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耳朵八里唐军大营,总帅王忠嗣的帅帐内,身为二十万大唐边军精锐总帅的王忠嗣,此刻正站在一张大唐的全境图前仔细的观摩,脸上的神色明显一脸欢愉,就算他平日再平易近人,这样的面孔还是比较少见的,可见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而他的幕僚,身为朔方节度副使的杜颜宾,则在他的旁边不断的说着恭维的话,倒与他以往给人的形象有些类似。
就在这种时候,忽然一名唐军不经过大报告就走了进来,凑到了王忠嗣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让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脸上的笑容更加止不住了。这名唐军是他的心腹之一,身为心腹,便有可以直接对他进行报告的特权,所以他可以随意出入王忠嗣的帅帐并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平日里一般的军情自然是有斥候营的唐军来进行报告,如果是由这家伙来进行报告的话,那么便不是中重要的军情。
王忠嗣笑着挥了挥手,让这名心腹退下了之后,他的心思便无法再放到眼前的地图上了,与这名心腹报告的情报相比,自己进献《平戎十八册》而得到玄宗皇帝贾诩的事情,可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他本以为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平戎十八策》可以说是相当大的功劳,可是他没有想到,叶倾城区区的一次出使之行,竟然能够做下比他这件事还要大上数倍的功劳,唉,不能比,不能比啊。
看到他的那副笑脸,杜颜宾也顿时觉得十分好奇,王忠嗣平日里可很少会这样笑的,除了被玄宗皇帝赞赏之外,难道还有什么事能让王忠嗣觉得高兴吗?
“王帅,何事这般高兴,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不是。”
“噢,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颜宾,三郎回来了。”听到杜颜宾说话,王忠嗣这才想起了他来。
“三郎?哪个三郎?”杜颜宾自然更是疑惑,他虽然知道王忠嗣与叶倾城的关系不错,但是他并不知道叶倾城的本名是叶三郎,更不知道王忠嗣口中的三郎便是指的叶倾城,他还以为是王忠嗣派出去的谁回来了,可是再怎么想都不至于让王忠嗣这般高兴才是。
“我说的是叶倾城,他和倪富国带领的出使团队回来了,还带回了两个惊喜,其中的随便一个都足够让他的功劳比我进献《平戎十八策》还大。”王忠嗣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不由得说道。
他不得不佩服,为何不佩服?在他本来的计划当中,以叶倾城的能耐,带着倪富国这样的人,能够完成任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可没有奢求太多,只能说,叶倾城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实在超过了他的想象。至于另外一个惊喜,则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兴隋会……这个就算是他堂堂的一个朔方节度使也只是当做是传闻的组织,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扎根如此之深,还具有这般的力量,实在超乎他的想象,还好叶倾城已经将其铲除,否则等其真的发展起来的话,将会后患无穷。
“此话当真?王帅,不过是一次出使之行,怎会有如此大的功劳?”杜颜宾也感到意外非常,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叶倾城,自唐军在翰耳朵八里之外驻扎以来,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部队可是数量极多的,叶倾城不过是其中的一支而已。
而且,叶倾城所负责的是一次出使任务,只是保障倪富国可以安然与漠北三部达成友好盟约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又怎会有什么天大的功劳?还是两件。
王忠嗣督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肯定充满了疑惑,于是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理解是什么功劳,就连我也有些意外……漠北三部,也就是拔悉密、回纥以及葛逻禄三部,尽皆向我大唐宣布臣服,注意,是臣服而不是同盟,他们会在近期分别派遣使节前来我们唐军大营商讨入朝觐见的细节,随后便会前往长安觐见玄宗皇帝陛下,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功?与这相比,我所献上的《平戎十八策》又算得了什么?”
“这……这的确算得上大功一件……那另外一件呢?”杜颜宾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心惊,他身为王忠嗣的幕僚,当然对这三部的底细是一清二楚,深知他们都是食古不化的蛮夷之徒,尽管唐军轻松击败了奚契联军,但这三部依旧不会服从他们唐军,从他们的宗主国后突厥被唐军直接包围了牙帐翰耳朵八里这三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来看,即使大唐再强,只怕也是难以让这三部顺服。这其中,尤其是拔悉密部最让他难以想象,要知道这一部的桀骜不驯可是出了名的,他们甚至敢自称可汗,而无视大唐的存在,由此可见想要他们顺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然而叶倾城却做到了,这可远远超出了他们出使团本身的任务目标,可以说真的是一件难以企及的大功劳了。若是玄宗皇帝知道了,只怕倪富国会受到重重的赏赐,不止如此,本身已是校尉的叶倾城,怕是晋升郎将,甚至是中郎将都不是什么问题了,他的前程将变得十分璀璨,如果再经过打磨打磨,便可放到任何一个边镇担任某一军的兵马使了,也就是可以当做备选的节度使来培养,他知道,以叶倾城的能力来说,这并不过分。
如果说有什么功劳能够与这相提并论的话,恕他杜颜宾愚笨,实在是想象不出出使漠北三部还能有什么能够比肩让三部都归顺的功劳。
“颜宾,你可听说过兴隋会?”
“兴隋会?有些印象,不过,那……那不过是野史传闻而已吧?我们在朔方这么久了,可真的从来没听说什么有关兴隋会的事情,更别说即使是传闻当中,兴隋会的最后一次活动可是得追溯到太宗登基时期了,那般古早的东西,现在哪还会有人信……”他说着说着,自己也忽然住了嘴,是了,如果真是传闻的话,王忠嗣怎么可能会那么的高兴,于是他试探着问道:“莫非,王帅所说的第二件功劳,便与这兴隋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