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南宫瑾遣散了众人之后,却是不再发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坐在自己面前,强自镇定的柳清扬,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殿下,妾身……妾身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南宫瑾突然咧嘴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清扬如此花容月貌,看得我都入了迷……你那脸上,又怎会有那不干净的东西呢?”边说,边抬起右手,轻轻**着柳清扬那妆容精致、如出水芙蓉般的脸蛋。
柳清扬看着他渐渐凑近自己的那张俊脸,明明那深不可测的眼底,瞧着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暖意,可自己的一颗心,却还是陷了进去,恨不能沉沦在他那墨色无底的瞳孔里,就此醉了,再也不要醒来。
看着柳清扬瞧着自己痴迷的眼神,南宫瑾清了清嗓子,把她推开了些:“咳咳,今日茹妃摔倒一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不知清扬有何高见?”
柳清扬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要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正色道:“殿下,这事妾身也觉得颇为蹊跷。只是当时臣妾并不在现场……是以妾身并不知晓具体情形……不如……不如殿下去问一下当事人,再作定论。”一副事不关己,无责无任,撇得一干二净的态度。
南宫瑾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不如清扬你陪我去探望一下茹妃吧!”然后转头唤了那暗卫闪电进来,耳语了几句,闪电领命而出。南宫瑾这才和那柳清扬一起,前往茹妃李英茹所住的菡萏苑。
柳清扬虽然心里不是很情愿,但想着南宫瑾陪在自己身侧,总是难得的机会,也就扶了贴身丫鬟司琴的手,跟在南宫瑾身后,进了那自己居住的芷兰苑隔壁的菡萏苑。
清秋时节,菡萏苑里的一池荷花早已凋谢,只余了数支残荷,在那风中摇曳,衬着回廊的灯火,隐隐地有种悲秋的气息。
南宫瑾也有十天半月未曾踏足此间,乍一见这番景象,竟是略感凄清。好在院子里太湖石旁的几株白玉珠帘和草色如离,隐隐地传来菊香阵阵,让人一扫沉闷之气。
早有那得了信息的丫鬟仆妇,过来请了安,将太子殿下和柳侧妃迎入了茹妃休憩的内阁卧房之中。原来,茹妃自喝了那柳侧妃遣人送来的汤药,就一直在昏睡中。
柳侧妃瞄了两眼隔着海棠粉绣荷花纱帐中正在昏睡的茹妃,心里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轻声对那南宫瑾道:“殿下,我看茹妃妹妹正在休息,恐怕不便打扰。殿下不如先回,明日再来探望吧?”
南宫瑾也不理她,径直走近酸枝木雕花床榻,掀开帘子看了两眼,见那茹妃一张瓜子小脸,长长的睫毛如蝶颤栗,面色苍白如纸,眉心紧锁,才半月不见,竟是清减了不少。
南宫瑾心中终是不忍,帮她掖了掖被子,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柳肩,又轻轻抚平了她紧皱的双眉。李英茹睡梦中不安地轻哼了一声,显然睡得并不踏实。一旁守夜的丫鬟茜雪想要唤醒她,被南宫瑾制止了:“她太累了,让她安心睡一会吧,等醒了再着人通知我过来。”
南宫瑾随后步出卧房,在偏厅坐下,问另一丫鬟茜云道:“对了,今天出事的时候,是谁在茹妃身侧伺候来着?”
茜云赶紧敛礼禀道:“禀太子殿下,当时是奴婢和茜雨姐姐两人一起陪着茹妃娘娘去花园散步的。走到碧云阁那里,娘娘有些累了,便想在观鱼台那歇上一会。茜雨姐姐担心娘娘着凉,便嘱我回来取披风。后来,就只有茜雨姐姐一人在娘娘身侧……待我取了披风回去,娘娘已经出事了,茜雨姐姐却不在那里。我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夫人和主子们围着娘娘……”说着,偷偷抬头看了眼南宫瑾阴沉的脸色,赶紧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奴婢照顾主子不力,请太子殿下责罚!”
南宫瑾环视了一下四周,并不见那茜雨的丫鬟出来下跪求饶,便对着那茜云道:“既然如此,你先下去领了五个板子,罚了这半年的薪俸,以后好生照看着你家主子,别再出了差池。”继而又侧身对着那柳侧妃道:“那茜雨丫头呢?把她给我叫来!”
柳侧妃听闻,赶紧躬身敛礼回道:“殿下,那茜雨丫头,护主不力,自知死罪难逃,待我听闻此事赶去,要把她抓来责问时,她竟然慌不择路,失足跌入那湖里,活活淹死了。这种护主不力的奴才,她的尸体,我也早已命人丢去了乱坟岗……好在她是十年前府里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签的也是死契,倒也不怕有人闹了去。”
“哦,柳侧妃好手段,倒是处理得干净利落!”南宫瑾意味不明地盯了柳侧妃一眼:“既然死无对证,那就只好先去你那苑里,审问关押在你那里的叶蓁蓁咯!省得夜长梦多,可别再让她有机会来一个畏罪自杀才是……”
说着,南宫瑾便立起身来,举步欲出之际,正巧碰上前来复命的暗卫闪电,两人眼神一闪之际,南宫瑾已是心里有了数。柳侧妃看这情形,突然左眼皮突突乱跳,心下不安,但也只得强自镇定,随着南宫瑾一行,来到了自己的芷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