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见我说不出来话,郭村长搭上我的肩膀,小声跟我说道:“既然你妈这么不知趣,那么我就只能拿你开刀。”
我听到这话,顿时警惕地看着他,目光中闪着惊恐。
郭村长这时候却已经将手从我肩膀上移开,直起身子,大声对我质问道:“喂,你妈现在到底在哪?”
这时旁边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看着我,不时地交流着看法。
有声音说道:“那是谁呀?这么问李娟的妈,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不知道呀?李娟她妈是小三,这个是郭向强的爸,李娟的妈就是勾搭上他的。”
“听说还牵扯到金钱纠纷,这做妓的出来卖的怎么还敢借钱?”
“就是不要脸!”
我听到这种羞辱,顿时骨子里露出了一种羞耻,紧紧攥着手,眼中热泪盈眶。
我低头想要躲开,离开这个地方,不想再让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
我刚走几步,随着一个讥诮的女声,我一下被推倒在地。
韩欣柔刚才正围观看热闹,见我想走一下向我推来,说道:“做出事情敢做就不敢当啊?”
“啊!”我一下跌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怕让所有围观的人看到我眼中含着泪。
我坐在地上,虽然是春天却感到有如冬天,一阵寒冷,禁不住哆嗦起来。
这时郭村长朝我啐了口唾沫说道:“你就跟你妈一样下贱胚!”
此时的羞辱无疑像当庭扇我巴掌一样,甚至比有形的巴掌还更让我羞耻。
那些人又继续说道:“李娟不会也跟郭村长有过一段吧。”
“哎,你别说真有可能。”
人群的种种嚼舌像把把利剑一下朝我射过来,我被这些利箭射成了万剑窟窿。
这时候,郭村长又爆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我听到这,顿时忍不住抬下了头,十分震惊地看着郭村长,一脸难以置信。
我听到他说道:“你妈想靠肚子里的野种讹我?门都没有!你也不看你妈那种狐媚子,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还想跟着我,想都不要想!你妈就是个骚货,我上她也是被她给诱惑的。”
他说出了各种难听的话语,我瞳孔巨震,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周围人认清了我以后,更是发出了一阵议论声。
他们说道:“难怪李娟品行不端,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吧。”
而且他们看着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在旁边推着郭向强说道:“喂,你现在要多了一个弟弟了!”
郭向强听到这很不高兴,又推了我一把,说道:“我才看不上她,这种野种还是趁早消失的好!那女人还想凭这得到荣华富贵,想要有个名分,我呸,也不知道她这是从哪里捡来的野种。”
我这时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叫“肚子里的野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我想起了之前我妈种种的不对劲。
她趴在马桶上干呕,收拾东西的时候十分缓慢,而且尽量避免下蹲的姿势,干活的时候也十分吃力。
想到这我一下全都明白过来,眼中又饱含着热泪,十分心疼我妈。
只是我目前的处境颇为尴尬,明白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指责辱骂着我。
我起了身,但是那些人的脸凑到我身边,不约而同地围住了我,困着我不让我走。
我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等那些人骂完我离开。
但是他们一拨又一拨的人,这边骂完,那边人又知道了情况过来骂我。
他们口中骂道:“李娟你就是一个**养的女儿!”
“你妈怎么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啊?”
韩欣柔在一旁不停地向一轮又一轮的学生介绍着我和我妈的那些“光辉历程”,有声有色的,将这些人的愤怒都推到了**。
他们本来对于我就有些厌恶,此时更是对我唾弃。
连我自己都恶心我自己,更别提他们了。
我捂着头,不停地咳嗽着,捂着头想要挡住那些流言蜚语。
但是此时我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全是数不清的谩骂,我的心一下被击得支离破碎。
这时候,郭村长蹲在我跟前告诉我道:“你这事要怪就怪你妈。”
接着他就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老的走了,但是小的还留在这。
郭向强对着我,指着我鼻子大声说道:“你最好给我守点妇道,不要跟你的**妈一样不知检点。她还想怀着我家的野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东西!”
我的身子微微躬着,接着竟然都成了弓形,缩成了一团,一阵发抖。
我很想对他们说“不要说了”,但是我的话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埋着头只觉得自己心里很累很难过,想要找个角落缩起来,任何人都找不到,可是那些人却一直都不放过我。
我的情绪几乎崩溃,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流了下来,心像是被狠狠地抽着一阵钝痛。
这时候,学校的上课铃声响了,先前围着我的学生和路人也就散了。
但是他们散的时候还止不住地骂着我,我想这样的流言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学校,所有的人估计都知道我目前的这种处境。
郭向强临走时还不解气地踹着我,我跌落在地,眼睛通红发肿、满脸泪痕的丑样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们看着我都是不屑,而且还发出了声声讥笑。
等人群散去,我捂着脸慢慢起身,找了个地方蹲着无声地落着眼泪。
心里既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又是心疼着我妈。
如今我妈怀上了郭村长的孩子,从他们的态度来看,估计他们也不会对我妈提供什么帮助,反而是戕害着我妈。
让我和我妈一时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我意识到现在这样难过的处境,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怎么也流不尽的。
我擦了又擦,眼睛一时不断地冒出眼泪。
我小声呜咽着,整个人弓成小小的一团,整个人十分地难受。
就在这时,我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双递手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