筒!又是这个讨厌的玩意,缓过神来的鬼子开始定点清除房顶上的火力点了。马迁安一皱眉,急跑几步蹲下查看机枪手的伤势,拍了拍他的脏脸蛋问:“喂,还行吧?”
马迁安已经看清机枪手身上没有伤口,这小子是被气浪推下来的,房檐不算高,应该摔不死的。
机枪手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翻着白眼哼哼出了声:“俺滴娘咧,爬的高摔的狠,果然。”
行!还能逗笑,没咋地。马迁安将机枪手拉起来,顺便检查随着机枪手一同摔下房顶的德普机枪,见已不能用遂吩咐机枪手,“行的话再上去,不用开枪,给我指示鬼子掷弹筒方位和距离,看我收拾它。”
机枪手不明所以,他刚才目测过,距离这个小院最近的掷弹筒隐蔽点都有百余米,机枪打不到隐藏的鬼子,只有火箭弹还有点戏,火箭弹可以摧毁隐蔽物,可是总共只有8枚火箭弹,刚才已经全部炸响在鬼子军营中了,司令拿啥收拾掷弹筒?
“上去啊!愣着干嘛?”马迁安对着机枪手虚踢一脚,瞪着大眼不耐烦的命令道。
“是!”机枪手忙不迭又跑向后院,后院有一架梯子可以上房,转过房山头儿的时候,他瞥见马迁安正用钢钳一样的手指撬开一个手榴弹箱子,他马上就明白了,马司令这是要当人肉大炮!这成吗?1oo多米呢!
马迁安提着一枚拧开盖子的木柄m1914型手榴弹,活动着身体,助跑虚投,跳跃……,通讯员半张着嘴愣愣的看着马迁安折腾。
“您这?”
“没见过我扔手榴弹吧?小鬼!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w说w w . 8八1小z一w说.八c小om”马迁安看到通讯员不解的目光,得意的向他解释了一句,随后马迁安大声嚷嚷着房顶上的机枪手,“喂,好了没?指示距离方位!”
机枪手根据自己的经验迅确定了离此最近的一个掷弹筒阵地,中气十足的喊叫一声:“95-1oo米,正南偏东15°,一门掷弹筒,完毕!“
1oo米?通讯员半张的嘴巴变成了圆形。在抗联的训练记录上记载,投弹最远的家伙也只是9o米,从来没有人能投出百米,司令想试试吗?
马迁安听到机枪手报出的数据,先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方位和院墙的高度,随后退到房子的墙根处,猛然拉掉拉火索,将右手臂尽量拉伸,运背部肌肉,将手臂拉到极限,一跃而起助跑几大步,获得最大动能后,将手中的手榴弹以45度角投了出去。
“嗖”,拖着一条白烟的手榴弹划着漂亮的轨迹升上半空,度不弱于掷弹筒打出来的榴弹了,手榴弹升到最高点后下坠,划着优雅的弧线飞向鬼子的兵营。
轰!马迁安投出的手榴弹砰然落地,随即爆炸,爆炸的火光过后,一道黑烟袅袅升起。
机枪手兼观察手趴在房脊后面足有3秒钟没有报出新情况,急的院落里的通信员大叫:“响麟,快说啊,到底投没投中?”
马迁安异常自信的笑笑,接口叫道:“是不是打远了?没关系,我再投就是了。”
醒悟过来的机枪手无言的伸出大拇指对着下边院子晃了一下,你行!这一弹投出的距离足有12o米,马司令真神力也。
马迁安精神大振,在屋顶机枪手的指引下,连连投弹,一会功夫投出3o多枚,将鬼子的气焰打掉了一大半。 w一w八w .网8小1一z小w说.说c om
正投得过瘾,左近房顶上负责瞭望的哨兵大叫:“司令,敌人增援,左侧主街道大约3、4百人,贴着街道两边建筑正向我方移动,已与我左近警戒战士接火。
闻言,马迁安立刻停止投弹,抄起冲锋枪,带领着通信员急火火冲出大门向左边跑去,这一条街道边沿有2o名抗联战士,隔上7、8米就隐藏着一名,有的正向鬼子兵营开火,有的看不到鬼子位置的则握紧枪支紧张的注视着兵营的木板院墙,马迁安贴着墙边一边跑一边下着命令,“你,跟上!”
被马迁安点到名的战士立即跟在他的身后迎向敌人的增援部队。
十来个人跑到抗联战士匆忙构筑的街垒后,纷纷进入战位,呼啦啦将一排枪支伸出头去,对准正小心翼翼躲闪子弹贴着隐蔽物前行的挺进队援军,由谷口指挥的满洲警察挺进队。
“开火!”
