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奇怪的叫声下,我和老范全身是血,冲到了门口,老范用手撒向周围,门口围绕着我们燃起了更大的火圈。老范单腿一瞪,火圈里纷纷弹起铜钱,范刻用居然在洒雄黄的时候就洒下了这些玩意,那两人被铜钱打在身上,似乎不能动了,老范拿刀对准两人便冲了过去。
这一瞬间非常的快,接着火圈里弹起了一震剧烈的黑烟。
:胡正,你做什么?
我身上的罗盘抖的厉害,拉着他快走。老范已经杀红了眼,用个铜钱阵的黑烟迷了这些人的眼睛。他便拿刀要跳进去火圈里杀人,便被我拉了出来。
此时他身上已经插了几个刚锥,我也好不了多少。
:老子今天要弄死他们。
我们全身剧痛,血不停的流,我强拉着老范顺着街道跑。他放的黑烟太浓,跑出十来米才能看清楚周围的场景。此时我们身上又多了好几个这些人丢的刚锥。
之前那些线已经将我们手脚打穿,我们踉踉跄跄的沿着街道逃命。老范狠瞪着眼。
:刚才差点死了,走什么走,你让我先去搞死这群人。
身后的黑烟已经小了下来,奇怪的是,那些人居然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我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剧烈。
街道两边全是黑漆漆的房屋,但此时,这些房屋里居然全都开始传出什么声音,吱吱吱的,就像是木头摩擦。
这个地方,这些房子里住的不是人,全是那种木偶?
透过窗户,似乎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我亲眼看到,一个破烂的窗户后面,有个脑壳晃了一下,哪里是什么人?那就是个木头的脑袋。
:胡正,这是什么地方?
越往前跑,那些声音就越明显,似乎这些房子里的人全都活了过来。老范问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断的看着周围,只是说快走。
一开始开车到这里的时候,只是一个一两条街的小镇,但此时我们已经拐了好几个弯,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转过路过,便又是一条街道。更恐怖的是,在一个路口,我们看到了之前的茶馆门口。那群粗布衣服的人居然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们的车子停在门口。
我告诉老范,最好要在这些声音停下来之前离开这个小村镇。
:胡正,你是说?
我身上的罗盘抖的越来越厉害。丝毫不管身上的伤。我的声音有些惊慌:刚才我看到了一只很凶的东西,所以我才拉你走。
我们得赶紧找出口出去。
:你看到了一只很凶的东西?
老范一边快走,一边拔自己身上的坠子。我们经过的地方沿途拖了一地血迹。某一刻,这些街道房屋中那种吱吱的声音小了下来。
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就连躲在这些房子里的木偶还是鬼魂,反正都全部安静了下来。
老范抖了抖身子:胡,胡正。你看那是什么?
我正在看一侧的一个巷子,接着脚步一停,扭头看到了前方。就在我们这条街的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路中间。
这一刻,我全身发冷。
一人多高,安静的街道回荡着低沉的声音。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个人,高大的身子,一双眼睛冒着绿光还在盯着我们。
老范的抽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这地方有这种东西。这玩意是一具古尸。
:是八派用手段练出来的一具邪物,这些人丧心病狂。
老范大喊一声,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我们全身是血。古尸这种东西我不是没听过,一些术士养鬼养尸,俗称捞偏门。这条安静的大街上,这个雄伟诡异的身子一出现,地上,还有两边的房屋,像是隐隐在冒着黑气。
那双绿色的小眼睛盯着我们,周围的温度已经冷到了极致。
:胡正,你快走。这具尸体不止百年,被人养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只是草菅人命,那我可以不管。你知道什么是不容于世间的玩意?就是这种了,以尸地为养,吸收墓地阴气鬼魄。
说话间,老范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了一枚铜钱,这东西不一样,是小心翼翼的被精致的红线捆住,老范一口鲜血喷在上面,这东西也不知道他珍藏了多久,像吊坠一般的放在了地上。
:师傅曾经说过,对付这种东西,得用人血。
