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玉琼花花期到了呢,这段时日徒儿一直刻苦勤练,甚是闷得慌,不如今儿个师父陪徒儿去看玉琼花好不好,顺道摘些回来给您泡茶可好?
师父,刚才我在拂晨宫外碰到了一个人,一袭火红色衣裳,长的可好看了,和师父一样好看,不过就是性子冷了些,我问他是谁,是哪个宫,到拂晨宫有什么事……可是那个人一句话都不吭,最后就那么走了,真怪。
师父,师父,我终于知道上次碰到的那个人是谁了,没想到竟然是妖王夔(kui)泽,都说九尾妖狐容姿绝世,难怪长的这般好看。
……
梦境之中,画面一幕幕流转,不同的场景,同样的两道身影,一墨一白,一深一浅。
濯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可知?
濯遥,我心累了,不想再爱了,因为爱你真的很辛苦,很累,这颗心我不要了,给你,便权当是还你一场师徒情意。
赤红滚烫的心于掌心不断地跳跃着,女子忽而转身看了过来,那双清冷的眸光中是让人喘不过起来的弄弄忧伤和绝望。
“住手,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琼儿……”
暗夜下,是谁苦苦挣扎,伸手想要挽留阻止什么,但掌心之中空空如已。
“二爷,二爷,你醒醒。”
步云卿看着剑眉深锁额头上沁出丝丝细汗的人,语带焦急的连声唤道。
因着肚子越来越大的缘故,这些日子以来她夜里睡得并不是特别的安稳,当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身边有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便醒了,于是便见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口中似呓语着什么,神色甚是痛苦。
楚涟澈幽幽的睁开双眼,目光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人,略有些不解。
“夫人,怎么了?”
步云卿沉了沉,半晌后才缓缓地开口回答道:“二爷刚才做噩梦。”
噩梦?楚涟澈神色微敛,梦中的一切是那般的真实,而最让他不解的是梦中的那一张容颜,竟然是她……
“二爷,你没事吧?”
步云卿看着突然沉默不言的人,再度开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楚涟澈将心中的那一丝困惑不解压了下去,朝着眼前的人微微的摇了摇头,声音和缓的说道:“没什么,许是最近一段时日太过劳累了,好了,睡吧,文昊说孕妇要保证足够的睡眠时间,这样对大人和肚子里面的孩子都好。”
步云卿心里面清楚他这么说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亦尊重他。
“恩。”
臻首轻点了一下,然后将自己往身前的人的怀中又靠了几分,楚涟澈将手中的力道收拢了几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越发的灼目,让人难以看透里面的情绪。
自那一晚后,步云卿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奇怪,而这种奇怪不仅是她感觉到了,齐侯府其他人也感觉到了。
印象当中,侯爷除了和夫人闹不和的那段时日情绪难以捉摸以外,向来都是极其冷静和沉着的,但是这两日他们这些下人却明显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侯爷时不时的便莫名的动怒,甚至还竟然差点就动手伤了夫人,那可是侯爷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夫人,侯爷竟然也下得了那个手?
“常叔,二爷呢?”
“二爷他刚出去了,夫人,你找二爷有事吗?”
闻言,步云卿陷入了沉默,又出去了?这几日那个男人出府倒是甚是频繁,
“常叔,我问你,二爷这几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若不然,她实在是很难理解他最近几日的反常,昨日那一幕再次回荡在眼前,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动那么大的怒,不仅不顾所有人的求情下令将晨风关入暗牢,还差点想要对自己动手,若不是当时常熟等人及时拦下,只怕他那一掌便真的拍下来了。
“这个……”常清微微的摇了摇头,“倒是未曾听二爷提及过。”
“是吗?”步云卿兀自低喃了一句,随后又问了一句,“那可是瑾天陪同二爷一起出去的?”
瑾天和晨风一直陪伴于他左右,如今晨风暂被关了,那么也就只有可能是瑾天陪着他了。
以往二爷出府,瑾天和晨风势必会有一人陪着,但是今日……
“二爷独自一人出去的,没让任何人跟着,而且行色匆匆的模样,看上去好像挺急的,老奴也问了一句,但是二爷却只字未言。”
“……”
常清看着沉默不言的人,思虑了一番后终是说了出来。
“夫人,二爷这几日有些怪。”
“怎么,常叔也这么觉得?”
