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二人已到贵宾厅大门处,林虚子见其他人已到,携慕仙子到得厅内,他用余光扫了下厅内之人。刚入大厅,但见那太师椅上坐的贺道长和柳宫主,起身道:“林长老,来得正是时候,快请上坐。诸位,容贺某人为大家引荐一番。此人正是我客卿大长老的双修道侣,玄天宗掌门大弟子林道人。”林虚子转身,面对左手边六人,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贫道林虚子见过各位道门道友。”说罢,便径直坐在右手首座之位。那慕仙子也随之坐在其旁。那圣女早已坐在了第三个位置,她见林道长落座,便向他问候,林道长自是回礼一番。
贺道长见状只好接着介绍道:“林长老,这位是天道宗大长老穆天争道长。”但见对面首座一老者,白发披肩,白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见对方并未起身,那林道长亦不起身,只是望向对方,拱手道了句:“幸会。”对方,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言。
贺道长接着说道:“这位是天道宗大长老,左清德道长。”
“幸会,幸会,原来是故人,贫道适才还在想似与左道友相识,没成想竟是熟人。”那林道长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千年前亲手击败之人,暗叹天地如此之小,竟又碰面了。
那左道长一身灰衣道袍,青丝白须,身躯有些精廋。原本没正眼瞧来,自顾品茶,听到林道长如此说,抬头一望,竟心头一怔:“林楚凡?竟然是……”那道人见言语有些失态,连忙说了句:“幸会,幸会,没想到士别多年,竟还能巧遇。”微微一笑,却有几分尴尬。穆道长听到左师弟如此说,多瞧了林虚子一眼。林虚子笑了声,没再言语。
“这位是天道宗掌门邱楚仁道长,这位是天道宗掌门夫人林玉娥仙子。”贺道长接着说道。
“幸会,幸会。上我玄门逼婚之人,原来正是两位啊。”林虚子见那夫妇二人,衣着华丽,俱是元婴中期之人。林虚子毫不客气的回道,也不拱手。
邱掌门听此,面有怒色,正欲发作,左长老传话,他只好又坐了下来,冷冷地瞧了林虚子一眼。
贺道长接着说道:“这位是天道宗执法长老,萧云芳道长。”
林虚子听贺道长提到的名字,似有耳闻,一时却想不起来。但见那女子三十岁模样,一身青衣,却也是花容月貌的美少妇,那美妇已是元婴中期之境。
那女子倒是起身,躬身一拜,笑着说道:“千年一别,没想到今日得幸还能一睹林兄风采,请受小妹一拜。”众人皆惊。林虚子连忙起身,回礼道:“道友是?”萧云芳掩齿一笑:“怎么?林兄毫无印象了吗?也难怪!那时,小妹年幼尚是孩童,家兄可是常常念叨林兄,特意嘱咐若遇林兄,定要替他问声好,并一再要小妹转达一句话:莫要忘了当年的约定,他日若林兄飞仙,重返神域大陆定要驾临寒舍,把酒言欢。适才林兄刚入大厅,还不敢相认,听得左师伯提及林兄俗名,才敢相认。没想到林兄除了满头白发,模样竟未有变化。还请林兄宽恕小妹怠慢之罪。”那女子之言,竟让众人面面相觑。
“令兄是萧别离萧道长?既是故友之妹,就无须如此客套。遥想当年,贫道与令兄惺惺相惜,互为知己,把酒言欢,坐而论道,切磋琢磨,好不逍遥自在。未曾想,千年之后,还能与故人相逢,令人感慨。也烦请妹妹替为兄问好,捎句话给萧兄:贫道定会赴约。”林虚子感慨地说道,两人寒暄一番才落座。天道宗几人心中暗暗嘀咕起来。
“站在邱掌门身后的,正是邱掌门之子,邱成洋。”贺道长最后说道。林虚子也未正眼相瞧。像这等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却不知天高地厚之辈,自是入不了林虚子的法眼。
林虚子入得厅内,彼此都已相互试探过,果然不出所料,天道宗又派来一位化神之境的高手助阵。林虚子倒是毫无畏惧之色,那化神之境的灵压对他毫无效果。倒是令天道宗两位大长老有些心惊,思虑过后,打定主意。
“既然群贤毕至,明人不说暗话,那我等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赌约之事,本宫已请示过师叔,且我玄女宫总坛掌教已知晓此事,并颁下法旨,一切皆有我玄门在仙域下界总执事林长老全权做主,我玄女宫上下皆听其号令。林长老,还烦请阁下主持此次聚会。”那柳宫主,起身拱手对着林虚子说道。
