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织对薛六娘提起了谢六郎,她当然不能说她上辈子知道谢六郎喜欢六娘,她瞎编自己的婢女听到了谢六郎的对话,好似对六娘有意思,让六娘小心。
薛六娘顿时就想起来在谢家宴会赏花的时候,在凤凰花树后,突然走出来的一个少年郎君。
那郎君问她是什么人,在干什么,她都答了,然后那郎君说他是谢家六郎,让她有什么困哪就直接找她。
她当然什么困难都没有,就算有困难,家里有长辈也用不着去找别人。
当时她看那个少年看自己的眼神就炽热让人梁红心跳不舒服,原来那人竟然真的存了不好的心思,还来了薛家,竟然是为了找自己。
“八妹!”薛六娘突然抓住薛繁织的袖口道:“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也就一面之缘,我没想到他会存这样的心思,我没有跟他私下里来往,你要相信我啊!”
薛繁织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六姐理解差了,这六姐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名声,她担心的是六姐的命。
薛繁织记得上辈子六姐是被人杀死的,就在二房通往大房的那条夹道里,凶手是一个年轻的家奴,等事发的时候那个家奴就做了逃奴,二叔祖派了人去抓也没抓到。
还是他后来当了皇后,无意间听到薛皎月威胁薛五娘才知道的,那家奴是五娘找来的,本来是想侮辱六娘,不曾想六娘反抗的太狠,那家奴制止不住,怕六娘跑去叫人,于是追上人的时候把人杀死了。
杀死之后他去找五娘,五娘给他拿了钱财让他跑的。
薛繁织还记得,上辈子五娘出事是在一个非常阴的晚上,他们听到人死的消息是三更,那可能五娘比三更早一点在夹道中。
但是她为什么要去夹道薛繁织道现在也不知道,反正跑不了五娘的手笔。
因为现在事情还没发生,薛繁织也不能把五娘的坏说出来。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之道,就没安慰六娘,正好借着六娘害怕,不让她出门。
“六姐,既然你对这个谢六郎无意,傍晚过后你就小心点,谁叫你出去你都别出去,万一是谢六郎的计策,让你出去约你见面呢?”
“孤男寡女,到时候说不清楚!”
“能吗?”薛六娘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随即她眼泪在眼圈,都要哭了样子,道:“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对那什么谢六郎没有意思,不说我只跟他见过一面,就算是天天相见,我也知道我什么身份,万不敢肖想谢家的人,从一开始就会敬而远之,怎么赴约呢?我定然不会赴约,我今后都不想见到他!”
竟然还说了狠话!
这样刚好。
薛六娘的畏惧正中了薛繁织下怀,薛繁织心想,往后,不管谁让刘姐出门,刘姐都会想一想,不会晚上跑出去了吧?!
…………
从薛六娘房里回来,薛繁织开始着手给自己做衣服,这一忙碌就是三天,三天里除了给祖母晨昏定省,她一直都没出门。
别人也没来找她。
到了第四天下午,薛繁织收到一个帖子,是祖母派人送过来的,帖子是王允之下的,因为王允之等人要下棋,听闻薛繁织擅手谈,想跟薛繁织对弈。
薛繁织确实喜欢手谈,几天不对弈还真有些手痒,但是她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
薛繁织回绝了,顺便给薛老夫人做了个抹额,用了往后流行的花色和图文,然后派红莲给薛老夫人送去。
薛老夫人一看这个孙女又不出头,有些可惜,但是看见孩子给自己做的抹额,她又有许多感动。
要知道,她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这种儿孙膝下承欢的快乐她从来没感觉过,更没有那个女儿孙女给她做抹额,这是第一次。
薛老夫人非常喜欢,也就忘了孙女不爱出头这件事了,孩子老实就老实吧,不爱应酬就不爱应酬,到时候大不了多给她准备一些家装,然后挑一些可靠的陪嫁,嫁给那种家世不高的次子,不用当长嫂住持家中中馈,也就不用出头不用累,也不是年幼的小儿子,免得婆婆看不上。
老夫人都想的妥妥的,也就不管薛繁织去不去了,让姜嬷嬷给王允之等人带话,说薛繁织忙。
当然,薛老夫人这些感想薛繁织不知道,消息传回到薛繁织那里就是祖母让她随便忙,外面自由人应酬。
这样薛繁织更加专心的做衣裳,可是偏偏有人要打扰她清净。
下午薛繁织睡过午觉,五娘屁股后跟着薛皎月,就来了。
薛繁织因为正在试穿刚缝制的襦裙,因为滚边换成了飞边,那是很久以后建康才会流行的款式,新颖又好看,薛繁织选的水粉色纱料,正附和这个季节和她的年纪。
她又长得白白嫩嫩小圆脸,穿上别提多可人。
五娘和薛皎月全都愣住了,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出挑的薛繁织。
在他们眼里,这个八妹妹老实木讷,都是躲在人后,自然也就没人关注她的长相。
今日这么一细看,才看出她的五官惊艳来,随了薛洋的清秀桃花眼,也随了金氏小脸秀气,五官精致,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这还是因为长得小,如果张开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
在加上人靠衣装,和这粉红色相得益彰,更显人白净靓丽。
五娘带着吃味道:“呦,我说八妹妹都不出门,原来在家做新衣服啊不过你这身衣服跟你不怎么配!”
那给你配?
一听她加八妹妹薛繁织就知道没好事,在心里呸。
薛繁织语气冰冷的问道;“五姐来找我什么事?”她可没时间搭理这两个人,有事说完了赶紧滚蛋。
这么想着,薛繁织都懒得跟五娘顶嘴了。
五娘因为习惯薛繁织不冷不热的性格,也没多想,直接走进来指着薛繁织的衣服道:“真的不配你,但是挺好看的,你给我也做一件呗?”
挺好看的还不配自己,那是自己不好看呗?!
求着人还贬低着人,简直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