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人多口杂,只选艰辛难行之路,人烟稀少之地,可是山路难走,坑坑洼洼,加之淅淅沥沥雨,朦胧四野,也打湿人心。
绿萝用力地拽着这辆吱吱作响的老爷车,又担忧地回头望着,浸染一动不动躺地车上,虽然上有顶篷,但雨势渐大,雨丝风片无孔不入,已经打湿了盖在浸染身上的几件薄衣,绿萝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向四周看着,想找个栖身之地,茫茫四野,无遮无挡,绿萝叹息着、担忧着,一个脚滑,车把从她手上脱手滑落,疯狂地向后方滑去,她伸出手去,拼了命地想拽住车把,身体眼看要滑倒在地,她撑了住,这时膝盖却撞到转了弯的车把,她还是被撞倒在地,看着车撞到一棵大树方才停止下来,绿萝顾不得自己的伤,扭过身子看着车头高高翘起,车上的浸染向车尾滑去,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飞速起身,用手拽下车把,拼了命地拽住浸染的衣服,阻止着车辆下滑,车终于停了下来,她定了定魂,把车扶正,把浸染向车头用力地拽着,又仔细地检查着浸染有无伤势,然后用潮湿的手放在浸染的鼻下试着浸染的呼吸,浸染的鼻吸一阵急一阵轻,紧闭双眼,好象已经病入膏肓,半点反应都没有,绿萝无助又无奈,她拖起板车,继续向前走着,她想找个地方好好安置浸染,给浸染治治病,可惜风雨飘摇,哪里才有安身之处呢!
在雨中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绿萝早已经累得腿打软,身似柳,只想扑到哪里躺一会,可是前方雨潺潺,万点空濛如帘,可避、可遮、可挡的地在哪里?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影影憧憧,绿萝有点欣喜地看着雨雾中朦胧的房子,身上不知是汗是雨还是哭泣的泪水,她知道,她不是为自己哭泣,而是心里害怕,害怕失去浸染,浸染就这样一动不动已经多时了。
她自己早已湿透全身,却没有一丝寒冷,渴了就张开嘴喝点雨水,累了就在雨水里停驻片刻看看浸染,只是看一眼浸染,内心的焦急就如眼前的雨水一般多、一样密。
“土地庙”,朦胧中见门廊上几个字,绿萝欣喜地停下了车,顾不得自己全身的泥泞和受伤的身体,她轻轻抱下浸染,走进破庙,虽然此庙四处透风,蛛丝结粱,窗子有若无一般,但终究让浸染有个安身之处,自己也感觉有一丝欣慰,内疚之情也就减了一分。
绿萝抱着蜷缩成了团的浸染,打量着庙内,见有一堆草垛,她轻轻把浸染放到墙角,打开草垛,草垛虽然已经变成黑色,但有它也能让浸染的身体变得暖和一些,她把浸染放在草垛之上,浸染急促的呼吸,高热的身体都让她心碎,她头脑思虑茫然,她叹息着看着窗外苍苍茫茫的天和细细密密的雨,又看一眼一动不动的浸染,把浸染放在这荒郊野外自己冒着雨去请郎中?
她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放心把浸染丢在这荒郊野外,可是不请郎中眼看着浸染已经不醒人世,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