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睁开眼的时候,已近中午。
刺鼻的酒味和血腥味糅合在一起的复杂味道另有些短暂的失神。
肩上和背部的伤疼的厉害,鲜血在脸上和手上结了痂,就好像被一层硬泥包裹。
他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浑身颤抖,“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
喷洒在他脸上的鲜血结成了大片大片的血痂,暗红色的血痂上遍布着细小的裂纹,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异常。
本来昨天晚上就吐了好几回,胃里除了酒已经没什么好吐了。
他干呕了几声,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可是无论再怎么洗,心里那股深深地失落感都无法冲洗掉。
他满心欢喜地带着粮食回来,本以为会看到张静的笑颜如花,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不得不承认,余良有些喜欢她,在余良眼里,她符合余良对女神的一切定义。
可是她就这么走了…
“或许她是不得已的?”
“对,一定是不得已,不然也不会留一封信给自己…”
他竭力不去想这些,可这些想法还是抑制不住地钻进他的脑袋。
“终究是一笔交易啊…”余良感叹。
他奋力地挠着身上和脸上的那些血痂,地上很快就被染成了暗红色。
突然他停住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事。
“我是基因改造战士…”
“要么死,要么跟我走…”
“我是基因改造战士,我的代号是小九…”
他代表什么?政府还是军方?
张静的老公在这里又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叫小九,那是不是代表,他前面还有八个人?
这样的人一个就已经够了,如果有八个,那余良已经完全不敢想象。
他想起小九那恐怖的能力,那悬浮在自己脑门前的巨斧…
若非这个人太过托大,自己早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走,必须得走,像张静说的那样,走的越远越好。
可是自己又能去哪?
这天下虽大,又能去哪呢?
余良思来想去,悲哀地发现,好像除了回到医院,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好去处。
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做主角,别的主角遇到这种事肯定已经大杀四方了,而自己却只想着跑。
没办法,跑就跑吧,能活下去就好。
至少在医院,自己还有一定的地位。
小九这一伙人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可他们要想找到自己,似乎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余良仔细地回忆自己和张静在一起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自己和张静说过要出去找自己的女朋友,可自己到底说没说过要去医院找?
没有,对,没说过。
此刻的余良不敢抱有丝毫的侥幸心理,张静的老公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可他能派出如此恐怖的一个人来对付自己,那他手下一定还有别的高手。
要是走的晚了…
余良不敢再想,他草草擦了擦身体,换上一身衣服跑了出去…
此时的夏梦神情萎靡,她穿着睡衣瘫坐在床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遍布着青紫的伤痕。
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即便心里再悲痛,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房间里布满了的味道,床上满是那些变态的玩具,她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药片,却始终没有勇气吃下去。
这个马东实在太过变态,在外人面前,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中年人。
在兄弟面前,他是一个实力强大讲义气的异能者。
但是到了床上,他变成了一个暴君,一个虐待狂。
这个中年人由于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劣势,所以他通过凌辱和虐待来得到快感。
那些女人叫的越大声,脸上的表情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想起马东那张脸,夏梦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生存或者死亡直接摆在了她的面前。
能活下去,感受这时间的喜怒哀乐自然好,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除了痛苦,她还能感受到别的吗?
或者说,自己还有机会去感受别的吗?
强哥曾经赏给马东两个女人,无一例外,她们都死了,一个是自己跳了楼,一个服了毒。
夏梦当初想不明白,能活着为什么要死,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夏梦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比死更恐怖的事情,比如做马东的女人,这绝对比死还可怕。
忍受了如此多的苦难屈辱活到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人类为什么要惧怕死亡呢?如果活成这样,死亡会不会成为一种解脱?
她回头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太阳斜斜地挂在西面,暗淡的光芒仿佛也在预示着她的死亡。
天一黑,马东就会回来了,他回来必定先和强哥喝酒,喝到酩酊大醉,然后来折磨自己。
即便今天活下去了,那明天呢?
自己把林强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强哥,强哥杀了他,本以为这样强哥会把自己留在身边,可他没有。
只一句话,他就把自己从强哥身边要了回来。
即便自己做的再多,在强哥眼里也不如他兄弟的一句话。
她有些后悔,林强虽然也会打自己,但和马东比起来,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完全称得上幸福。
若是自己帮林强保留了那个秘密,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时间不会倒流。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准备承受他带来的一切后果,无论好还是坏。
她又想起了余良。
是什么让他拒绝了自己?是因为觉得自己脏吗?
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强大的实力,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吗?
想必是因为前者吧。
对,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太脏了,他喜欢写东西,喜欢文字,这样的人都有点假清高。
可这一切,能怪自己吗?
我终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世界变成了这样,我除了自己的身体,还能靠什么呢?
她很羡慕小雨,小雨是强哥赏给余良的男人,自从那一晚和余良睡了以后,强哥再也没碰过她,也不允许别人碰她。
因为强哥说过,她是余良的女人,是他兄弟的女人,谁也不许碰她。
本来自己会是那个女人,可余良,你为什么拒绝我?
她又回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手心里全是汗。
马东要回来了,对自己的折磨又要开始了。
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她释然了,是啊,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她摊开手,那枚小小的白色药片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
她抬起手,把那药片轻轻地送往自己嘴里。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小弟惊讶的叫声:“二哥?你回来了…”
d看小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