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兵力薄弱,一则不是辽人的对手,二则,辽人这次的路线还不得而知,如果擅自调动了河朔三镇的守卫。万一辽人声东击西,我们岂不是中计?而且河朔三镇是东北方向一线的门户,一旦有异,后果不堪设想。”
魏王的年纪和皇亲国戚的身份在那里,范质也不好勉强,只好看着赵匡胤道:“那就只能劳烦赵大人了。”论带兵打仗,赵匡胤的能力远在魏王之上,从一口气攻下南唐以及北伐前期赵匡胤的威名就已经大震。只不过赵匡胤自从先帝柴荣驾崩后动作太多,范质实在不放心。
赵匡胤淡淡一笑:“臣必当尽力。”赵匡胤的兵力也分布在不同的地方驻守,赵匡胤缺的就是调兵的理由。如果没有战乱擅自往京城附近调兵,无疑是逼宫谋逆的先兆,如今才是绝好的机会。可以把所有的兵力都调到开封城外。
符彦卿看赵匡胤这么顺畅答应下来,又有些不放心,补了一句:“赵大人先行,我三日后也出发,给赵大人援后。”符彦卿既不愿自己带兵,却也怕赵匡胤调集来那么多兵力生事。
赵匡胤转身极为诚恳地看着符彦卿,一脸热忱:“那再好不过。”一瞬间。老奸巨猾的符彦卿也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上长台血。
两天后,赵匡胤的军队已经全部集齐,正月初三一早,赵匡胤带着赵普等人,带兵向开封城东北的陈桥驿急行而去。
傍晚时分,赵匡胤到了陈桥。和早已等在那里的赵匡义汇合。赵匡义已经备好酒菜。赵匡胤和赵普同赵匡义一起在内室用饭。赵匡胤也吩咐给劳顿了一天的士兵加些酒菜。
内室中,三人吃饭喝酒到半晌,赵匡义看着赵匡胤若有所思道:“传闻辽人和北汉一起进犯我大周北疆,却不知路线,也不知兵力,这次的进犯。(、‘’小‘说’)很蹊跷。”
赵匡胤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我知道。可不用这个借口,怎么调兵?”赵匡义的脸色变了一下,虽然他已经猜到应该是赵匡胤故意放出去的谣言,可如今听赵匡胤亲口承认,还是吃了一惊。谎报军情谣言祸国是死罪。
赵普用筷子蘸了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天”字,又很快擦去。赵匡义的心一突,看来是大计要立即实施了。赵匡义看着赵匡胤沉声道:“二哥,如果事情失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想好了。”
赵匡胤拍拍赵匡义的肩:“匡义,所有的结果,我都想过了。但我必须要背水一战。如今朝堂上皇帝太小,根本压不住阵,太后女流之辈又软弱无主见,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如果我们不行动,等有一天别人行动,我们只有被灭掉的份儿。”
赵匡义摇头道:“不见得。兵权在我们手上,总不会受制于人。又何必非得铤而走险?”
赵匡胤叹气道:“我们有兵权,别人也有,而且只怕假以时日比人把兵力豢养强壮了倒戈一击。匡义,你记着,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有自由、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你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
赵匡义的心一凛,看向赵匡胤的神色像尖刀一般锋利:“你说什么?”
赵匡胤长吁了一口气,赵普开口道:“少将,皇上已经下旨,把叶姑娘送回了南唐。”
赵普的一句话,狠狠砸在了赵匡义的心上,赵匡义的脑子空了半晌,猛地钳住赵普的胳膊,几乎要把骨头捏碎,咬牙道:“他凭什么?”
赵普沉声道:“那位叶姑娘给南唐的使臣写了一封信求使臣带她回南唐,使臣把信给了鸿胪寺,鸿胪寺请皇上的示下,皇上便下旨把叶氏送了回去。”
赵匡义不可置信道:“陛下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为这种事拿主意?”
赵普道:“陛下是孩子,可太后和魏王不是孩子啊,这事自然无论魏王还是太后,都希望叶氏回去,这样符小姐才能在少将府上呆的安宁。”
赵匡胤也附和道:“雪婵还被你禁足,禁食,魏王都知道,你以为他能坐视不管?说来说去,还是我赵家无权无势,魏王是皇亲国戚,自然凡事都要顺着他的意,在他看来,你能娶他的女儿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再和叶氏弄这么一出,他还不逮着机会仗势凌人?”