老范的声音带着抖,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丢进嘴里。此时的他距离那诡异的高大身影已经不到两米的位置了。老范双脚一蹬,那一枚铜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弹起,地上居然被震出了裂纹,老范接住铜钱,拿在掌心瞬间就和这具高大的尸体撞在了一起。
黑气和鲜血崩散。
老范像是要杀人一般的按住这玩意的胸口。
:落地粘灰,手钱诛邪。给我死。
这具高大的古尸只是单手一挥,老范像一个破麻袋一般飞了到了一旁,摔在街边再也不动弹。
我全身发抖,只是看着这具对天长吼的东西,我全身便止不住的发麻。那是冷的发抖。
它走在地上居然没有脚步声,反而是叮叮当当的,我看的清楚,这具玩意一人多高的耳边挂着一个小铃铛,那铃铛一摇,它边往前轻跳一大步。只用了三步便已经来到了我面前。
我从来没感觉到什么叫阴气铺面,但此时我已经被邪风一般的黑气刮的面部僵硬。
周围的街道陆续升起了天灯,远处一个个粗布衣服的人也围了过来
或许下一刻我就要死了。
我后退一步,露出了地上的一前一后两块罗盘。破烂铜甲的巨大东西正好踩在其中一块下面。
罗盘啪啪作响,在挡住它的片刻时间里我飞快的牵了九根线勒在了它身上。接着九线中一刀正要插向它胸口。
我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九根线全都断了,因为就在这具古尸的身上,几乎是在相同的位置也掉下了两块快腐烂的木盘,虽然烂,却正好打在了我的盘子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它扭过了头,一双绿眼睛看着我,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升起,这玩意耳边的铃铛叮铃铃的响。我亲眼看到它的背上蠕动,居然再次伸出了一只手,上面还捏着一个罗盘。
其他人或许不懂,但我心里第一次升起绝望的情绪。
:这只额头上垂着三块头巾的东西,它能同时布下第三个罗盘?
第三个罗盘轻轻的落下,我的两块木盘瞬间爆开。据我说知,人只有两只手,没人能同时用三盘震位。这玩意瞬间失去了限制,我被两只爪子一般的手捅进了肩膀,一股大力传来。接着轰隆一声,我便被这个巨大的尸体抓住,按进了一旁的房屋里。
我又是一把线缠住它,我的身子似乎都要被撕碎,我发疯了一般,将自己贴在他的身上,拿出自己的最后的黄盘按住它的身子,另一侧用一把刀乱捅。
:老子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每捅一下,按在它身上的罗盘便震动一下。我也随之吐一口鲜血。那铃铛声还在响,巨大的吼叫声响起,这具尸体带着我在这些房屋间猛撞。
这些房屋本来就破旧,我全身剧痛,除了那双巨大的爪子,更多的是这块藏了我八字的罗盘才能伤到它,但这样我自己的伤却更重。我这一招,已经是什么都不管,要用人血和人气,将这具古尸震死。
撞到了四五道墙,最终,最终,我们失去了中心,似乎在某个斜坡滚了下来。
我双眼一黑,紧跟着也昏了过去。
短暂的时间,等我再次醒过来,肩膀上全是血洞,黑漆漆的天,才发现我自己居然在一个山洞。
湿答答的山洞,这玩意把我带到山洞里来了?我记得我们是从街道滚下来的?而我旁边,洞口十来米下面正是那条河。
猛然一惊,旁边躺着一个什么东西。正是那具尸体,而我的黄盘还按在这玩意腐臭的胸口,已经有些裂纹了。
这东西居然不动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伙子,你是李朝芬的孙子吧。
石崖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佝偻的身子,正在抽着旱烟。正是那个老头。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我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想当初,我跟着你她去过很多地方。那时候我还年轻,算起来,我和李先生还是朋友,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我全身是血,肩膀更是不能动弹,老头说话的时候,湿答答的山洞里摆着几个木偶还在吱吱的动。我手里还拿着短刀,用尽全身力气准备扑过去。但因为伤太重,却根本爬不起来。
老人抽着烟,看着悬崖下的激流的河水,
:小伙子,我知道你听说过凶局。凶局的邪脉都在地下,他布阵引了地下的一个女娃上来,我的几个老朋友,都已经死在了你二叔的手里。地下的那些东西,比你想的更加凶险。
见我没回答,老头叹了口气,
:山门做的事,其实都是为了传承,虽然事情脏,但多少都是风水人。你能不能去帮我给你二叔带句话。有些事情,该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