“好,那林某就当仁不让了。”林虚子起身,对着众人拱手说道,“在座的都是天道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位化神之境的大长老,三位元婴中期的高手,其中不乏林某人的故人。林某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偷鸡摸狗下作之事,不敢托大,亦不会以大欺小。恕林某直言,所谓的赌约纯属儿戏,若天道宗的人,还当我玄门是友,仍念及玄道原本一家,顾及手足之情的话,此事就此作罢,林某人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我玄门设宴款待众位,与诸位把酒言欢,谈经论道。如若不然……”林道人说道此,停了下来,他不慌不忙地复又坐了回去,拿起茶杯喝起了灵茶。那玄女宫之人心中自是欢喜,那天道宗二位长老,则是低头不语,似乎两人在盘算着。
“如若不然,又当如何?难道林道长此言,是要违背赌约吗?愿赌服输,上次比试我天道宗本已赢了尔等,玄女宫自当履行约定。不是顾及慕仙子已有道侣,我等自不会白白等了一个月。玄门背信弃义,岂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再者我道门岂是可辱得?难道阁下不怕我道门发难吗?”那邱掌门终于坐不住了,满脸怒气地说道。林虚子冷冷一笑,正欲搭话。
“父亲大人说得极是,难道我道门还怕尔等不成。那玄女宫圣女原本早该下嫁本少爷。”那愣头愣脑的邱掌门之子竟然插话道。
“放肆,不知天高地厚。此地可有竖子说话的份儿?”林虚子一声怒呵,顿时一股不逊于化神之境的灵压而出,那邱成洋神魂不稳,脸色煞白,嘴角挂着血丝,险些要倒地,幸而两位长老及时出手相助。林虚子教训一番,收了法力。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天道宗如此蛮横霸道,林某人替邱掌门管教下令郎,省得以后出去招惹是非,飞来横祸。林某自不会与之计较。”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说道:“既然邱掌门口口声声说我玄门背信弃义,今日贫道就与诸位说道一番。且不论令郎配得上我玄女宫圣女与否,单论这所谓的三场比试,贵宗竟派出化神之境的长老,事先却未告知我玄女宫上下,已是违背赌约之举,以大欺小而已。再者,口口声声说对赌,对赌的条件不公。赢了抢娶圣女不算,末了还要附加条件,要抢娶本道道侣,焉有事后下赌加筹码的道理?只言赢了便要欺男霸女,未言输了是否也要赔上夫人,这所谓赌约公平乎?故而,在林某看来,这所谓赌约如同儿戏。天道宗当我玄门三岁小孩,欺我玄门无人乎?今日还敢厚颜登门赴约,不如明说要抢人,倒也光明磊落些,堂堂道门一大宗派,竟如此蝇营狗苟,令人不齿。”那林虚子冷言道。末了,带着肃杀之气说道:“今日本道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本道的女人。”顿时,厅内气氛沉闷紧张起来,那玄女宫上下心中暗喜,当日所受胁迫之辱顿消。那邱掌门夫妇二人面色极其难堪,竟一时难以对答。穆长老脸色亦难看,那左道长见状,只好开口道:“以林道友之意,该如何了结此事?”
林虚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贵宗非要仗势欺人,信奉强者为尊的法则。在座的均是活了千年的老怪,何必遮遮掩掩。天道宗所图何物?贫道怎会不知?那林某不妨直言了。事先,本道已禀明我玄天宗掌教,亦通禀玄门总坛长老会,及诸界八荒所有分支,若道门因此事发难,我玄门上下亦会奉陪到底。本道已传下指令,朱雀星所有玄门分支及弟子,已做好准备。道门既然欺辱我玄门在先,非要登门抢人,那也别怪我玄门不顾及曾经同门之义,既然要战,便血战到底!”林虚子虽声音不大,但句句慑人心魄。
天道宗众人皆惊,万万没想到对方已识破图谋,且已做好万全之策。两位大长老自知理亏,适才还在盘算,如何引对方比试高下,尽早结束赌约,即便带不走人,也不至于辱没了身份。没想到对方已化解离间之计,且把此事捅破了天。虽说天道宗掌教早有离间玄女宫分裂而出之意,也只是私底下之事,但若因此事,和玄门翻脸,全面开打,两大长老自问做不了主。别说道门长老会无此意,且道门长老会更为看重的是此次应劫之事,大天劫还未来临,便与玄门血战一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赔本的买卖,道门上下更不会去做。两位大长老恐怕到时还要因此等小事引发道玄纷争,而受到处罚。二人措手不及,又是一番盘算。那邱掌门夫妇更是一言不发,萧仙子本就无意相争,也自顾品茶。
