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香火烟气,一旁的八派老者大多都全身发抖。
:谁要是敢停,老子就和你们不死不休。
其中一个老板大骂一声,接着居然跑到了二叔的面前,他一脸的惊喜,声音在剑拔弩张的空地上大家都能听得见。
:二爷?你倒是快啊。
几个老板都走了出来,全部脏兮兮的脸齐齐的看着二叔,他们的眼神非常奇怪,看了看二叔的身子,接着又看了看周围飘着的四个长衫脸谱。
:二爷,我们成功了。您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
二叔一脸的疲倦,接着也是看着石门处巨大的雾气,他的脸色发怔了一般,抬脚想要往里面走。第一次的,诡异的情况出现了。二叔的身子往石门烟雾的方向走去,但他身后的四个长衫脸谱,第一次的没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反而十分害怕这些香火烟雾一般,飘在空中,居然在向后退。
那四个飘在空中的脸谱,第一次的和二叔的身体隔了开来,它们看着二叔,固定诡异的表情上,罕见的全都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突然,二叔停下了步子,脸上渴望的表情消失了。他再次退了回去。
:这场造化,我不能抢。
冷冷的声音响起,所有老板全都吃惊的看着他:二爷?
我呆滞的回过头,二叔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阴笑。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对我说的这句话。
:小正,这就是我的命。
:叔,,,叔?
一群疲惫不堪,全身破烂的老板还想在做什么。二叔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四个长衫再次像阴间无常一般漂浮在他身后的空中。没人敢再说话。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从我心里升起,我呆滞的站在原地。丝毫听不见耳边的声音。
:小正,这一次,你听我的。
昨晚遍山的烟雾其实并不算太大,盖住石门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但是这一次,整整一天下午,浓烈的香火烟气从各处山里传来。
整整一个下午,空地上没有任何人在说话,前山的鬼魂厮杀还在继续,而后山。则呈现出如此诡静的一幕。
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最终,各处山洞里那些冒出的浓雾开始小了下来,之后越来越稀薄,几乎是最后一点香火烟气也飘出。
就在这些山洞中,一个个粗衣术士跪在地上,表情已经是难以置信,只见洞里陆续传出什么声音。接着根本就是油尽灯枯一般,飘出烟雾的石壁上开始出现裂缝,裂缝越来越多,露出了藏在石头里的一块块老旧的木头牌位。
而此时,这些石壁中密密麻麻的八派牌位居然全都开始裂开,破碎。而这些供奉着牌位的山石里,这些牌位后面,居然盘坐着密密麻麻的虚影。如果人的目光能透过山石,则能看清楚这无数嵌入石头的牌位后面,坐着的是无数个安享在石头里的虚影,也像是陆续的千年以来镶嵌在石头里一般。而随着香火散尽,牌位破碎,这些一动不动的鬼影,全都都开始开始慢慢龟裂,消散。
一处山洞里,一群术士几乎是已经是埋头扑在地上,每个人都全身颤抖,当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裂缝,丝毫不敢抬起头来看。
后山的空地上,之前的头冠老者几乎瘫坐在了地上。
:这可是山门祭拜了千年的香火。呵呵,什么阴寿永享?什么洞天福地?没了,全都没了。事到如今,南方的风水里,还剩下什么?都没了。
按照老范之前的意思,这些镶嵌在满山石头里的牌位,代表的不只是风水一脉千年的底蕴,八派无数前人的牌位,更是在镇住这连绵的大山风水,冥冥之中保佑此道。源远流长。
这个老头无力的坐在地上:李朝芬,你教出的好儿子。南方风水的千年底蕴,全都没了。你,你是风水这一行,千年来的第一罪人。
一处洞中,一个粗衣术士跪在地上拿出一根香,呆呆的对着这满山石壁的方向用火来点,却无论如何的,再也点不燃。
:师兄,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术士只是看着那根香:什么意思?怕是以后,我们再也不能说什么祖师保佑这句话了。
空地之上,天空中的烟雾散开,第一次露出了傍晚之前的阳光。
石门前雾气里的诡异怪声也早已消失了。再次看清楚之后,那身影原本漆黑的身子,已经变得很淡。直到最后的香火烟雾涌过,那身影上的最后一丝诡异的黑气,似乎不甘心,但也在这无数山中牌位祖魂化为的香火之下,逐渐磁磁的沸腾消失了。
烟雾最终消失了,傍晚的阳光照下,一个清澈的影子走了出来。一尘不染的雪白身影在阳光中向着我走来,一个下午,全身的邪气居然已经被化去,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魂。
我一步步走上前,白瑾冰冷的和当初一样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看着我。
:胡正?是你?
