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晗居外,老者看着面前二人歉意的说道:“二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家主这几日有事都不在府中。”
“不在?”竹儿低喃着这两个字,心里面顿觉绝望,为什么关键时刻这人不在?
老者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重新阖上的大门,老伯侧身看向竹儿,开口问道:“姑娘,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洛城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这雪晗居的公子她根本就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求救的人。
等等,不对……
还有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竹儿心里头稍稍定了定心,但却也不敢放纵。
齐侯府,偏厅。
“二爷,这是大婚所需的礼单,您看下还有没有落下什么。”
楚琏澈眼神清淡的瞧了一眼那厚厚的一叠清单,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这种事常叔你看着办就行了,无需问我。”
“这……”常清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主子,终究是在心里面长长的叹了一声息。
唉,这成亲怎么说也是主子他自己的终身大事,但现如今主子他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真不知道王定下的这门婚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爷。”
楚琏澈手执着茶盏看向来人,声音低沉的问道:“何事?”
“适才有下人来报说府外有两人要见二爷。”
顾晨风这话刚说完,却见站在一旁的常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奇怪了,怎么今日上门拜访的人这么多。
顾晨风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两人,补充了一句,“其中一人自称是右相府的婢女,说是有急事要求见二爷。”
那个女人的婢女?
楚琏澈微眯了眯眼眸,难不成那个女人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个可能性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邃了几分。
“晨风,你过来,本侯有事交代你。”
也不知楚琏澈说了些什么,只见顾晨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凝重,最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侯爷,求您赶紧救救我家小姐吧。”竹儿看着端坐于主位的男子,双腿跪地苦苦哀求道。
主位上,一袭墨色锦袍的顾晨风看着底下的女子,而在他的右手边,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不动声色的静静站立着。
顾晨风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挥了挥手,“起来说吧,你家小姐怎么了?”
“我家小姐她被……”说到这里竹儿话音一顿,站在她身边的老伯见状接了过去。
“侯爷,事情是这样的,这竹儿姑娘和她家小姐在街上逛的时候被那一品轩的三少袁韬看中并强行带了走。”
像他这种平民百姓,怕是有的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大人物,如今有机会见着了,他一定要在侯爷面前揭发那袁韬的罪行。
“此人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平日里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步小姐落在他的手中只怕是……”
闻言,顾晨风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侍卫”,只见那名“侍卫”一脸阴沉。
“此事本侯自有定断,你们且放心先下去歇息。”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竹儿万分感激的叩了个首,然后由着齐侯府的人带了下去。
顾晨风看着已经走远的几抹身影,起身朝着那名“侍卫”请示道:“二爷……”
“晨风,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楚琏澈目光幽深的眺望向远方,幽幽的开了口。
立在他身后的顾晨风听到这句话后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踏出了偏厅,徒留下楚琏澈一人。
一品轩,袁韬……
原本还想着在等上一段时日在动手,如今看来是不能等了。
“安顿好了?”
“回二爷,都安顿好了,那位老伯的伤势有点重,已经请阮公子过府瞧了。”
楚琏澈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常清见状静静的退了下去。
“哎呦,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突然闯了进来的一干人等,正忙着打着算盘的袁永谦快步迎了上前,笑容谄媚的问道。
领头之人看了一眼眼前满脸油光,浑身上下散发着铜臭味的男人,嫌恶的问了一句,“你可是这一品轩的掌柜?”
“回官爷,小人正是此家玉器店的掌柜。”甚不明情况的袁永谦小心翼翼的答道。
话音刚落,只见领头的那个人朝身后挥了下手,“带走。”
“等等,等一下。”袁永谦左右看了一眼分别抓着自己双手的两名官兵,强壮镇定的问道,“官爷,不知小的所犯何罪,要被抓起来?”
“什么罪?等你见到你的宝贝儿子就知道了。”
说完,领头之人再次挥了挥手,不再理会袁永谦的喊声。
“奉齐侯指令,查封一品轩。”
伴随着店门被关上的同时一张大大的“封”条贴在了上面,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与此同时,袁府。
“美人,你在哪啊?”
