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清瞪了他两眼,不肯服输的再次尝试站起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是徒劳无功,一次次尝试便一次次跌倒,最后索性咬着牙向前爬。
男人终于没了耐心,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横过她的腰间,直接将她提起来扛在了肩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掌还往她臀部拍了一下。
靠!
安言清暗骂一句,想要踹他一脚,何奈身体不知道被他们下了什么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像一具身体一样任由他扛着自己,经过一段荒芜的道路,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围的景色,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除了一片人高的荒草地之外再无其它,应该是离市区很远的偏僻郊区,想要求救根本不可能,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被抓到了这里,哪怕现在邢家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和时诺失踪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找到这里。
这行人不仅抓走了自己和果果,甚至连时诺都没有放过,有组织有武器,显然是蓄谋已久冲着邢家来的。
被男人扔到新房间的地板上之后,浑身的骨头都跟被撞散架了一样的难受,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同时抬头四处搜寻小家伙的身影。
这里应该是之前仓库工人居住的宿舍,不远处一张生锈的铁床上正躺着米果一动不动的身体。
在目光接触到小家伙的一瞬间,安言清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起来,也不知哪里的力气,从地上颤颤巍巍爬到床边,检查了一下米果的心跳,指尖传来微弱的脉搏让她心里沉沉的松了一口气。
同时猛的回头瞪向那个男人,“你对她做什么了?她为什么昏过去了?!”
望着眼前神色紧张的女人,他无所谓的语气,“不过是用点药物让她睡一觉罢了,这小东西吵起来真让人头大。”
她继续逼问道,“你把我们抓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想杀了我们?”
男人嗤笑一声,微眯的眼睛里透出着魔般的疯狂,“真想杀了你,就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动手了……更何况,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杀了你们?我要让整个邢家都痛不欲生,让他们所有人都尝一尝看着亲人在自己眼前受尽折磨死去的痛苦!”
他语气中疯狂涌出的杀意和仇恨让人不寒而栗,显然并非一般的小混混,而是为了这次袭击准备已久。
安言清不禁打了个冷颤,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如果这人是邢家的仇家,今天大费周折将自己和果果时诺带到这里,不达目的他绝对不会罢休!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还记得他之前说过的话,如果自己听话就会放了果果。
对她而言,果果的生命安全此刻比任何都重要。
男人笑了两声,似是十分欣赏她的识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短刀,“母女俩的亲情还真是感人,不过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你们走,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一个选择?”
安言清目光闪烁了一下,“什么选择?”
“当然是选你和两个孩子之间,到底谁死谁活了。”他缓慢的走到了窗口的位置,伸出手对窗外做了一个手势,同时开口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三个人之间,必须得死一个,剩下的两个人我看心情释放,不过这个选择的权利,可是在你的身上。”
他说话的同时,又有好几名黑衣人走进房间内,手里拿着枪,推推搡搡的拽进来一个少年,显然也已经听到了他刚才的话,不禁看了她几眼,只是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丝毫没有小孩子面对危险时的惊慌失措。
“时诺……”安言清虚弱的唤了一声,眸子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个男人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显然是想让自己受到良心的折磨……
选两个小孩子当然不可能,可她也没有蠢到自杀的地步!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我可以给你半小时。”男人说着,便挥挥手准备带着手下离去。
“到底你跟邢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你做出这样的事?”她不禁提高了声音问道。
男人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你真想知道的话,就等你做出选择之后再慢慢告诉你好了。”
说完,他领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回响着巨大的关门声,光线也随之被阻隔在外,仅剩窗口缝隙透出的一丝光亮,勉强让人能够看清眼前的景物。
从窗户外能看到人影走来走去,显然这个地方已经被严防死守,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这个男的,我认识。”一旁的时诺冷不丁的开口。
安言清望向他,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少年点点头,语气依旧冷冷淡淡,“三年前,这人到我们家里来过,为了公司合作的事情。不过后来他的公司账目出了问题,宣布破产之后,他的父亲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安言清不解道,“可这跟邢家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的公司出问题破产,应该是他们自己管理不当啊!”
时诺微微瞥了她一眼,继续解释道,“他们的公司破产之后就被刑天集团收购,现在的刑天总部大楼,就是他们当初公司所在的地方……外界传闻这件事是邢千泽一手策划的,包括他的父亲,还有当初被高利贷逼死的家人。”
安言清眼角跳了跳,“这些事……真的是他做的吗?”
这些话她从学长那里也听过一些,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如果时诺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男人对邢家的仇恨绝对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我怎么会知道,公司又不归我管。”时诺轻哼一声,同时神色凝重的看向床上的果果,缓缓道,“他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打算怎么办?”
“……”她沉默了片刻,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那个男人给的选择她想都不会去想,可是眼下又没有其它逃离这里的方法……
耳旁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就选我吧,反正我们交情又不深,而且他恨的是邢家,跟你和米果都没有什么关系。”
安言清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明明自己才是这里唯一的大人,怎么反而他比自己还要沉着冷静的样子?
他难道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