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随从一口气说出了豫王之死原由,振聋发聩,朝臣震惊。
“报,霸雄又有飞鸽传书,说笛蛮千舰快要到达墨水,请大帅叶清溪快快回还,救霸雄于危难。”
“叶清溪,朕命你速速回到霸雄,若霸雄亡,那陵京城就保不住了。”皇上面色慌张,脚步零乱,声嘶力歇。
“皇上,杀了于得志,杀了于满怀,不然要这天下何用?”雍质语气咄咄。
“雍质,你好大的胆子,到这个时候,你不知道劝叶帅两句,还在这儿充当搅屎棒?”这时皇上说话更为凌厉,他怒气冲天,指着雍质骂道:“都是你挑唆起的是非。”
“叶卷尧大帅背着冤屈长达十年,仍然不能还给他以清白,凶手继续逍遥,武将死不瞑目,若武将以后皆被这样冤屈死去,大康又有何脸面再让武将出生入死?请皇上下旨立刻诛杀凶手于得志、于满怀,以慰武将之心。”
叶清溪的一记响头再次叩下,溅起重重浪花。
皇上看着跪在殿外全身湿透的叶清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向零妃做个手势,零妃瞄见,从殿后门偷偷退出大殿。”
“报,皇上,又是加急飞鸽传书,说笛蛮战舰已经毫无阻挡渡过了墨水,直向霸雄冲去,他们请叶清溪大帅快快回去御敌。”
皇上搓着两手,在悦心殿内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门口的叶清溪,一会儿又给雍质传递着暗号。
雍质假装未见皇上传递过来的暗号,只跪在皇上的面前沉默着。
双方虽然不言不语,可比剑拔弩张更为激烈,一股暗流在涌动。
皇上沉吟半晌,低声命道:“问问于得志还有何话可说?给他点好吃的——”
“皇上,你不能呀!皇上小儿玩劣,可罪不致死呀!”
这时皇上见零妃折回大殿,悄悄走到零妃身旁道:“爱妃,把实情向母后禀报了吗?母后怎么说?”
零妃道:“太后说道:于得志无视大康法律,几次三番视大康律法如儿戏,当斩!上次念其初犯,让他在烟瘴之地服刑,结果不知悔改,逃往它地,继续遗害他人,豫王无辜,为了让豫王走得心安,再不能放过他,请皇上派叶清溪大帅、雍质尚书在午门外监斩,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不可能,不可能,皇上,老臣想求见太后,太后不可能这么狠心的。”
于满怀如狗一样爬到皇上脚下,拽住皇上龙袍,苦苦哀求着。
雍质瞄了一眼于满怀,问皇上道:“那于满怀呢?就这么放啰?”
零妃停顿就是听了太后的话,太后说:若有老臣追问可说后话,若没有,这事就此了结。
现在看来,混不过雍质这一关,零妃只好接着说:“太后说:于满怀身为国舅,不知为国敬忠,却残害忠良,做天下人所不耻之事。诛杀叶卷尧大帅就是因为本宫过份相信于相,未加过问,便被有心之臣钻了空子,为显公正,本宫要把于满怀身上的事一一核查清楚,诏告天下,待到秋后万物肃杀时行刑问斩,到时本宫和皇上同时下罪已诏,请老尚书雍质,大帅叶清溪时刻关注事件发展,到时秋后还请雍大人和叶帅监斩。”
听到零妃口述此话,皇上心中有底,他用寻问的眼光看向叶清溪,然后问:“叶看卿,你看怎么样?”
叶清溪只得点头道:“末将相信皇上和太后娘娘做出的决定,末将更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大殿发出雷霆之怒,皇上严厉高叫:“把于满怀打入天牢,于得志推出午门斩守,雍质、叶清溪到午门监斩,刽子手即刻行刑,不得有误。”
皇上当庭对于家父子的处置意见,叶清溪一听于满怀虽未立刻斩守,却终于要了于得志的性命,如今霸雄危急,作为臣子,则忧大康;作为武将,则忧霸雄,他头覆地面,任雨水哗哗流淌,泪如泉涌,此时竟不知是雨是泪。
“叶帅跪地多时,必腿脚麻木,零爱妃,去,扶起叶帅,让叶帅到偏殿多休息一会,再去到午门监斩。”
零妃一听,噘起艳丽红唇,满嘴不高兴地嘟嘟着走到殿门廊下。
廊下的叶清溪如水浇下,全身湿透,零妃见他这样,伸出玉葱般嫩手,眼目斜视声音发硬道:“叶帅,起来吧!皇上命你到偏殿休息会。”
“末将谢皇上,谢太后,谢零妃娘娘。”
叶清溪并未扶向那伸过来的丹寇玉指,那指甲鲜红刺目如战场军士的血染成,让叶清溪心生厌恶。
他抹了一把脸上雨水,用力一甩,水流飞溅,在零妃金色烟萝绢纱的长裙上瞬间洇开,行成了一个又一个湿圈。
零妃一见,脸色突变,正要发火,在开口之际见叶清溪在那里捶打腰腿,好不容易待叶清溪站稳,她嫌恶地看向叶清溪的脸,正想开口大骂。却见叶清溪脸面上仰,目视殿内,她瞬间愣住在那里,一会儿,一抹飞霞染玉颜,雨滴到她头上,打湿秀发,竟然不知。
…………
霸雄之多日,众将士皆在苦训中度过。
这时木樨站在威武山目视远方想道:“此时此刻溪哥哥应该在悦心殿吧!悦心殿内豺狼虎豹,溪哥哥是否能应付过来?这次溪哥哥能抓到于得志纯属意外,自己的那三封加急飞鸽传书就是针对太后和皇上下得猛药,若不然凭着太后和皇上的推诿扯皮功夫,于满怀骄横凶残,太后心狠手辣,皇上毫无主见,这事拖得越久,越会让雍大人和溪哥哥深陷漩涡,危及性命。”
木樨面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此计就是让太后于雪纯痛下决心,忍痛割爱。越速战速决越对溪哥哥有利。樨儿在此事上助溪哥哥赢得先机和主动权,逼着于雪纯舍卒保车,舍去那原本该死一万次的于得志,去保自己亲哥哥于满怀,谁去谁留在大战即将来临之际,于雪纯会分得清谁才是大康最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