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你张长记性,你下次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他毫不留情的批评道,“拿自己的生命去当儿戏,你以为你牺牲自己救了别人,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你可别忘了你是孩子的妈,你死了,让果果怎么活?”
说到果果,她便将自己的事都抛到脑后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对了,果果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只是吃了安眠药睡着了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让宋姨带她回家休息了。”
她缓缓松了口气,“那就好……家里安全吗?那个陈友声会不会再一次找过来啊?”
“不可能的,发生了这次事情之后,爷爷已经把家里的安全警备又提升了许多,现在整个家到处都有保镖守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话落,他又十分恼怒的瞪向安言清,“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这次的事情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
“我也不想被他抓走的,怎么能全都怪我呢!”她委屈得不行,自己被抓走被下药,还被恐吓受了伤,身心备受煎熬,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第一时间就是对自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有他这么对自己老婆的吗?!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被他抓走之后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难道就这么想死?”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家伙让我选,我是为了果果才这样做的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果果在我面前出事!”她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所以你就准备赴死了?”他气势汹汹的瞪着她,“你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果果一个人是不是?为了她可以放弃所有人是不是?你只想到了牺牲自己让她活下去,却没有想过你死后会有多少人会伤心难过?!”
安言清的气势顿时减弱了许多,看了他好几眼,神情犹豫,“你……你也会为我伤心难过吗?”
他发这么大脾气,就是因为自己从头至尾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邢千泽一愣,随后便是更加猛烈的雷霆暴怒,“你闭嘴!做错了事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你自己死了就死了,还要把孩子扔给我,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不会替你养孩子的,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死了,可不要指望我!”
“……噢。”她弱弱的应了一声,却又不由得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好吧,其实他就是不想帮忙养孩子才会发火,根本不是因为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吧!
不知是难过还是失落,她病怏怏的倒回床上,将被子拉得盖过头顶,一个人躲在黑暗里生闷气。
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邢千泽不由得怀疑,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他知道安言清这女人本来就有些神经大条,有些事不跟她说绝了她是不会悔改的,他只是怕有下一次她依旧不拿自己当回事,希望她想着还要养果果的份上,稍微将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一点,并不是真的对她和果果这么绝情……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敏感了?
大概是在仓库的时候受到了惊吓……虽然她看似坚定的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了别人,但毕竟相对一个普通人而言,亲自选择死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临别之前她最放心不下的那些事,都在电话里跟他说过,很难想象当时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软了几分,本想好好批评她让她长长记性,可此刻却什么狠心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空气中响起无声的叹息,他轻轻扯了扯她头上的被子,可她却仿佛故意较劲一样,紧紧的把自己盖在里面一动不动。
就在她闷着脑袋生闷气想着该怎么教训他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却忽然从旁边挤了过来,拉开被子钻了进来。
医院的病床很小,躺上两个成年人不免显得十分拥挤,可他就跟故意一样凑过来,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贴的紧紧的,近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安言清背后还有枪伤,压迫的力度导致背后隐隐作痛,本来就一肚子怨气的她忍不住踢了邢千泽一脚。
好在她力气不大,那软绵绵一脚轻而易举的被他一手接了下来,顺势一用力,把她整个人都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属驴的?动不动就踢人。”他不满的微眯着双眼。
安言清给了他一个白眼,振振有词道,“你弄疼我了!”
邢千泽摇了摇头,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背后就不会被碰到了,“这样行了吧?”
安言清哼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生闷气的人,别人三两句随便一哄,她就跟傻哔一样乐呵呵的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院回家休养,家里已经请好了人照顾你。”他仿佛下意识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眨眨眼,“我比较喜欢邢总亲自照顾!”
邢千泽毫不客气扔给她一个白眼,“我得待在公司,这两天是关键时期,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就看这两天的情况了……”
顿了顿,似是不忍伤害她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他动动薄唇补充道,“晚上回来之后,再好好的‘照顾照顾’你。”
特地加深语气的“照顾”两个字,让安言清本能的朝着某个不健康的方面想过去,微微一愣,抬眸看了他一眼,事实证明他所表达的正是她猜想的意思,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同样对着她眨眨眼。
他的每一个微弱的动作,总是能轻易的勾起她的情绪,更何况是这种故意的撩拨,更是她脸色瞬间红了几分,拿起小拳拳便要捶他的胸口。
邢千泽漫不经心的握住她的拳头,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继续道,“回去之后,可能会有一些大事要发生,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大事?”她收起玩笑的心态,认真的追问道,“是什么事啊?”
从他凝重的神情中,她可以读出一些严重性。
沉默片刻,深不见底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芒,薄唇轻启,意有所指,“某些人这次输得很彻底……”
“……”安言清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非常不满他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法。
可转念一想,他口中所谓“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与此次绑架案息息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