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帮我挽回阿樊?”佩宁宁冷笑几声,显然认为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天樊能不能挽回我是不知道,而且我认为也没有挽回的必要,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想留下来,我想我可以帮到你。”
听到这句话,佩宁宁不由得愣住,因为情绪激烈而不停起伏的胸口,眼神略显空洞,沉默良久,才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阿樊都已经不在了,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
“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当我没来过。”她漫不经心的撂下一句话,转身欲走。
就在她的手碰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呼声——
“等等!”
她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缓缓转过身去,凝视着佩宁宁。
“安言清……我想要这个孩子,你帮我,帮我留下他,你去跟阿樊说说情好不好?”
近乎卑怜乞求的模样,让人不由感到心酸。
就算天樊对她已经那样残忍无情,但她依旧舍不得也放不下这段感情,哪怕他已经无法挽回,也想要留下他们之间的孩子,至少这样,他们的人生才有了无法抹灭的交集,才能证明他们曾经相爱过,而不是从此以后天涯各一方的陌路人。
傻,傻的可怜,但安言清很欣赏她的做法。
人就是要这样,为了自己想要而拼尽全力,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否则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走上前,她问佩宁宁要了手机号,然后把自己刚刚拍下的那段视频发给了她。
“这份视频,你可以发给天樊看,以此为筹码来换得你孩子的平安无事,如果他敢恼羞成怒对你做什么想销毁证据的话,你可以告诉他你朋友手里还有备份,你或你的孩子出了意外的话,那份视频会立即散播到各大网络论坛。”她清楚以天樊的性格来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前途出任何一点问题的,他不敢对佩宁宁怎么样。
反倒是佩宁宁,看完了那段视频之后,眼底闪烁着恐慌与犹豫,“可是……你要我去威胁他?我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吧……”
安言清恨铁不成钢道,“厌恶不厌恶到现在还有什么区别吗?他都已经对你说出了那种话,你还没有想清楚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吗?你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他巴不得离你远远的,你以为你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讨好,他就能回心转意了?你未免太天真了!”
见佩宁宁依旧犹豫不决,她伸手紧握住她的肩膀,神情凝重的在她耳边道,“为了你的孩子,你别无选择!”
一语惊醒梦中人,佩宁宁空洞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的脸上,一想到肚子里还未成型的生命,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勇气,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做。”
如安言清所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留下最后的一点,总比失去一切要好的太多。
安慰了佩宁宁几句,安抚好她的情绪之后,安言清与她道别,缓缓走出门外。
关上大门,她背靠在墙壁上沉沉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顺着滑坐到地上,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别人的困难,她可以举手之劳帮个忙,可是自己的困难,又该如何渡过呢?
或许是她离开得太久,安言景等得着急,又按原路返回来找她,见她一脸令人心疼的虚弱蜷缩在角落里,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几分,轻抿着唇角,神情复杂。
其实范成光的事情,她还是很苦恼的,只是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不说,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安言清,医生在等你。”他走过去,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后背蹭到的灰尘。
“哦,我知道了,我们过去吧。”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麻木的手脚,跟着他一同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
“刚刚干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他注视着她,看似无意的问起。
“没事啦,跟那个朋友聊得比较久,忘了你还在等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她略带歉意的说道。
他沉默着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看完医生,出来的时候已经天快黑了,安言景身上的外伤倒还好,拿了药之后回家去涂就可以了。只是安言清的伤口进行了再次缝合,时间耽搁得比较久。
由于身上身无分文,安言清打了个电话让安默过来给二人送了医药费。
安默见了二人狼狈的模样之后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姐你跟小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安言清唇色有些苍白,“没事,去见了一趟范成光。”
“范成光?那家伙怎么还在纠缠不休啊!”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先回去吧。”
安言清被二人搀扶着,离开医院来到了大街上,寒风吹在身上有些刺骨,道路两旁灰暗的灯光将三人的身影渐渐拉长。
安默拉拢了身上的外套,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姐,你要回爸那还是跟我一起回西江?”
安言清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我暂时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们两个先各自回去吧。”
“这么晚,你还有什么事?”安言景不禁皱起眉头。
“你们不用担心去啦,只是公司那边还有事没有处理完而已,小景乖,自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说完,她又将头转向安默,“小默你也是一样,早点回去休息,有空的话可以帮忙宋姨照顾一下果果,这时候她应该已经放学了吧。”
安默点头,“好的,那这些钱你先拿着吧,免得等下连坐车回来的钱都没有。”
与他们道别之后,安言清将二人送到了公交车站,目送他们上了车之后,独自一人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她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纯粹的在大街上游荡不想回家而已。
低眸,看了一眼左手的无名指,空荡荡的除了范成光夺走她戒指时磨出的一道红印之外什么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那枚戒指的价格,但她知道一定非常昂贵,或许是自己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的。
就算撇开钱的问题不谈,那枚戒指对邢千泽的意义想必也是很特殊的,这戒指应该跟了他很久,或许,是为当初那个伤他很深的人准备的,而他把戒指交给了自己,无论是不是为了故意做给老爷子看,这其中的意义都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