赵匡义把赵普松开,拳头紧紧攥着,全身都有些微颤,她走了?回南唐了?赵匡义的心瞬间绞痛得几乎呼吸不上。凭什么?那是他的女人,他们凭什么送走她?赵匡义的眼神有丝狠辣:“谁接的旨?”话说完突然桌上的杯子掼了出去,低吼道,“谁允许接旨的?”杯子碎在了地上,飞溅起细碎的瓷片。
赵匡胤一愣,赵普赶忙圆和道:“少将,皇上的旨,谁敢不接啊。直接把旨传到了大人的府上,能不接吗?这不仅是对少将的侮辱,也是整个赵家的侮辱,叶氏已经成了少将的家眷,却被皇上一纸令下就送回去,也是在打匡胤大人的脸啊。”
赵匡胤说道:“所以我说,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这天下姓了赵,别说我们不送叶氏回去,就是现在给李璟去封手函,他能不乖乖地把人送回来?”
赵匡义看着赵匡胤,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会同意把桃宜接回来?”
赵匡胤还没想好怎么答,赵普已经抢先道:“少将,你喜欢谁,愿意恩宠谁,大人怎么会干涉?之前即便对叶氏有些微词,也不过是因为魏王和符小姐的缘故,大人不愿意得罪魏王罢了,如果不再有制衡,少将愿意宠爱谁当然是少将的自由。”
赵匡胤也点头道:“魏王哪是能得罪的,之前你给符小姐禁食,魏王已经私自调了一支军驻守在了陛下身边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如果不是怕魏王生事,我怎么会管你的事情?别说是把叶氏接回来,你就是休了符雪婵,把叶氏立为正妻,我也不会管你。”
赵匡义的心铮铮发疼,就为了这把破龙椅,就为了九五至尊俯瞰天下的权力,他就得牺牲自己爱的人?是不是只有把这份权力握住,才真的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事,留自己想留的人?赵匡义的头嗡嗡作响,转身走了出去。他要透透气。
外面的天气很冷,风不大,却冷得丝丝缝缝都疼,士兵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热热闹闹喝着酒,赵匡义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也疼得空白,只是攥着拳。
过了很久,外面的士兵已经喝得酒兴盎然,趁着酒兴,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进了赵匡义的耳朵“我们如今出生入死地卖命,守天下,那小皇帝却在皇宫里,哪知道咱们的一点辛苦?小皇帝还在吃奶吧?还不是魏王和太后父女说了算。去打辽国,魏王怎么舍不得出他的兵?人家的兵是金子做的,舍不得打仗磕了碰了,我们就是那贱命,被辽人踩死。除了赵大人,没人知道我们辛苦。那小皇帝一个吃奶娃娃,什么也不懂,凭啥坐在龙椅上?就是,打南唐,打后蜀,都是赵大人出马,赵大人才是该坐在龙椅上的。”
赵匡义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是啊,权力攥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使的。赵匡义转身回了内室,守在门口的赵普看着一脸阴鸷的赵匡义微笑道:“少将想好了?”
赵匡义点头。赵普随即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件龙袍走了出去,赵匡义紧跟其后,到了一众将士面前,赵匡义开口道:“既然明知道皇上和魏王不拿我们的命当命,为什么不把这天改了姓?”
赵匡胤的兵对赵匡义都熟悉,有不少人甚至是原先赵匡义被柴荣收了兵权前的部下,自然对赵匡义的话也深深敬畏。再加上赵匡义素来说话极有气魄,这个煽动军心的力量,除了赵匡义,别人万万没有这个能耐。
在此情此景下,将士们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被这句话点燃了起来。看着赵匡义身后赵普手里的龙袍,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领抢过龙袍向赵匡胤所在的内室大步走了进去,旁边的士兵也跟着进去。
赵匡胤在内室的榻上。听到动静缓缓起身,一副刚刚酒醒的样子,将士把龙袍披在赵匡胤的身上,跪下喊道:“万岁!”
赵匡胤一脸惊恐的样子,要把龙袍扯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将士大声道:“大人,我们都跟着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小皇上不分忠奸,罔顾大人和将士的性命。这样还不如大人取而代之。”
赵匡胤懒得再去推辞,也卸下了刚才的矜持,环顾了下四周说道:“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么多年奔命也习惯了。只是苦了跟着我的将士们。只是这事一旦起了,你们就要一条心,必须听从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