奢靡的房间内,袁韬双眼蒙着一条黑布,双手胡乱的摸索着,而在他的前方不远处白黎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右手握着一只精致的花瓶。
“公子,我在这里呢!”
袁韬听到声音后“嘿嘿嘿”的傻笑了几声,然后小心翼翼的循着声音走去。
“哈哈,美人,抓到你了,让本公子香一个先。”说着就要凑上那微微带着口臭的大嘴。
白黎勾唇看着越来越近的嘴脸,然后高举起自己的右手。
伴随着“嘭”的一声,花瓶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头顶上,碎落了一片。
袁韬痛的惨叫了一声,下一刻“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让你贪图美色,让你欺行霸市,让你欺负老人家……”
白黎一边说着,一边一脚又一脚的狠狠踹在已经不省人事的人的身上,直到气解得差不多了才四下张望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那艳红的纱幔上,寻了把剪刀喀嚓一声。
一番折腾后,白黎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甚是满意的道了声,“OK,完工。”
半个时辰后。
“唔,好痛。”
“醒了?”
袁韬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望去,当看见悠然坐在桌边喝着茶的人时双眼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贱人,你敢用花瓶砸我。”
“贱人?”白黎浅酌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的低喃着这两个字,而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走了过去。
弯腰俯视着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男人,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一个肆意。
“告诉你,今天我不仅敢用花瓶砸你,我还敢揍你。”说完,一拳朝着面前那张脸揍了过去,痛的袁韬龇牙咧嘴的又是一声惊呼。
“你刚才让手下对那位老伯拳打脚踢的时候不是挺乐呵的嘛,怎么,这会换了自己就受不了了?”
生平她最憎恨的就是这种倚强凌弱的人了,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肆意欺压别人。
“贱人,你最好祈求别再犯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袁韬怒瞪着俯视着自己的人,目光阴鸷的说道,说完费力的挣扎了几下,奈何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就是不松。
白黎听了甚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笑话,她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才将他绑了起来,试问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解脱的机会。
“好了,本小姐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瞎磨叽,所以呢,你就乖乖的待在这好了。”说完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布,趁着袁韬张嘴的空档一下子塞了进去,“嗯,这下就安静多了。”
做完这一切后白黎又到处乱翻了一通,然后在枕头下找到一把匕首握在了手里。
花园中,三三两两几个丫鬟围聚在一块。
只见其中一丫鬟一脸艳羡的说道:“嗳,你们看到了没有,适才三少带回来的姑娘可真美啊!”
闻言,旁边那名手端着托盘,身形较为高挑的丫鬟冷哼了一声,似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
“长的再美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糟蹋在我们家少爷的手中。”
“嘘,小声点,要是被人传到三少那里……”余下的话另一名丫鬟没有往下说下去,但是刚才那两人听到这句话后皆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一脸的恐慌,活像是见了鬼。
“好了,走吧。”
直到确定脚步声都走远后白黎才缓缓地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四下瞧了一眼然后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快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呼……终于出来了。”白黎抬头仰望着头顶上那片蔚蓝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空气,最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不知道竹儿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寻到那位公子?还有那位老伯,也不知道伤势严重不严重?
“二爷。”
“如何?事情都办妥了?”楚琏澈头也没抬的问道,与此同时手中狼毫一挥,落下最后一笔。
放眼望去,只见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水画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顾晨风静立在原地,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回道:“办是办妥了,只不过属下等人在袁府并没有寻到步小姐的身影。”
等他带人闯入袁府时找到的就只有被狼狈的捆绑着袁韬,而寻遍了整个袁府也没有找到步小姐的踪迹,是以他想会不会步小姐已成功脱逃了。
楚琏澈沉默了片刻,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抹亮光,起身对顾晨风吩咐了一句,“晨风,备马,让瑾天随我出府一趟。”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女人此刻应该只会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