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西装冒烟之中,那几个站在剪发台前的人影突然不动了。白瑾叫人抬着这个还在傻笑的哥们。我们快速的离开了这家理发店。
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这跟班哥们还在回头冲着已经熄灯的店里傻笑。店里面,三个年轻人的影子静静的站着,其中那个“时髦女孩”一脸诡异的还在看着我们。
另一个哥们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小姐,这个魇都怎么比传说中的还要恐怖。
白瑾和我商量了一下,走在路上,到处都是安静的建筑,我觉得这些早已关门的店中,似乎一双双眼井正在隔着门盯着我们。
我问道:这些人,他们怎么回事?
白瑾对我说:我跟你说过,他们其实都是活人,只是生活在这儿,他们身上有一条魂魄早就不是人魂,而是藏着一种叫做魇鬼的东西,只要一睡觉,他们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样。
这个魇都真的是座鬼城,只是在夜晚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白瑾让人撬开这个还在傻笑的跟班的嘴巴,用雄黄倒进了他的嘴里。这人不再动,反而晕了过去。
这座鬼城到底是个什么邪地,先不说时间的奇怪,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恐怖?白瑾告诉我,这座鬼城的之所以存在,是受了某种邪恶东西的影响。
我问她,你不是说三十年前这地方已经毁了么?这些房子可都是重新修的呀。
白瑾看了看我没说话,我们抬着晕过去的人,一连经过了几条街,此时这儿一片黑灯瞎火,我知道不可能再有刚才的那种没关门的理发店。我一直在注意之前理发店里那墙上的时钟,过了十二点之后,我总觉得那上面的指针走的特别的慢。
但事与愿违,我几乎惊的就要说天无绝人之路。
拐过一个街口,远远的我们看到前面的一条街上十分的热闹,不仅灯火辉煌,而且还传来阵阵人声。
既然有人还醒着,那就说明我们还有地方藏,白瑾点了点头。我们抬着人快速的往哪个方向跑去。
过程中路过一处楼栋,一楼的门开着,我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居家的婆婆藏在门口,一脸阴森的看着我们。而这户人家,明显是已经全家都睡着了的。
我不敢再看,终于跟着白瑾他们到了那条热闹的街上。
乍一看果然人山人海,给人的感觉像是有商家在做活动,街道两旁全是来往的路人,一条街喜气洋洋。
我松了口气,想在一旁的一个烧烤摊上弄串肉串吃。
白瑾却拦住了我。
她脸色十分难看,拿着两片叶子,根本不敢往自己眼睛上放。她告诉我,可能我们看到的这些,都不是人。
都不是人?那是什么?
白瑾十分确定的说,鬼城之所以被称为鬼城,晚上不可能有这么热闹,所以这些,全都是藏在这里居民身上的魇鬼。
我惊呆了,果然,夜市中的这些路人,眨眼看上去全都喜气洋洋,但仔细一看你就会发现,似乎这些人都有一些两眼无神,说穿了就是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那么这么热闹的地方,他们在做什么?
白天是城市,晚上就成了鬼城?我想起了什么,刚想对白瑾说快拿雄黄擦在我们鼻子上,接着感觉鼻子一凉,原来他们早已抹了雄黄,白瑾还给我来了一下。
走在人群之中,我不断向两旁的街道看,不知是不是雄黄起了作用。来来往往的路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我们。
不一会儿我便发现了问题,因为虽然巷子街道是现代化的,但这些人的举止,却不像是现在的人。而且热闹的人群中,还不断有人舞着花灯,旁边的路人围着叫好。反而像几十年前的老街场面。
街边有个油锅在炸着豆腐条,香味闻了让人食指大动。
老板笑着对我说来一串?