只见常清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常叔陪了他二十多年,既然他都这么说的话,那么就不是她的错觉。这一切的变化好像是自阮府回来以后,或许文昊知道些什么。
“常叔,你派人去趟阮府,看文昊在不在,若是在的话便让人过来一趟。”
“嗯,好的,老奴这便遣人跑趟阮府。”常清见她一脸着急的模样,于是应答过后便行了个礼下去安排了。
身后,步云卿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秀眉紧蹙,一脸凝重。
许是常清安排的人将事情说的比较严重,阮文昊来的很快,两刻钟不到的时间便赶到了齐侯府,进了府他人便直接奔着漓苑的方向去了。
“云卿,听说你找我,怎么,是不是胎儿有什么问题?”
进了漓苑,阮文昊看着那坐在桌子旁边的人,开口便问了一番。
除此之外,他倒是实在想不出她这么急匆匆的将自己叫了过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他和竹儿丫头的事吧!
“先坐吧。”步云卿看着紧张兮兮的开口就问的人,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其实我这次找你过来是为了二爷的事。”
“阿澈?”阮文昊不解的低喃了一句,然后四下环顾了一眼好奇的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瞧见阿澈他人?”
“二爷他出去了,文昊,我要问的便是和这个有关,这几日二爷可有找过你?”
若是出去办公,那么二爷就势必会带上人,除非是去找文昊,因着私交。
“没有啊,怎么了?”
这除了三日前阿澈去了趟自己那里,彻底的解决了和那位沈小姐之间的事情外便再也没有去过自己那里了。
“云卿,是不是阿澈出了什么事?”
步云卿略作沉默了片刻,最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大致上和他说了一番。
听完后阮文昊挑眉震惊的言道:“有这事?”
步云卿缓缓地点了点头,“那日二爷和晨风去你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这……她这一句话问的阮文昊有些为难了,先前那位沈小姐在的时候阿澈便让自己瞒着她,如今这人都已经走了,一切也太平了,他就更能提及此事了,这万一若是弄巧成拙了就不好了。
步云卿看着神色有些奇怪的人,继而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阮文昊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笑着开口说道:“能有什么事,我对竹儿的那一点小心思你也知道的,我找阿澈不过是想托他找你帮我在竹儿那丫头那里多说些好话,这样我也好早点抱的美人归。”
步云卿微微敛了敛眸,眼中有着一丝的狐疑和探究。
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的阮文昊“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借机悄悄的将视线往右边移了移。
“文昊,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闻言,阮文昊头一转,佯装不高兴的回了一句,“云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骗你做甚么?”
“是吗?没有就好,你也知道我那丫头一向听我的话。”
此言一出,阮文昊便立即明白了,这是威胁,赤衤果衤果的威胁,这云卿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自己说的是实话,那自己就无碍了,但若是自己刚才说的是骗她的,那么竹儿那里自己可能就要磨难重重了。
心中一番痛苦挣扎后,他在心里面甚是郁结的长叹了一口气。
阿澈,我这个做兄弟的算是够对得起你的了,日后若是你家夫人发现真相了,你可得记得帮我多多美言几句啊。
“我说的可是句句是真,云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步云卿看着这变脸堪比这几日的天气喜怒无常的人,甚是无语的勾了勾唇,“这事我可管不着,还要看竹儿自个的意思。”
“这还用得着看么,那丫头明摆着也喜欢我不是嘛。”
步云卿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人,唯道了一句,“好了,若是竹儿自己愿意的话,这事我会帮衬着你看着的,眼下我比较在意的还是二爷。”
“这事我知道了。”
刚才他也是为了转移话题才将自己和竹儿的事情搬了出来。
“若不然这样好了,待阿澈回来后我找他聊聊,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步云卿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直至深夜楚琏澈都还未曾回来,这种事情以往从未出现了,隐隐约约当中她好像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