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棺材下面看出去,外面打我的主人家,应该有四个人,我的很清楚,分别是这家人戴孝的二男二女。
但透过棺材缝看出去,那站在外面的人的脚,居然有五个人。
一开始我以为是还没走的邻居来帮忙,但突然又发现了不对头。因为那其中一个人站的位置是四个主人家的后面。我躺在地上看的清楚,那一双脚的脚跟。居然是微微垫着的。
看到这踮起的脚的一瞬间,我浑身冰冷。
棺材下面钻进了个人,外面一片混乱,没人像我一样趴在地上,能够把接近地面的场景看清楚。嘈杂的声音中传来猫叫声,居然是之前的那只黑猫,又跑了回来。蹲在地上,一副凶狠的样子,对着那双踮起的脚的上方叫。
我正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更加坚定的往里侧缩了缩。
一个脑袋伸到了棺材缝隙外面,居然是那眯着眼睛的老头。
“你快出来。“
我摇摇头,打死老子都不出去。
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动作飞快,把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拉着我就往外面扯。我听到“喵呜”的一声,一个黑影在屋子里闪过,居然是之前的那只黑猫,背上的毛都立了起来,飞快的朝着屋外追去,一瞬间没了影。
老头力气大,捏着我的手,在一阵乱打中把我往外面拖,我发现这老头的眼神有些惊慌,不断的扭头往这房子墙四周,甚至是屋顶上面看。
我此时的样子很是狼狈,结果他告诉我:小伙子,快跑,别留在那儿了,要出事?
一直拖着我到了街口的拐角,此时我背心已经烫到了极致。我正要开口骂,就听到轰了一声从之前的屋里传来。
是一辆刹车失灵的满载着玻璃的大货车,从街角拐过来,惨烈的撞进了那楼房之中。
看着远处四散而逃的人群,我呆立在了当场。
栾伯终于把我的手松开了,
“小伙子,刚才要不是我拉你,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凉了下来,告诉他,刚才我在那房间里面看到多了一个人。结果栾伯告诉我。
“那哪是什么人?那是我用法子在救你。”
救我?
我没想到的是,这晚上是第一次见面,这老头一个大嘴巴子给我扇了过来。
“你这个娃子哟,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什么,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辟邪法子?你说的法子,哪是什么过阴门。真正的阴门是鬼魂流离之所,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都不知道那玩意存不存在。”
怎么?这。。。这不是过阴门?
这老头带我进了街口的一个肯德基,没过多久,消防车也赶了过来,远处的房子已经被撞的七零八碎,不过好在里面的人反应快,一哄而散的提前跑了,唯一没跑掉的,只有屋子里面的那口棺材。
老头喝了口茶,一本正色的看着我,
:穿着带血八字的衣服,这哪里是在救你。这法子我听过,是一种邪的不能再邪的饕由邪法。你想想,如果是救人,用的应该是朱砂。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血?这是生怕你惨死不了。到底什么邪物这么狠心?
我连可乐都端不起来,穿着这件血衣,这才是饕由邪法?
这地方虽然不是闹市区,但也隔的不远。不一会儿已经围了很大的一圈人,警戒线里面,车子的半边“翻倒”进了屋子,沉重的玻璃散落下来,全数倒了进去。
消防员把棺材清理出来的时候,有些人只看了那棺材里面一眼,已经转身开始吐。
棺材早已经散了架,而里面的尸体上,几乎全是玻璃。
骨肉剥离,真的是骨肉剥离,如果刚才我没有被这老头拉走,那我根本来不及跑,现在变成这样的,就不是这具尸体,而是我。。。
回到肯德基,我已经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我问栾伯,他刚才说救我,是怎么救的。之前回到现场的时候,他让我注意那尸体的鞋子。棺材里的尸体早就血肉模糊,唯独那穿着鞋的双脚完好无损。
栾伯告诉我,这死了的人是他的一个好朋友,而就在刚才,他拜托他这一位朋友,帮我挡了这一劫。
我想了起来,刚才看到看到那双微微踮起的脚。不就跟棺材里这死了的人的一模一样。
栾伯让这个死人救了我一命?
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我确实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这个死人站在棺材旁边。
“小伙子,活人才是要紧的,我朋友死都死了,身子难看点有什么关系?”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栾伯这么大岁数一个老头,吃肯德基和可乐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我跟他说了我的工作,没想到这老头眼睛都瞪了起来,
“你去过老胜村?”
那就是个普通的穷村子,但在这老头的口中,似乎老胜村这三个字,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一样。
我把我右手手腕的手表拿给他看,这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块手表。我把捡到手表之后的经历告诉了他。
没想到这栾伯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居然能活到今天。算是你运气好了。”
栾伯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那么说,你的心头肉已经被割了?
“按理说一旦你的心头肉被割了,就是你的死期。但你却没有死,可能是因为这块手表上的日期听了,这种饕由法子,得有冲天的怨气,也得有很多的死人才练的成,讲究喂食杀人,今天带你来的那姑娘,是要来把你往黄泉路上送。”
我问他,到底中年人和郑香是谁要害我。
老头只是摇头,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找出这件事情真正的原因。才能彻底的把它解决。
“小伙子,你要细心的观察周围的每一件事,包括你手上那块手表。或许,在这饕由诅咒背后的冤魂,何尝不是想寻求一个解脱呢?”
老头走之前告诉我,他住在城北小区,让我有空去找他,当然前提是我还活着。
从肯德基出来,我觉得周围的事情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一般。我一身脏兮兮的走过吵闹的夜市,郑香,你这个口口声声叫我哥的女孩,白天那一颦一笑是如此的真实,为什么要害我?
一阵冷风吹过,刚才栾伯的话提醒了我,或许,难道郑香和中年人,他们都不是人,不断出现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我背负了这个邪恶的诅咒,这些冤魂缠着我,唯一的目的是通过各自不同的方式来拉我替命?
我到底该相信谁?
走在闹市区,我觉得自己成了行尸走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谁都不愿意相信,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想到这里,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胡小正,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中年人骗了我,郑香也骗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大胆的调戏,看着她的笑容我就觉得高兴,结果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郑香,我可是口口声声叫的哥呀。
夜色之下,我看了看抬起了右手手腕,冷笑了一声,没再管上面带的那个东西。反而从胸口掏出了银针。
这一根奶奶从小带在我胸口的辟邪的银针。
只有这银针,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没什么用。但却是孤单的我,此时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我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只相信自己。
栾伯走之前说我印堂发黑,最近要吊孝。这天晚上,我找了个小旅馆,一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栾伯的话。
我手机早就没电了,一大早我去了公话超市,离家出走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
离家出走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那头是我妈。
“儿子,去哪儿了?”
这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我妈的声音居然很是着急,这么久以来我早就换了号码。结果我妈告诉我,我奶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