我摇了摇头,这老板一脸不高兴,刚才还笑呵呵,转眼阴沉的看了我一眼。
再看那锅里,我吓了一大跳,那哪是什么豆腐条,根本就是一根根的白花花的手指,在油锅里翻滚。
这个老板开怀大笑的看着我。白瑾赶紧把我拉走了,她对我说,胡正,千万不要跟这些人说话,魇鬼不同于一般的鬼魂,能够影响魂魄的心智,刚才他对你不高兴,所以让你看到了恐怖的东西。
但它还没有发现我们。
雄黄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
不一会儿,前面的更加的热闹了起来,路人围过去都在叫好。街上出现了几辆花车,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些花车沿着街道走,上面居然搭着抬子在唱戏,怎么看都像是以前听过的那庙会的流动戏台。
如果是某个夜晚,你旅游到这种小城之中,流连的街道,复古的花灯,真的是人生一大回忆。但此时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前面几个戏台都在唱戏,都是一些古装打扮的人。
但到了第三个戏台的时候,场面突然变了。
那台上没有其他,居然是一个跪着的纸人。做的样子不是个古人,反而是个现代人。
这个戏台来的时候,人群短暂的安静了下来,接着突然爆发出阵阵声音。:该死。
:他该死。
他们居然在集体的咒骂?台上的人朝着那个跪地的纸人吐口水,街上的行人也纷纷吐着口水,两个跟班害怕,跟着往旁边吐了好几口。
为了不被发现,按理我应该照做,但我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因为那个纸人虽然没有脸,但居然穿着一身西装。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人。
:该死
:杀了他。
热闹的咒骂声还在继续。直到这辆车子过了之后,夜市的人居然纷纷跪了下来。
此时又来了一辆花车,这次的车上什么都没有,但我隐约在上面看到一个虚影。而周围的这些人,居然在对着最后这辆空荡荡的车无比虔诚的朝拜。
我问白瑾,你看到了么?那上面有个影子。
:胡正,你说什么?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快跪下来呀。
白瑾的声音非常的着急。
正好此时,天上一轮月亮露了出来,我终于看清楚了。月光照下,我终于看清楚了,那辆车上站着一个女人,十分的雍容华丽。
一阵极度阴冷的感觉升起,安静的街道上,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周围的跪着的人全都发现了我,一双双眼睛盯在我身上,我背心都发麻。但就是跪不下来。
虽然知道周围的这些都不是人,这些路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双鬼眼在盯着我呀,我心里已经发吼,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我到底得罪了谁?不是我不像跪,是此时我感觉到似乎有两只手正抓着我的膝盖,我即使拼了命都弯不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我挺直了身子,觉得一股邪气冲着我怒火中烧,似乎耳边有人在对我说。你只要还姓胡,你就应该生气。我直面着那最后一辆车子。
我没想到的是,白瑾居然一脸煞白的也站了起来。
一瞬间,她拉住了我的手,面对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靠在我旁边,一脸冰冷的看着最后的那辆车上。
我感觉到她的手在瑟瑟发抖,但我比她抖的还厉害。
:胡正,你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慢慢从身上拿出几颗米,摆在我周围,米刚拿出来,似乎一接触到这些人群,就开始急速的变黑。
这些人,真的不是人?
犹豫了一下,我快速的又拿出了一颗,由于转不了身,我递给了白瑾,让她丢在我身后。
:你忘了我家附近的那个楼上?
白瑾瞪了眼:你是说?
:快点,来不及了。
我身后是一片空地,白瑾把米一丢,我问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声音抖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她说这颗米变黑的,黑的发亮。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的人群居然不再看我。
那辆载着雍容女子虚影的车经过了,人群逐渐散去。我浑身是汗,发现自己突然又能动弹了,两个跟班吃惊的看着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以为我刚才是必死的。我喘了口气,看着自己身后的空地发呆。
白瑾问我,刚在在那辆车上看到了什么,我说你记不记得理发店的那幅画?画上的那个女人?
我苦涩的说道,那幅画其实我很早就看到过。
第一次见到那幅画,是在田页县城边的那个超市中,当时发现超市的可乐柜台后面,莫名其妙的挂着那么一个女人。
当时二叔对着这幅画看了很久,我虽然奇怪他看着这幅画的那种神情,但他一句这女人屁股真大让我误以为他是在看美女。
第二次是在书店,那幅画被我蒙过来了,没多久那家书店就烧毁了。而后两次,则是在来了这里之后,在这个魇都之中。
我对白瑾说,我已经敢确定,那些死人照片上出现的那个拿着布的虚影,以及那晚上悬浮在我们窗外的照片里的那个影子。就是这个女人。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