我想要说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是声音变得很平常。凭空抓着那只手,扭过头其实感觉不到一丝的重量。我只说了一句。
:走吧。
一个老板递过来一个木堪,我接过之后说了声谢谢。阳光下,直到我牵着白瑾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不知是那个老板在一旁吼了一声。
:恭喜诸位道友。除掉了九邪中的最后一邪,八派祖先功不可没。
除掉两个字念的特别的重。
:你说什么?
山林中,我低着头,旁边的衣服上放着一个木盒。身旁坐着一个雪白长裙的影子,谁也没有说话,前山的方向依旧显得鬼气森森。我只是抬头看着她,之后打开一旁的木盒,再次盖上的时候,她的虚影已经消失。
这天夜晚,在八派大殿门口的泥土地上,一群老者坐成了一排。山下鬼魂厮杀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跟着二叔到这里已经半个小时了。但他却无论如何不肯进八派的大殿。只愿意站在这门口。
一群老板已经和这些老头谈了很久,此时的氛围压抑的让人想死。而这群老头和围在周围林子里的粗衣术士,一个个全都露出杀意。
一个老头失魂落魄的坐着,之后盯着这边的几个西装老板,声音沙哑,
:从今往后,你们会为南边所有的八字先生所不容。将你们两江一系追杀到死。
说完看着二叔。
:姓胡的,李朝芬的两江系,到了你这儿,会遗臭万年。
一个老板骂了一句:说这些屁话做什么?再问你们一遍,里面的画取不取?
这老头刚想骂,却被一旁的老者拉住了。两边的都没再说话,二叔叼着烟,看着大殿里面,静静的开了口。
:里面挂的那些人,早已沦为邪物,你们有何面目将他们尊为天师?
:二皮?
二叔看着其中一个老者,接着摇摇头:这几件事,一件也不能少。以后不能再举行召天师的仪式,拆除石门。将这座山上所有三丈一下的山坑,坑底的屋子损毁,全部填平。最后,便是要请在座的各位,保守今天的秘密,不要泄露出去。
这句话一出,气氛沉闷了下来,所有老人的神色全都阴沉了下来。突然,脚步声响起,之间一个老头慢慢的从小路走了过来,这老头看起来像是个叫花子,居然是当初的帛阳寺庙那个喂狗的老人。
:胡家老二,罢手吧。
这老头出现后,居然有一小部分的老者全都站了起来,尊称一声师叔。山下鬼魂的厮杀声还在继续,前山依旧是地狱般漫山遍野的黑气。只是比起白天,这些黑气已经越来越近,很快便要冲到此处的大殿了。
二叔拿出杀猪刀,双眼泛起黑气,叫花子老头站在另一侧,佝偻的身子一点也不让。
:相交多年,你的杀气太重,不会有好结果。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你虽然不为活人,你也算是一派宗师。
二叔的声音格外阴冷,身后一群老板已经陆续排开,拿出罗盘后每一个身上都黑气腾腾。那老头叹了口气,佝偻着摸了摸身上,肩上一条布带露了出来。
:你身上有伤,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个两带之下的第一人的手段。
:和凶脉有染,你早清楚,这座大殿就该有此下场。
说是要动手,这老头却没有动。只是看着大殿一旁的树林,给人的感觉,他像是在拖时间。似乎等着什么?
二叔眼睛泛黑,身后四个长衫已经飘起。就在这时,又是一个老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不是别人,居然是卢老。
卢老脚步飞快,走到二叔面前,一张圆脸上全是笑容。接着居然拿出了一个手机。
二叔冷冷的看着卢老,卢老一点也没让,反而笑嘻嘻的说了句什么。我站在一旁听得清楚,二叔刚刚拿起手机,里面便传来一个声音。
:二皮,卢老会长告诉我,说你做生意不地道,把人的钱坑没了还要逼的人家家破人亡?
二叔手在发抖,看着卢老杀气更重,电话里的声音还在骂。
:我们家老老实实,都是本分人,怎么就出了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哥不在了,你以为家里没人了?你这样做?我,我们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卢老扭过头去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二叔眼里的黑气居然淡了下来。
一群老板全傻了,就看到二叔用双手拿着手机,居然有些紧张的说了句:嫂,嫂子,别激动。这事儿我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