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幅图我曾经见过,是在南边围那个老范口中的被遗弃的地上,那些鬼魂的造纸厂里。线条有些不同,是因为地方不一样,而且不再有那些动物的邪像。南边围的画像是一个峨冠博带的人影站在一个山谷前,下面是满地的尸体,不一会儿天空中再次出现在那一张五个眼睛的巨大的脸。
在这石碑上从第四幅开始却是在山中,同样的巨大的脸再次升起,接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向了山中的这些尸体身上,最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树根从地底伸了出来。
为什么这些画像和南边围的会不一样?
喂狗老头见我仔细的盯着这些石碑。
:当初你奶奶,也是来到这里。对着这些石碑看了很久。
他叹了口气:你可知道,这地底的凶局,岂是是在千年以前就存在的?历来风水人和邪物争斗,大好河流土地,谁也不知道某个地方何时就会化凶,衍伸出莫名的凶物来。没人知道这凶阵的来历,只是猜测它在地底,而且大的超出我们任何人的想象。
这老头带我来这里,肯定是有惊人的秘密想要告诉我,我不知道这个喂狗的和二叔之间是否在很早以前便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此时这些我都管不着,脑海里全被这些画面给占据了。
:小胡,八派的人,其实分为两种。
这一次他将肩头的那张脏兮兮的毛巾取了下来。
:都是学风水,你应该知道这东西。
我和他面对面站着,我呆了呆,或许咋风水社会中,这种事都还是第一次,一个一带的风水宗师,将自己肩上的绶带亲手取给另外一个人看。
:风水一道,山门中的能人不少,但最终能够开宗立派的寥寥无几。这根带子其实没有任何作用,说的可笑一些,算是流传下来的一种承认。大多数的人,岁数到了,都会离开山门,找一个地方养老送终。人,不过是三尺黄土,最终其实留不下什么。
他叹了口气:我的一个老伙计说过,说到底,五眼九邪能够衍伸出来,或许都是因为世人的人性。
一时三刻,我还实在想不出他对我说这么多的用意。
:心能生邪,前辈,学风水的人其实都知道,但很少有人提。
他看着我眯眼笑了:你还算是能看得透。从某种意义上,千年以来,这绝世的凶阵,正是抓住人性里的贪婪,但一旦被某种诡异的东西利用,便贻害无穷。就包括八派之中,历代都会有那么一部分的风水术士,被这绝世的凶阵所吸引,想要进入地底的凶阵中,只要能够进入,便可以与地脉同存,他们在一条歪路上追求风水的终极。
:不,不能怪他们,这凶阵太过骇人,因为害怕才会渴望。
他说的是山门中,那些挖坑修殿的老头。当时我们进入大殿的时候,即便是鬼群攻山,那群看似已经快老死了的老头,居然也无动于衷,全都坐在上方闭着眼睛,似乎对一切都不关心。一个老板告诉过我,这群比山门的老者都老得多的老头,其实真实年龄全都在百岁以上的,甚至连行动都不方便。
这便是他口中说的另一群人,这群一心只想进入凶局的术士?
他道所以说自古以来,这凶局害了多少德高望重的术士。大家走的路不同,他们一辈子很多人其实早已经配得上这些绶带,不过最后都一群可怜人。但在历史上却真的有术士成功的进去过,其中相当的一部分便是八派那些画像上的天师。据说这些天师,很多也是当时测出有树脉的地方挖坑修殿,最终死的时候,连尸体也诡异的消失了。
虽然我早就猜到,但听到这个老头亲口告诉我这些历史上的事,我后背莫名其妙的开始发麻。按照他的说法,更多的人只是被那些树脉的阴气所侵,最后就连魂魄都落了个不伦不类的下场,无比的凄惨。
在他的口中,一代代的风水术士除了从古时开始便和那些凶物做斗争之外,过程中更是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搞懂凶局的秘密,甚至不惜身死也想要进入这虚无缥缈的地下。因为诱惑实在太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八派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实也是靠着凶脉。在镇压凶物的同时,历史在的多次流传下来的诛邪事件,全是靠召唤这些已经进入了地下,消失在凶局里的所谓天师,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但八派的人还算要脸,知道这些天师已经成了邪魂,所以每次天师降临的时候,必定用香火捆住它的邪气,最后及时送回去。
他告诉我,以前有位风水宗师曾经说过,只要人心尚邪,这凶局就永远不能会消失。但这一切都在这一代发生了变化。
这段评价下的近乎令人绝望,但后半句话却让我心里狂抖。
:因为你奶奶李先生。她说凶局既然是以前的术士布下的,必定会有破绽。最终,被你奶奶发现了凶局一个惊人的秘密。让她找到了可以破掉凶局的办法,而这个办法,就是当年她在这间木屋里,看到这些石碑的时候想出来的。我们当时没人信她,谁知,她不久后居然成功的进入了凶局之中,并且活着出来了。并且借此成为了一个两带的大宗师。
:凶局的破绽,就藏在这几块石碑当中。
我惊呆了,面前这几块石碑?凶局的破绽就藏在里面?
:小胡,你去过秦岭,每一次凶局出世,那个村子其实都会出现,只是发现它的人非常的少。你应该见过那些村民,他们是不是已经随着树脉消失了?
那个奇怪的村子,几乎颠覆了我的认识,我敢肯定,那些鬼,就是生活在凶局里面。但初到秦岭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们是鬼,都给人一种活人的感觉。
老头盯着我,眼神却显得有些异样。
:小胡,其实要想找到那个村子,非常困难,因为即便是术士,也很难发现他们是死人。秦岭那边地方,在明末的时候,曾经发生过战乱屠杀,最大的一次同时几万百姓被坑杀在山中。地面上这么大,我至今不敢确定,这个村子,是不是每次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些人诡异的让人发颤,大全过百,以百年为周期,这个凶局的村子每过七十年便会从地底随着树根出现,存在三十年之后,又会立刻消失。
他指着屋内的东西,告诉我,这些石碑其实是八派的一些前人刻下来的,时间甚至还是在北道南传的时候。这里是南北交界的地方,在古时登都的这片山脉其实也发生战乱。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石碑画的是什么,直到最近几十年,才有人搞清楚,这些石碑上的线条画的正是那个凶局村子出现时的过程。
那个村子以前在这里也出现过?我问他地方在哪儿?他看着石碑上的那些线条环境。说如果他没推算错,那地方就是在大殿后山的那道石门后面。自从那个村子消失,那地方变成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山坑。
说道这里,不知为何,这个幽静的山谷中,到处有什么东西开始动。老头叹了口气,拿出一把米放在门口。说其实我们在这里说话,那些飘荡在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能听到一些。
我指着被风吹动的那些树林和草丛,冷冷的问道外面的是什么?他说都是一些从古时便飘荡在这里的残魂。
退回屋内,我看了很久,始终找不出这上面的秘密。我虽然吃惊,但他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凶局的村子,很早以前也在登都出现过。最重要的是,他说破掉凶局的办法,其实就是在这些记录那村子出现过程的石碑上。
说道这里,诡异的是,似乎连山谷中那诡异的风也大了起来。
老头静静的看着外面。
:胡正,你对你们胡家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