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的老板吓的躲在了我身后的位置,嘟哝着我们挖山挖出了坟,就相当于端了别人的屋,还去问别人怎么来的做什么,那玩意明显就是一只。
我突然伸出手,将插在木头上的三根香一折,啪的断掉之后,上面的声音消失了,再一看,那人也没了影。
见我已经在静静的收拾东西,赵老板白着脸问我:兄弟,这就完了?
我点了根烟,咳嗽了两声,说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接着他们见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指着一旁地上的几张纸钱告诉他们,如果明天早上过来,看这些纸钱已经燃完了。就说明这东西已经领了情,放一天把灰尘扫了就没事了。
:兄弟,你别框我,怎么会这么简单?我看余主管他们以前在其他地方可都是大张旗鼓好几天才能辟邪,你就糊弄这么一会儿?你,你不知道那几个工人中邪的样子有多可怕?我们可是挖了别人坟呀。
正说着话,他见我突然呆了呆,眼睛看着他的身后。
他转过头,自己身后是空地,几个保安也扭头过去看,脸上都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打了个冷颤:兄弟,我,我旁边不会有什么吧?
他在强颜欢笑,但我几乎想一耳光给这个大嘴巴扇过去,其实不管做什么事儿,你也怕遇到一个猪队友,本来已经没什么了,但这人的胡说八道还真是威力巨大。
他们根本看不到,但在我眼中,此时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一脸的青黑,就在他说完话之后,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人一身农民的打扮,身子非常的烂。我扭头看了看这断了之后已经空荡荡的棺材里。单手按在罗盘上,之后轻轻一扭,地上的纸钱燃了起来。这个农民的影子才突然不见了。
我抽了口烟,重新将罗盘收进西服里,准备走人。
来到工地外面,姓赵的老板满脸笑容还想留着我吃宵夜,我没理他应付了几句便走人。我人还没离开,这人便在身后骂开了,那声音是故意让我听见。
:屁本事没有,害的我花冤枉钱。前后不到十五分钟,糊弄谁呢?老子明儿就打电话给那姓余的,两江公司口碑平常不错,这次派的个什么打工的过来?
要是以前,我肯定骂他煞笔,但此时的我身体太差,只是去工地上吹了会风便只剩下咳嗽的份。
来到街口,前后等了十分钟愣是没看到出租车的影子。
终于,来了一辆车,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左右。上车之后我说了地名,便缩在后座抽烟。吹了冷风,我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用一张卫生纸捂着嘴,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肺都咳烂。
:来,擦下嘴。
司机低了一张纸给我,我喘着粗气,说了声谢谢。当我接过纸的一瞬间,我呆住了。猛的看着这两出租车。
司机静静的开着车,此时我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背影。之后我全身发冷。
他回头过,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
:小正,大不如前了呀。
居然是二叔。见我呆住了,二叔又扔了两张纸打在我脸上:怎么?这么久没见,连看到老子都害怕了?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夜市大排档,下车的时候我只恨自己之前怎么没发觉,这车子根本不是工贝和田页这一带的拍照。
二叔像以前一样喊了几瓶啤酒,坐下便开始吃。又是近一年不见,他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要说以前他给我的感觉是疲倦,那么现在则不同,因为我比他更惨。
我第一反应便是问他去了哪儿?
二叔闷了一杯啤酒,却根本不接我的话:你弄了个两江风水协会?
我点了点头,他让我给张名片给他,用名片擦了嘴,随手放进了自己的兜里。他见我一直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我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二叔突然笑了,
:你脸还痛不痛?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大半年以前那个长衫扇我的那一耳光?
这一晚二叔突然回来,样子显得很是疲倦。一场酒下来,唯一的一刻让我心抖,便是他轻描淡写的问我:你见到他了?
他说的是那个小孩?
我身子僵硬,点了点头。二叔从各方面看上去都是个活人,但一想起那个小孩,我的心便如刀割一般的痛。
:他,他都说了什么?
我心里惊住了。二叔笑着看着我,他脸上的笑容居然有些僵硬。
:那个南边围,即便是我,现在也进不去,那是我唯一不敢进去的地方。他都说了什么?
虽然过了快一年,但那个小孩的身影不知多少次在我眼前浮现,我厚着脸皮死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说出下面的那些话,
:他只记得他有个哥哥,喊不出对奶奶的称呼。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好,里面有很多小孩和他玩,但时间都不长。其他的小鬼最后都会进入南边围消失。
二叔打断了我,我便立刻闭了嘴,他便都没有提这个话题。之后二叔和我聊的都是一些家常,问我妈的身体怎么样?我也不断的装傻充愣,所有的东西都实话实说,到了最后,二叔看似随意的说了句:范刻用这种人,有些事只要他敢第二次,就一定不能留。
随意的一句话让我背心发冷。
我想起了老范醒过来后脖子上那道深深的伤痕。二叔问我怎么看?我吸了口气仰头喝下了一杯酒。
谁知吃了大排档,二叔上了出租,眼见他要离开,我叫住了他。
二叔从车上丢下来一口袋的瘦肉和菜,他对我说这是来的路上买的,让我记得拿回去给我妈。
近一年没见,才回来他便要走了?
在知道面前这个二叔的来历之后,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敢这样对他说话,这一晚,我站在车前,将半根烟丢在了出租车的前面,问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老卢也很快会回来。小正,三天后有人会来找你,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你记住,不管他求你做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答应。只是跟着他就行。
记住,你只用跟着他,不要做任何的事情。
隔着车窗,驾驶座的二叔盯着我,直到我点了点头,他才丢了根烟出来,一脚油门的走了。午夜只剩下我呆在路边。
:三天后,有人会来找我?
时间很快便过去,终于到了第三天,果然,公司的人便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卢老已经回来了。赶到大厦,到了二十九楼,果然,那一间常年关着门的办公室已经开了,路过的职员给我打招呼,我走进去便看到卢老坐在红木椅子上,满脸红光的看着我。
这个老头我也是一年多没见,还是那副看似慈祥其实奸诈的笑容。
:小胡。身体很差哟。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一个招手,门外的女职员端了两杯茶进来,简直就像是他自己的公司一般。我像个客人一般坐在座位上。
:我还死不了。
:你二叔来找过你?他现在在哪儿?
我点了点头,听到后面那句话差点站起来,这个老头自己分明就是和胡二皮一起回来的,现在还来问我?他们这一年多失踪不见,鬼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现在又同时出现。也不知他是真装还是假的,居然问我最近有什么出什么事儿?
他是什么意思?
谁知他告诉我,他也是被二叔通知回来的,我把昨晚的经过说了,卢老眯起了眼睛,这老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胡,按理说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怕了,我在浙江那么重要的事儿,我还奇怪,他既然叫我放下手里的活回来?这次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你得小心了,这个来找你的人怕非常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