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预料之内地倾盆而下,沈笑离所在的山洞里一片和煦融洽。
就在此时,深林外的一群黑衣人冒着大雨破开阵角后,身形悄然消失在黑夜。
段云欢忽的眉心一突,妖阖的眸子腾然闪过森然的冷意,“倒是有意思,把主意打在我七煞门上头来了……”芊白的素手缓缓取过斗笠系上,朱唇勾起残虐的笑,艳色绝世。
那么,就让本座亲自来会会你们吧,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墨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消融在风雨之中……
那一头,琥珀坐在棚子里安静的望着出口。雨势夹杂着狂风越演越烈,溅起的泥浆染污了他雪白的锦靴,灰白相间异常刺目,那是早上沈笑离才给他换上的新鞋子。
焰火在雨夜中炸开,一红一白,是有外敌入侵的意思,看来有人闯进来了。
等候在出口的守卫们神色一变,有序地集合进山,朝信号发射源地靠近,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琥珀的眼瞳遥遥看了眼快速警戒起来的山林,歪着脑袋略带迷惘地想了一阵,终是没动。
黑衣人在山中地毯式地搜索这刃天的尸首,遇到考核低的弟子便同一打晕,并没有赶尽杀绝。
若是等级高的,就直接绕道避开,怕也是忌惮七煞门的真正实力。
然而不得不说段云欢手下训练地很不错,所有试炼弟子在接收到讯号后,全都大规模的在聚拢中。敌方在前,内部势必要先合力对付他们,减少对七煞自身损伤。
沈笑离和楚倾踩灭了火堆,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相同的信息,默契地赶到刃天死亡现场,不过还是叫人先到一步。
带头的黑衣人正在查探刃天的死因,发现他全身有多处几条致命细小的勒痕,要不是雨水冲刷血液流出,用肉眼的话根本无法看到伤口。
楚倾默默地瞟了淡定的沈同学一眼,今天这事儿他没问,沈笑离不会主动提起,也就都闭口不谈。现下看来,刃天确实是死得蹊跷。
那人在刃天身上翻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一时面色阴郁不定。
“小少主,那东西不会丢了吧?”
雨声掩盖了他们的对话声,沈笑离听得模模糊糊,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顺来的锦囊,只能大致猜测蒙面人现在可能火气比较大。
“撤。”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无奈。
“啧,来者是客,这么快就走,传出去倒是江湖上怕是说我段某待客不周呢……”
段云欢取下斗笠,露出一张倾国的容颜,黑漆漆的凤眸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之人。声音雌雄莫辨,每个字都宛若勾魂的媚语带着诱人的尾音,墨发飞舞,如同画中妖孽降临。
翌安站在右侧恭敬地替他撑着伞,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无数右肩绣着火红烈焰的七煞门徒,尽数举着点亮的火把,瞬间照全了整座山岭。
“段美人亲自出马,我的天,这孩子也太倒霉了,咋就被抓到了呢……”沈笑离一脸同情地嘀咕道,段云欢风轻云淡地瞥了眼他们藏身的位置,“还不出来?又想连累楚倾领罚了吗?”
哼,我不出声儿你会知道小爷躲在这儿?
楚倾被点到名脸色有些白,慌忙现身,“参见门主。”
“起来吧,你看看你,一个糟老头儿都能把你打伤,玉芷那丫头知道了,又要在本座面前哭诉了。”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怪罪,楚倾这才敢起身。
被无视了的黑衣人皆是一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绷感,“段门主,我等诛杀叛徒无意惊扰七煞门,还请段门主见谅。”领头人先是让段云欢的美貌给惊了下,回过神后嫌恶地踢了地上的刃天一脚,带着歉意道。
“这明明是七煞门中的李贺,怎的又成了你们的叛徒了。本座正愁不知道谁对我的人下了杀手,你们倒是爽口,一口就承认了。”段云欢明显不买对方的账,言下之意是管你干什么来,今儿不掉一层皮还就是走不掉了。
那人听完面色难看起来,“按段门主的意思,是不放我们走了?”嘶哑的嗓音压抑着怒火,却又不敢冲段云欢发出来,十分憋屈。
“是又如何?”段云欢挑眉嗤笑,管你是谁,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他就只有好好教训一番让你记在心里了。
“我乃当今九皇子,你这么做,无疑是和天家为敌!”
终究是太冲动,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劝阻,小少主就扯下了面巾,唇红齿白的少年目光阴翳,仿佛随时要扑上去把段云欢咬上一口,好在雨大天暗,他的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印着火光只能模糊看出是个年轻的轮廓。
“九皇子?”段云欢大笑出声,“先不说就算是皇帝小儿来了本座也不怕,就凭你一个让囚禁在深宫的勤王党羽反而光明正大的私闯我门,光这点就怎么也说不通吧?”
九皇子薄唇顷刻紧闭,抿的有些泛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既然你与我一样也与狗皇帝有恩怨,何不谈谈合作呢?”
狭长的凤眼微眯,“我段云欢看不顺的东西,从不需要与人合作也能搞定,再者……”他缓了缓,接着道,“本座更不喜欢犯我七煞的人!”最后一句带着凌厉的杀气,九皇子肩头一震,在他威压下险些直不起身。
“别别别,别动手啊!”沈笑离揣着只大耗子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她狗腿的冲段美人笑了笑,又****兮兮地跑到九皇子身边去,低声道,“祁师弟,你最近脑子莫不是真进水了染上了风寒吧?许久不见,声音更难听了,连脑袋怎么也更蠢了呢?”
冒充人这招式她也用过,可你好歹也挑一个有身份的用啊,说自己是九皇子就算了,可他居然还假装不认识自己!呵,要不是在清禹山常和他拼演技在师叔师父面前互告黑状,她也险些以为这人真不是她那蠢师弟了。
九皇子有些懵:这位神经兮兮的壮士,你特么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