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五羊的客厅秋一休已倒下。在他倒下去的时候,嘴角喷出血沫子。但是倒在地上他仍然喝下一壶酒,大笑道:“快哉,快哉。”笑声惨厉如同刀子。
“好酒,要喝,也要留一点点给我老头子。”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鸡头和尚大笑着冲过来,一个鹞子翻身飞过来,手法速度之快仍然让你不可思议。天上大雨如注,这个和尚身上却是一点雨点也没有。
独孤不败,吃惊的看着这个鸡头叫花子和尚,自己仿佛也像秋一休这样醉倒。离开了木天脊的小客厅,黛玉葬花一刻钟也没有耽搁他径直去了大客厅,去找秋一休,看着,大客厅就在眼前,她走几步就可以到,但是她左走几步右走几步就是看的见大客厅却是走不过去。
黛玉葬花心里咯噔一下,暗自道:“我刚刚才回绝了木天脊的婚约,他这么快就出手了。”她知道木天脊的厉害,无可奈何地一笑,假装不言语,她知道木天脊就在后面暗中观察,一步走错,万丈深渊。这是五行八卦阶界阵,她坐到地上,打坐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她爬起来了,整个身体仿佛受到莫名的斗气的阶界的压迫,一股无形的幕墙雾瘴不断地压迫她步步后退。她暗自吃惊,不好,是木家的雾瘴墙巫蛊术,暗自骂道:“老不死的木天脊,你怎么如此卑鄙无耻啊?”独孤不败恰巧此时出门上厕所,看见了她奇怪滴走在花园的湖心曲步廊桥上进退不得。独孤不败想说什么,终没开口,看看奇怪的黛玉葬花,飞身而去他进了大客厅。黛玉葬花看见独孤不败走了,又在地上打坐,凉凉的廊桥地面上,其实她的心里更是比廊桥的地面拔凉,这不是第一次她有如此的心情,她是一个倔犟妹子,不认输。
寒意阑珊,诗情画意,但是她的心是冷的。不知何时,她似乎要昏昏欲睡,她破不了木天脊的雾瘴墙巫蛊法术,虽然只是低级的巫蛊法术,木家的法术与众不同,无影无形,让人张嘴吞天无从下嘴。突然,独孤不败一阵狂奔,从大客厅里面出来,他浑身是血,不是他的血,是背后背着人的血,他的后背上面背着的是秋一休,这个叫花子已然昏死,鲜血淋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受伤了,追杀出来的领头人就是木五羊,后面还有西门吹灯、西门吹蜡两兄弟和木家众多的家奴,个个剑拔弩张,刀剑滴血,滴的都是秋一休的血。
看见了血淋淋的秋一休,黛玉葬花的心狂跳起来,他的受伤流血更加刺激了她的激动与不安。她深吸了一口丹田气,双掌一推。她硬生生地挤出了雾瘴墙的一丝缝隙,她想硬挤过去。独孤不败在花园的醉心亭被人重重包围,因为醉心亭子里面就是秋一休,独孤不败背着秋一休,双枪在双手,双枪刺破点点血花,血花绽放,死尸不断滚落,噗通、噗通、滚进来湖里。
独孤不败哈哈地笑道:“木五羊,你摆了一出鸿门宴,没有想到吧?我就是樊哙,来啊!不怕死的,有种的来啊!”
独孤吹灯连忙摇头,拉住木五羊的臂膀道:“兄弟,点到为止吧,闹大了不好收场。独孤不败不好惹,他的五个老婆更不好惹,他的五个老丈人更不要提了,‘秀才和狼’就连修仙十二家族都惧他三分,这个马蜂窝最好不要捅!”
木五羊说:“独孤不败,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这个叫花子必须留下,要是你还不识相,呵呵,你就试试看---?”
独孤不败“咳”了一声,仰天长啸,壮同激烈,掏出酒囊,仰脖子,一饮而尽,呵呵笑道:“木五羊,你小子目中无人,看看我独孤不败何时怕过你丫的?居然还和爷爷谈条件,滚开,让出条大路,爷爷也走啦。”
黛玉葬花冲破雾瘴墙,疾飞,忽地走到木五羊的身边,冰冷地问:“表哥,木五羊,你都干了些什么?”
