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她一到病房的门口,就看到林月吟要偷亲景祀的一幕,立刻大脑充血,想都没想地开口讽刺,“你就这么饥渴?”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林南弦,林月吟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个贱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坏她的好事!
她正要开口怼回去呢,眼尖地看到身下睡着的景祀呼吸有那么一刻乱了。
林月吟脸上挂上盈盈的笑意回首,装傻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懂!”林南弦都懒得拆穿她,直言不讳地讽刺。
林月吟气的额角抽筋,但她还是忍住了,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景祀他可是找了你一个晚上,要不是因为找不到你而心神不宁,他怎么会出车祸?”
林南弦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心里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林月吟看到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就开心,意有所指地追问,“你不会真的是整个晚上都是和苏央在一起吧?”
问这话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景祀,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重新捏成了拳头。
“无可奉告!”南弦没留意到这些,她整个心都系在景祀身上,更没心思去猜林月吟又在耍什么心机,单纯的不想告诉她。
但林月吟无中生有的能力向来不是盖的。
她意味深长地点头道:“看来还真是跟苏央在一起啊,不过男未婚,女未嫁,也没什么啦!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完,她还“咯咯”地笑了声,像极透了腥的猫,听得林南弦很不舒服,“林月吟,你有完没完,有话直说会死人吗?别阴阳怪气,含沙射影!”
“你!”林月吟被怼到脸红脖子粗。
她还要说什么却听到床上的景祀出声了,他声冷若冰霜,“她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景祀!”林月吟装作才知道他醒了的样子。
但她得到的只是景祀一句,“出去!”
连眼神都吝啬的不给一个。
林月吟咬唇,撒娇般地求,“景,我不要出去嘛!”
“沈秘书!”景祀喊人。
在门外候着的沈秘书推门进来,走到林月吟身边,一字一顿地说:“林小姐,麻烦跟我出去。”,言下之意就是别逼他来硬的。
林月吟气的想跺脚却也没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沈秘书出来病房。
两人一出去,病房里就没了半点声响。
明明景祀才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但林南弦被他看着,感觉到莫大的压力,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低着头看着地面,心里百转千回,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她答应过帮苏央保守秘密的,但她也不愿意欺骗景祀。
她长久的沉默,让景祀的脸色越来越沉。
“你可以不解释自己昨晚去了哪?但我需要一个理由。”他退后了一步。
林南弦更愧疚了,感觉自己又欠了他很多。
她纠结了很久,语气格外沉重,“我,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景祀像是被惊动了的狮子,猛地坐了起来,两眼瞪得泛红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林南弦,恨不得将她给拆骨吃了般,他身上的伤口因他的大幅度动作重新被裂开,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湿透厚厚的纱布,还继续往外涌着,他跟感觉不到一样。
林南弦依旧没有抬头,她咬着唇瓣,嗫诺道:“这,这是我想了很久的,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为了自保,为了林家,攀附着你,自私地就是利用了你。这一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吧?但是你放心,我不用再麻烦你了,我可以独立生活了,我可以成全你,成全你们……”
“你们”两个字被她念得很轻,泄露她最后的一点自私。
忽然,她鼻子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林南弦狐疑地抬头看,惊呼道:“天,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你快躺回去,我去叫医生!”
景祀坐着没动,阴云密布的脸上暗藏杀机,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就说出“分手”的字眼?
难道这几个月的相处,在她眼里就真的什么都不是?
伤口的疼痛哪里有他遭遇的背叛感来的诛心!
苏央流了那些血都没有让林南弦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地。
她慌不择言地哭着说:“景祀,你躺回去好不好?你流太多血了,我害怕!”
无助的样子像是路口走失了的小孩。
景祀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捏着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半响,他认命般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南弦半张着嘴巴,脸上挂着泪,耳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她低头试图抹去眼泪,口中连连道:“好,好,我这就走,只要你没事,我这就走……”
可是眼泪越抹越多,像没有尽头般。
“我这是怎么了?”她自嘲般地笑着,眼睛里都是泪,口中还喃喃,“我这就走,我去找医生,我这就走……”
医生倒是很快就来给景祀看病了,但她没有再出现。
林南弦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外面太阳明晃晃,温度照不进她的内心,她已经没想要哭了,可眼泪止不住似的往外流,旁边经过的人看她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铃铃铃……”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哪位?”她问。
听筒那边传来林二叔的声音,“是我,南弦,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来我们见一面吧?”
林南弦危险地眯起了哭得洇红的桃花眼。
她记得清楚,这个二叔也没少掺和当年的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现在有一点忙,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二叔?”
“其实也没什么啦!”他说。
林二叔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林南弦才不信他没事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想了想,套话道:“要是真没什么事的话,过几天等我闲下来再见面,可以吗?”
林二叔急了,“别,别啊,其实我有重要的事,你现在在哪里?告诉二叔,你不方便的话,二叔自己来找你!”
林南弦更觉得事有蹊跷了,她一边跟林二叔周旋,一边招手叫出租车。
因为外放了,南弦将声音调到最大,隐约听到听筒那边有人在低声威胁林二叔,“快点让她过来,别啰嗦了,再啰嗦,我砍掉你一根手指!”
林二叔低声对那人求饶,“别砍我手指,我侄女很有钱的,她是大明星。”
“那就别废话,快点催她!”
……
坐着出租车南弦听到这对话,心都凉了,她就知道林二叔找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她正要推脱自己要拍戏没空,就听到林二叔解释道:“是有关你爸爸的事,你爸生前有遗言留给我,想让我转告你。”
不愧是一家人,知道什么事能够让林南弦成功就范!
事关她早去的父亲,就算是骗她的,南弦也做不到做事不理。
她咬着唇瓣问,“不能直接在电话里告诉我吗?”
“那怎么行!”林二叔冠冕堂皇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轻视,可是你爸临终前的遗言,有多重要,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明知道他可能是骗自己,但林南弦还是咬牙道:“好,你说个地址,我这就来找你!”
重活一回,让她意识到爸爸的死和哥哥的失踪都有猫腻,她一直想要调查出什么来,但碍于没有头绪,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今天林二叔突然提起爸爸有什么临终遗言,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想或许从林二叔这里找到突破口。
挂了电话后,林南弦不放心,尤其是听到有人威胁林二叔,所以也可能只是一场骗局,就是为了从她这里拿到钱。
她犹豫了会,就又给楚森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可能会出事,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就让他报警。
出租车一路将她带到了和林二叔的约定的地方,是个有点偏僻的小区,但并没有林二叔的身影,街道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来往,只有路边停了几辆车。
林南弦心里的不安在扩大,她决定往前走一走,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
“啊!”林南弦突然尖叫,在经过一脸面包车时,车里有人突然跑下来,拽住了她的胳膊,就把人往车上拖。
她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面包车里又冒出一个脑袋里,他冲狞笑道:“别叫了!这边没人走动,报警也没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警察也管不了!”
南弦认出他是道上一个放高利贷的,大家叫他“旭哥”。
附近虽然人烟稀少,但光天化日的,也不能太招摇,旭哥不想跟南弦啰嗦,朝自己两个小弟使了脸色,“别墨迹了,先把人弄上车。”
“救命啊,救命!”南弦急的拼命大喊。
突然,“呲——”紧急刹车时,轮胎磨在地上发出的那种刺耳声音,南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忙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