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夏侯鹰听到这句话抬头从一堆奏折上,看向站在殿外的人,心中已经有所了然了,于是朝着一旁正在静静地看着书的人道了一声,“卿丫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步云卿手中翻书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一顿,但下一刻又继续翻阅着,全然没有去理会那人的话。
夏侯鹰落寞的垂了垂眼眸,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待走出一段距离确定那殿内的人不会听到时才停下了脚下的步伐。
“说吧,什么事?”
冷易附耳低语了一番,待说完后他便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主子还没有搞定那步小姐呢,现在又来了一个天大的情敌,主子心里面不急不恼才怪。
“现在人到哪了?”
“探子来报,估计再有两日便将抵达。”
也就是说主子他啊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若是等到那楚琏澈到了,只怕是主子会更加的头疼,要知道这楚琏澈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比起那个亡了国丢了命的祁佑俊可是不知道难缠多少倍。更何况此人又是出了名的视妻如命,主子现如今将别人的妻子扣了这么久,人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好在现如今北樾和东祁刚结束战事,一时之间北樾倒是还没有那个精力对西恒发难。
“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好生招待吧。”半晌后夏侯鹰幽幽道,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关于楚琏澈来的消息不要让卿丫头知道,明白吗?”
冷意听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主子吩咐他也知道怎么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步小姐知道,若不是以那位小姐现如今的状况,那还不知道会闹腾成什么样呢。
步云卿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好像自打那日冷意有事来寻他后这人就开始有些不正常了,不但又恢复了之前的不见踪影,就连殿外的人也好似比之前又多了一些,怎么看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是夏侯鹰防自己防的很好,自己根本就探听不到一点消息,心里面不由得有些急躁。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想来瑾天他们也该回到樊城了,那么他又会怎么做呢?
然而她哪里知道,此刻心里面念叨的人早已经寻来了,如今更是秘密的进了城。
“爷,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夫人?”
客栈房间里,杨瑾天看着坐在一旁喝着茶,神色甚是镇定的人,不由得问了出来。
闻言,楚琏澈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笑了一声,“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自会有人寻上门来。”
杨瑾天看了一眼笑得有些高深莫测的人,侧身看向站在身旁的人,以眼神询问是否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我们这一路上行来并没有特别做防范,想来西恒皇宫那边也已经得了消息,那么夏侯鹰就肯定会有所行动。”
听了顾晨风的解释杨瑾天却是有些担忧了,“我们此行只带了一些亲卫,会不会?”
楚琏澈等人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担忧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返,怎么着也要将人带回去不是麽。
三日后,一群官兵突然将客栈团团围住了,吓得掌柜的以为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惶恐不安的连忙跑了出去。
“哟,诸位官爷这是怎么了?”
为首之人,也就是夏侯鹰的贴身侍卫冷意看了一眼声音颤抖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丝毫不加理会,而是径直越过他的身子看向那不远处悠然踏步而来的人,微微的扬了扬眉。
“没想到竟然能够老家堂堂冷侍卫亲自相迎,还真是荣幸之至呢!”
楚琏澈脸上扬着温和的笑意,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全然冰冷一片,看的人有些打寒颤。
“楚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冷意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见围困在客栈前的那些侍卫分站两旁,让出了一条道。
此行楚琏澈倒不担心夏侯鹰会对自己怎么样,是以此番皇宫之行他也仅仅是带了顾晨风,杨瑾天,另外还有三名护卫。
因着他入住的客栈离皇宫不甚太远,是以马车行驶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后便抵达了皇宫。
待见到人后,楚琏澈觉得自己也不用同那人拐弯抹角,毫不客气的就直接打开了话题。
“人呢?”
“北樾王倒是不客气,这一上来就语带质问。”夏侯鹰似笑非笑的说着。
虽说这人来西恒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卿丫头抢回去,但是这里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地界,他这样毫无畏惧的就开口问自己要人,难道就不怕自己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人给咔嚓了?