挺进队的队伍拖拖拉拉的足有2oo米长,谷口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不住的挥舞着指挥刀叫喊:“杀给给!”。
前边移动缓慢,不时有士兵被击中倒下,最令人恼怒的是有不少挺进队员趁乱闪入街道旁的店铺中,再也不见他们出来。
听着城门外越来越近的杀声,看着眼前这一队畏畏缩缩冲不上去的满洲挺进队,谷口心急如焚,刚才挺进队带给他的希望在心中渐渐破灭了。
气急败坏的谷口揪住近旁离自己最近的程兵大队队长程兵,大声咆哮着让程兵上前,“你的,不要躲在后面,带人冲破前边街垒,我的大大有赏!”
程兵同样紧张,这种场合的战斗是他未曾经历过的,眼看着前边蠕动的部队一串串被打倒,谁上谁死啊!这个叫谷口的鬼子又偏偏抓住了自己,倒霉也不是这么整的,凭什么我上?广毅咋不上?他可是署长,挺进队最大的头。
程兵大汗淋漓,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平时与广毅有矛盾了,可怜巴巴的望着谷口身后的广毅哀求:“署长,署长,你快想个办法啊!兄弟们大老远的从通化省来了,可不是跑这里来送死的,看在同乡的份上,你跟谷口太君说说,敌军势大再打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我们快撤吧!”
程兵说的又快又急,谷口大半没有听懂,只听懂了一个全军覆没和撤字,本已焦躁的心情更加按捺不住,一把将程兵推到在地,嚎叫一声举起军刀就要劈掉程兵,以振军心。
周围几个挺进队的军官不由自主攥紧了手中的枪柄,哗的一声退后一步,将枪口似指非指的对准了谷口。他们跟随程兵已久,心中还残存着一点“义”字,见队长向广毅建议撤退,鬼子谷口反倒要杀掉程兵,心中恼怒,害怕程兵一死,自己这队人先就要做炮灰,下意识同时做出了这个举动。
谷口立即现了不对,挺进队是刚刚调进城来归他指挥的,作为上司他根本还没有建立起说一不二的权威,正在如此紧迫的时刻擅杀一名大队长,恐激起兵变反啮,现在他的身边没有几个日本人,若生这种事,自己绝对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谷口的军刀扬起劈不下去,僵在当场。
副县长草场见势不妙,急急拉住谷口的胳膊劝说了几句。谷口随怒气满腔却也不敢再举刀威胁了。
广毅心中倒是极其希望谷口一刀劈了程兵这个王八蛋,但看形势也不是那么好办的,程兵还有几个死党,关键时刻有意无意的举动震慑住了谷口,自己也就不能轻举妄动,但如何消解挺进队的战斗力?不让他们挥作用,毕竟这些家伙都是拿着枪的人,即使对着抗联乱开枪,也能给对面的抗联施加一定的压力,这怎么行?
广毅皱了皱眉头,对着谷口低语几句,广毅说的是日语,程兵听不大懂,惊魂未定的程兵狐疑的盯着谷口与广毅看,唯恐这两人突起难将自己做掉,他的食指也不由自主伸到驳壳枪的扳机护圈里,全神戒备。
就见谷口点点头,显然同意了广毅的意见。
广毅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着程兵命令道:“程大队长,带着你的人退后,然后绕道攻击另一面的敌军,谷口太君认为我们这么多人挤在此处没有用,不如分头进攻,谁先击破敌人对守备队的包围,谁就立功受赏,好好干!”
程兵退后几步,指挥着手下几个军官收拢部队,他的部队一直在后面,军官一叫,立刻逃命似的往回跑,待看到差不多全了,程兵拔脚就走。
广毅紧跑几步追上他,压低嗓音道:“程兵,敌人大部队就要进城,我们败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学学一大队胡小明,带着你的人丢掉武器散到老百姓家里去隐藏,敌人弄出这么大动静,即使攻下县城也耽搁不起,很快就会退走,到那时候你们再出来,保住兄弟们的性命要紧,明白吗?”
程兵没想到广毅还能如此关心他,听听广毅分析的不错,遂猛的点点头同意,“广老弟,我就按你说的办,咱哥俩啥话都好说,过了这一关我请你喝酒。”
“注意谷口,他现在都想杀了你,要是他不死,事后肯定会找你的麻烦,你看着办。”
程兵猛然住脚,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广毅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使他一下子勾起刚才的恨意,若不是自己死党护着自己,现在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可以想象,若谷口不死,他迟早要找借口收拾自己。
“咋办?”
“你看着办,我啥都不知道。”广毅反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