木五羊万万没有想到黛玉葬花可以突破木家的雾瘴墙,顿时紧张起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吭吭哧哧,结结巴巴道:“表--妹,他们--他们--,我--我--,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
黛玉葬花道:“你若做了伤害我朋友的事,我绝不容你。”
木五羊听了,哆嗦了一下,轻声问:“表妹,什么?你还是不是我的未婚妻?你还胳膊肘向外帮助外人调炮往里攻啊?你还向着外人说话。”
黛玉葬花的眸子利剑一眨,寒光奕奕,冷冷地说道:“你听谁说我是你木五羊的未婚妻啦?无缘无故在此大放厥词;就算以前你我有婚约在先;就你今天这个样子;你我也已恩断义绝,今日我割发代首,从此与你木家一刀两断一了百了。”说着,她剑在手,一缕乌发如瀑泻下,眨眼间,丝丝缕缕,飘落在木五羊的面前。木五羊连忙低头拾起黛玉葬花的乌发,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站立不安。
黛玉葬花见木五羊他默不作声,扬起手里的剑,厉声喝道:“木五羊,你在磨蹭什么?快放人,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木五羊的心里乒乓打鼓,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这个叫花子,你我成亲。”一语惊人。
“你要杀我么?”秋一休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醒了,他趴在独孤不败的后背,嫣红如桃花的鲜血淋漓染红了独孤不败的白袍。
木五羊一怔,迟疑了一下,一不做二不休,恶狠狠道:“杀了你这个叫花子。我表妹就了无牵挂,可以和我成亲。”
秋一休剧烈咳嗽,而后大笑:“好戏!这下有戏看了,杀了一个叫花子,而后你就可以顺利成亲,妙计,妙极了。”
木五羊英俊的白脸杀气腾腾:“叫花子,你是自杀还是我亲自动手?”
“如果我不死呢。”秋一休斗气。
“你有选择不死的权力吗?”木五羊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好象我有。”秋一休就是斗气,不紧不慢,虽然他的腰上的伤口流血的速度比他说话的速度快多了。
木五羊说:“木家剑法没几个人见识过的,今天就让你们认识一下,来吧,木家剑法。”
黛玉葬花冷笑道:“可我们天国的剑客里面,你们木家好像排不上号吧。”
木五羊没羞没臊,毫不在乎地说:“此一时彼一时,表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吴下阿蒙还是当年粗鲁的阿蒙吗?”
黛玉葬花连连摇头:“木五羊,放我们走,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摆弄是非,弄不好你们木家会身败名裂,被世人耻笑---”
木五羊一声不吭。突然一个金光大罩子从天而降,而后一个老头哈哈大笑站在金光大罩子上面,他正是木天脊。看见木天脊终于从幕后现身了,黛玉葬花也不在有什么顾忌了,她冷冷地看了木天脊一阵子,疾呼道:“干爹,你这是干什么?我第一次登门拜访你们木家,就是这样接待我的!”
秋一休的一颗心一下子沉下去,他趴在独孤不败的后背。他想不让自己的血滴在独孤不败的白袍子上面,他想黛玉葬花和木五羊不要因为自己翻脸,他想赶快回到娉婷宫去,他之所以还留下来和银狐黛玉葬花在一起,实在是那一天他在树下听见了月无缺和龙牙的对话,他嘴上一再说月无缺和他毫无瓜葛,但是这是真的吗?真的毫无瓜葛吗?他真的放得下月无缺吗?这经不住问,他的内心多少次彷徨,多少次迷茫,身不由己地还是想去升仙大会上看看,至少可以看见月无缺一眼,他真的真的很想再见月无缺,两个人独处一处好啊好谈谈,但是,这里一样也由不了他做主。他不知不觉间又昏死。他一觉醒来,火辣辣地刺痛,他感到脸颊发热,手脚被人捆绑,只是没有看见黛玉葬花和独孤不败,难道他们跑了?这是一片阴暗潮湿的地窖,熊熊烈火的火堆炭盆,混开黑暗,黑暗中地窖干净极了,宛若棺材,令人陶醉,可以马上就死,好不流连忘返。离他一丈远处,有一个不大的菩萨石像,是地藏菩萨,慈祥的菩萨石像的脸上有一丝潺潺流水,好似菩萨的泪水。
忽然,他听到疾飞的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是扑向这个棺材地窖来的。两个秃头和尚,忽地进来了。他透过熊熊的火光细看,春风满面的两个和尚一个也不认识。秋一休一脸愁容,十分不解自己是不是被木五羊绑架了还是怎么了,两个和尚脸带笑,在距离他有丈把远的地方,突然不走了。
胖和尚说:“诸葛不亮,你看看,木五羊送给我们的肥羊,肥不肥?”