此时,林虚子自顾喝茶,也不说话,他耐心等待答复。气氛一时尴尬起来。玄女宫众人更是扬眉吐气,那掌尊和宫主虽说有过失,暗自庆幸这次请对了人。看来两位师叔教训得没错,玄女宫还要借助玄门势力。若真要分立而出,恐孤掌难鸣,受人摆布,岂有好日子可过?两人更是暗喜,此次轮到天道宗自食其果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左道长开口说道:“老朽和穆长老已商议过了。此事呢,也不至于闹成如此地步。我等更无适才林长老所言之意,玄道本一家,此次天劫更需玄道两门共同化解,莫因此等小事伤了玄道两门的情义,还望林道友莫怪。我师侄原本想撮合侄孙与圣女的姻缘,却不成想高攀不起啊。至于令道侣之事,纯属误会,怎知是林长老的爱侣,林道友海涵。事已至此,我等亦不好再提此事,他日定当携重礼登门致歉。”
“如此甚好!大劫将至,玄道两门不伤颜面,化干戈为玉帛。免去一场争斗,实乃我玄道之幸事。”林虚子坦言道。众人亦是附和一番。
“既然两位远道而来,林某人又慕名道门道法玄妙久矣。既然两位大长老都已驾临玄女宫,林某斗胆向诸位讨教一番,才不枉此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林虚子笑着说道。林虚子之言,众人又是一惊。林虚子胆色过人,法力深厚,众人已有领教,若说要向化身之境前辈讨教,众人似有讶色。
“林道友手段了得,左某人千年前就已领教过。虽说林道友自消道骨来此界,已是元婴大圆满之境,却隐隐是化神之境法力。若真要比试,也不能说左某人和穆长老相欺。既然切磋法力,倒也不伤和气。吾与师兄商议过了,不知林道长打算如何切磋?”左长老和穆长老,暗想较量一番,以挽回颜面,且想看看林道长真正的实力,正求之不得。
“既然是切磋,不如亦来个文斗与武斗之分。为公平期间,贵宗派出三人,而我玄门只出两人。在下的确是元婴大圆满之境,而几位道友中却无大圆满之人,故而林某人出战两场,迎战元婴中期,与化神之境两人以示公平。至于第三场,路前辈自会前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至于文斗,仅切磋而已,不论输赢,亦不论生死,不伤和气。至于武斗吗,或斗上性命,或斗上索要之人亦可,只不过若输了,对方亦需要赔上夫人给我那童儿做侍妾,那公子亦要给本道侍女做鼎炉。如此便是天公地道,公平买卖。”那林道长和颜悦色地说道。听师兄如此说,那慕仙子便要阻止,林虚子摇摇头,慕仙子只好作罢。而那邱掌门夫妇却面色难看。
两位大长老怎会听不出林长老的话中之话,若真要斗得性命,无论输赢都难以脱身,且恐此事会引起两门争斗。那左道长言道:“林道人,千万莫要误会。适才已说得明白,我等切磋,恐将伤及无辜,只需文斗即可。”
话音刚落,只听得大厅外哈哈一声大笑:“既然穆道长和左道长到此,我师兄妹二人正好有切磋之意。”片刻后,二人便落在大厅内。众人见路老道和秋道长到此,起身相迎,相互寒暄一番,复又依序落座,贺道长和柳宫主回到慕仙子之后落座,圣女坐到末席。那路道长,秋道长在太师椅落座后,路道长说道:“上次本道与师妹闭关,未能迎接二位道友,还望海涵。此次听得二位复又到访,若不出面,反让人觉得我玄门不懂迎客之道。适才听得玄道切磋,本道亦正有此意。”
那穆大长老说道:“久闻路道友法力高深,贫道也是神往已久,今日有幸能和贵门切磋,相信定会受益匪浅。”客套一番,天道宗决定由,邱掌门及左道长,穆道长迎战林虚子,路老道。那萧仙子事先一口回绝,倒也不让人意外。六人飞身而去,在贵宾厅外一处擂台处停下。此处已设了禁制,外人不得而入,更不可能知晓结果。
此时,百里之外,玄女宫宫门外一处必经之地,正发生一场激战。珠儿,秀儿,赵桐,蝶儿,正盘坐在一头几百丈宽的玄武神兽背上施法,原来正是那秀儿开启了天罡五行大阵。还有玄女宫弟子在为其护法,这些弟子中竟有元婴初期,胎息,结丹之境的高手。那大阵中被围困之人,死伤过半,几位元婴期的高手还在苦苦挣扎,拼劲全力,试图挣脱此阵的禁锢。怎奈此阵乃赫赫有名的上古阵,落入此地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