好吧,事实上他确实不可能会这么做,且先不论这人一国之君的身份,若是叫卿丫头知道自己伤了这人,哪怕是一丝一毫,只怕是也要埋怨自己了。本来他们的关系就不太乐观了,他可不想再恶化下去,尽管他是真的想要除掉这个碍眼的人。
“夏侯鹰,我不想同你多言,卿儿在哪里?”
显然,楚琏澈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心中记挂着步云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听瑾天说她人虽然没受什么苦,但却好似心事重重。而她托瑾天带给自己的话,他自然也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然在来西恒的路上了。再者退一步说,即便是提前收到她这一句话他也是要来的,自己的女人又怎么能待在其他男人的身边呢,而且还是被迫的。
“北樾王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本王自然是欢迎至极,但是,本王可没有说要让你见卿丫头啊!”无视那张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脸,夏侯鹰好整以暇的说道。
“你我皆是聪明人,又何必拐弯抹角,本王此番前来的目的你再清楚不过,这世间缘分,是你的逃不了,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无用,难道不是嘛,西恒王?”楚琏澈微挑剑眉,饶有兴味的看着伴随着自己这一声话落神色骤变的人,心里面这才有些好受。
“缘分这东西本来就很奇妙,或许今日有缘无份,但难保哪一天就两情相许了。”待平复好心口的那一股怒气后,夏侯鹰甚是平静的说道。
“这东西其他人不好说,但是卿儿的性子想来你比我更加的清楚不是吗?”楚琏澈倒是也不温不火,他这话本来说的就是事实,若是卿儿对夏侯鹰有情的话,以此人对她的付出,只怕是卿儿早就移情了,哪里还会是现在这样。
“你……”
楚琏澈这一句话显然激怒了夏侯鹰,但不可否认却又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哎,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卿丫头怎么办,他知道那丫头待在自己这里不开心不快乐,但是她舍不得放手,因为那样心很疼。
“纵然如此又怎样,现如今人在我手中,我就不信卿丫头不会改变。”夏侯鹰沉声言道,但是话说的这么坚定,但是心里面却没有一点的底。
“夏侯鹰,卿儿对你有情,一直将你看作是朋友,是以我也不想两国兵戎相见,让她瞧着难受。但,若是你执意不肯放人的话,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若是你想说北樾刚经历过一场战事,怕是没有那个实力与西恒对抗的话,那本王还是劝西恒王一句,凡事切莫太过自信的好。”
虽然同东祁的战事北樾是损失了不少,但是将东祁收归后那些自愿投降的将士自然是编入北樾的军营。更何况除了那些这名面上的势力,难道他就没有暗中的势力嘛,真要打起来北樾虽然会处于劣势,但是也不是不可战。
“本王不确定卿丫头会不会喜欢上我,但是同北樾的战事究竟谁胜谁败却是挺有信心的。”他就不信以现在北樾的势力还能赢得了西恒不成。
“西恒王若是不信的话,不妨一试。”楚琏澈挑衅的回了过去,“一,要么现在就让本王将人带走;二,两国交战。若是西恒王觉得那些黎明百姓的生死不重要的话,倒是可以不用考虑。”
夏侯鹰沉默了,黎明百姓的生死他的确是不能置之不理。
正当大殿内陷入沉默的时候,步云卿那边却是不停地在殿内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最后似是实在受不了心里头的那股烦躁感,转而朝着殿门外的方向走去。守在外面的人看着推门而出的人。
其中一人看着走出来的人,迎了上去开口问道,声音里面带着恭敬,“姑娘有事吗?”
步云卿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左侧的人,敛去眼眸划过的恼怒,“怎么,难道就一定要有事才能够出来吗?你们王上只是让你们看着我,可是没有说我不能出去走走吧。”
什么时候她的行动自由这么受限制了,就连出去都要报备一下不成?
“步小姐言重了,小姐若是想要出去走走的话,自然没有人敢拦你,但是今日怕是不行。”昨日冷侍卫可是亲自过来交代他们几个了,说是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步小姐离开这殿门半步。至于这原因嘛,他们哥几个自然是不知道,上头交代的事情他们只需要照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