秋一休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劲,不快地说:“我不是肥羊,我是你大爷呢!”
叫做诸葛不亮的矮胖和尚嘿嘿一笑,“好吧,既然到了我们画蛰迦叶寺了,你叫什么都无所谓,都是不掉一层皮才怪的猪。司空撕夜,咱们花了一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你看是清蒸了他们,还是爆炒了吧?”
“那不都一样吗?看看,主持方丈喜欢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做就好了呀!”胖子和尚司空撕夜不笑吓死人,一笑吓死鬼,他冲秋一休笑笑,这时他才发现,胖子司空撕夜没有鼻子,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眼朝天,诡异。
诸葛不亮和尚摇头说:“画蛰迦叶寺是我家,可是吃肉还要看方丈的意思。真的晦气,不爽。”
买剑山庄,醉心亭,夜幕深沉,梆梆,二更天,夜黑风高,杀人好时候。黛玉葬花知道拧不过木天脊,不由地心底拔凉,秋一休被人掳掠走了,独孤不败追杀出去了,唯独她被死死的困在了醉心亭,困住她的不仅仅是木天脊的金光罩子,还有一个他们谁也不认识的一个叫花子和尚,一个鸡头和尚,骨瘦如柴,一个肩膀头高一个肩膀头低的和尚,他的特别之处他的脑袋是一个鸡头。
鸡头和尚在黛玉葬花和独孤不败的注意力都在木家父子时,突然出现,祭起一个画着蜈蚣的灵符,灵符腾空飞起,鸡头和尚和木天脊合力布下了鸡罡罩,目标首先就是黛玉葬花,而后,灵符蜈蚣突然袭击独孤不败,独孤不败本能地举起双枪刺去,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招是虚虚实实,灵符咕呱一声怪叫,转身竟然掳掠了独孤不败后面的秋一休,扎住了蜈蚣的尾巴,没有想到灵符的法力高深,竟然席卷秋一休掳掠而去,独孤不败救人心切,竟然趁鸡头和尚收回灵符蜈蚣之时,疾飞刺杀而去,独孤不败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的拼命三郎的狠劲和他快如闪电的速度,黛玉葬花还没有看清楚,独孤不败就追杀鸡头和尚而去了。
过了片刻,鸡头和尚竟然回来了,只是不见了独孤不败的身影,但黛玉葬花坚信独孤不败没有被抓,因为鸡头和尚的肩头中了独孤不败的银枪,血迹斑斑,他的还张皇失措的样子,一副好不容易逃命回来的样子,独孤不败是打不败的,否则他就要改名字了。她心里乱极了,既担心秋一休的安危,又恨木家父子的绝情。她看到一了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流星一样自由自在,多么可怜此时此刻的处境,天地之间竟然寸步难行,她被鸡罡罩困住了!
梆梆梆,三更天,黛玉葬花已经在此被困了四个时辰。木五羊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他的两眼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滚动,一阵火辣辣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庞,说道:“表妹,你这又是何苦呢,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个叫花子在哪里?”她问道。
木五羊醋意大发,没好气骂道:“他死了!”
她的反应是第一敏锐的,一看见木五羊的脸色,立刻就放心了,秋一休死不了,至少现在还没有死。
黛玉葬花道:“从午后一直到三更天把我困在醉心亭,木五羊,你究竟要干什么?”
木五羊眼中仿佛看见了猎物在嗷嗷求饶,格格一笑道:“因为你赖婚,你的朋友送命死了,几乎把我们买剑山庄搞了一个乱七八糟,连我爹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你还在折腾他到半夜,还问我究竟要干什么?我问你表妹,黛玉葬花,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答应了婚约不就万事大吉。”
木五羊本来不想说出这些事,因为他还想和她成亲,他一直叫她表妹,这是第一次直呼其名,叫黛玉葬花。说实话,他的心底还是十分喜欢她的,当然他也喜欢所有的漂亮女人。他想让表妹屈服,他太小看了这个贵族少女的驴脾气,倔犟,犟妹子。
银狐黛玉葬花的脸色变了,冷冷地说道:“我要是坚决不同意婚约呢?你是不是要和我的尸体成婚。”
木五羊狠狠的瞪着她,厉声喝道:“就是得到你的尸体,我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带走你,尤其是那个叫花子。”
黛玉葬花不想和他辩驳,和一个畜生辩驳,只会让畜生更加嚣张跋扈,他的后面还有他爹木天脊撑腰,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鸡头和尚一直虎视眈眈。突然,她想到了白天和木天脊说到仙人城修仙十二家族时,说到了鸡头人上党谷韩家,就是十二家族里面最弱的韩家,他们就是以鸡作为家族图腾的,这个和尚竟然也是鸡头,难道他是上党谷韩家的人?鸡头和尚突然说道:“阿弥陀佛,银狐黛玉葬花你插翅难逃,你这样做,一直耗下去有意义嘛?还是投降和木少爷成亲吧。”其实鸡头和尚当然知道她不会听他一个和尚的话的。他也知道黛玉葬花在等救兵,这个救兵只会是独孤不败。奇怪的是,独孤不败居然迟迟没有来,独孤不败的的确确在追杀鸡头和尚一段路后,突然消失了,鸡头和尚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独孤不败搬来了秀才和狼,五个老家伙都是散修的修仙者,法力不俗,五个联手,鸡头和尚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恐怕要够呛。
黛玉葬花又瞪了木五羊一眼,怒喝道:“这个和尚,他是谁?”
木五羊道:“金鸡禅师,他在十字坡的西北五十里外的画蛰迦叶寺出家,他是上党谷韩家的外门子弟。”
金鸡禅师接着道:“我在韩家修仙了五十年,除了不是结界修仙者之外,韩家上上下下哪一个敢不尊敬我金鸡禅师?”
刀耕火种仙人城得道修仙者分为上元青龙季,中元白虎季,下元朱雀季,还有初元玄武季。
初元玄武季分为轮海,四极,结界。
下元朱雀季分为渡劫,出山,升天。
中元白虎季分为下山虎和上山虎。
上元青龙季分为狂龙和神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练气期的入门弟子,比如在十字坡狮子楼闹事的虎头人赵拔毛,就是一个刚刚入门的练气期的初级弟子。鸡头和尚就是初元玄武季的四极弟子,黛玉葬花她听到这个鸡头和尚自报家门也不是结界修仙者,她的心里面多多少少放心一些。
她冷笑一声道:“和尚,你到了仙人城外面,居然还胆敢撒野,你知道,你们韩家马上就要被秦家灭了么?”鸡头和尚终于闭上了嘴,说到了他的伤心事,戳中了痛点。仙人城人人都知道韩家岌岌可危,时时刻刻都在龙头人秦家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鸡头和尚问道:“银狐,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韩家和秦家的恩恩怨怨的?”
黛玉葬花道:“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孩子到老头,谁不知道韩家名存实亡,已经微弱的危如累卵。”
鸡头和尚道:“你有什么高见?”
黛玉葬花道:“一个字——变,两个字——变革!”
鸡头和尚冷笑,道:“这就是你的高见?”
黛玉葬花道:“是。”
鸡头和尚凄然一笑,道:“如果这些有用,我想我们韩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黛玉葬花纵声大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因为我们曾经走过韩家一样艰难的路。”
鸡头和尚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话还没有落地,一只雕翎箭噗噜噜射在鸡头和尚的鸡冠上。紧接着又是三箭。还有两只银枪。白马,白袍,银枪,独孤不败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