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回想起了一个关于鸣镝的故事。
曾经有个匈奴太子叫冒顿(o4du2),父亲生了个弟弟之后便失了宠,后冒顿竟又被父亲送去敌国做人质。
父亲为铲草除根没多久便派兵攻打敌国月氏国,冒顿命大逃了回来。
父亲见状也没有撕破脸,便封了冒顿一个万骑之首的职位,可冒顿一直怀恨在心便做了一只鸣镝箭并且告知手下,鸣镝到,你们的箭也必须到。
冒顿为锻炼士兵胆量,先用鸣镝箭射自己的爱马,又射自己的爱妻,逐渐的士兵也没了顾虑,终于算是真正做到了——鸣镝到,箭雨至。
某日冒顿和父亲野外狩猎,冒顿用鸣镝箭射中父亲胸口,于是左右兵士万箭齐发直接把他父亲射成了刺猬。
遂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事后冒顿自封单于,文献上甚至还有——至冒顿“匈奴最彊大”的记载。
我捧着鸣镝,心想老爷子不会是想把我射成刺猬吧。
良久,老人也没再说话了,他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回了那张破床上翻身朝里,没多久便打起呼噜了。
我把鸣镝箭头揣进口袋也上了楼。
进了房间刚子正坐在床上抽烟,见我来了就问我,“怎么说,等明天跟着他们回去之后再找合合洞?”
我和他要了一支也点上,“嗯,暂时没有别的打算,不过我晚上想和那个楼下老爷子好好聊聊,说不定他知道的更多,看他样子就知道年轻时候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晚上六点多,小左和胖子拎着一只野兔一只土鸡来找我们吃饭。
我们五个人便围着一楼桌子坐了下来,老爷子让儿媳妇炒了兔子和土鸡又弄了几个热菜打了一壶酒,晚饭就这么吃了起来。
刚子抱着兔子腿一顿啃,直夸香,但我倒是没吃出着野兔和四川兔子头有什么区别。
众人吃着聊着,酒也一杯一杯的下,酒精一上头大伙儿嘴里的话也慢慢地狂妄了起来,一个个也都开始夸耀着自己曾经做过多么多么牛逼的事。
刚子和胖子一怼酒杯,“咕嘟”一口二两下肚,刚子猛拍胸脯,“不是和你吹,老子天生神力,半吨重的小轿车老子一较劲就能掀个底朝天!”
小左拍着手直夸刚子牛逼,胖子却一个劲儿说刚子在吹牛逼。
刚子不服气,摇摇晃晃站起来就打算找点什么东西抬给我们看,我也喝的醉醺醺的就跟着瞎起哄,“你牛逼你就把我们四个拎起来啊!我们四个还没有半吨重呢!”
刚子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左臂轻轻搂住阿锦,右手直接抄着胖子腋下把他们给平举了起来!
我这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见识到了刚子的蛮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时候刚子居然还有工夫说话,他下巴颏指了指我和小左,“上来!吊我手臂上!”
我和小左也很好奇这家伙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于是一左一右用手挂在了刚子的两只手臂上,然后两腿往上一蜷。
我们四个人就这么正儿八经的脱离了地面,虽然我能感觉到到刚子的手臂一直在颤抖,但他居然硬是坚持了将近一分钟才把我们放下来!
胖子一拍刚子胸口,“我的妈!老哥你不得了啊!”
刚子脸憋得通红,刚要开口,一直坐在柜台后面的老爷子突然说道:“粗脖子娃娃真是天生的神力,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把羊脸子外面小龙潭底下的石头锁给拎上来。”
这会儿刚子正在兴头上,天神下凡一般回头看向老爷子,“石锁能有多重!你告诉我地方,老子马上就把它提上来!”
老爷子“哈哈”一乐,摆了摆手,“哈哈哈,罢了罢了,老夫相信你。”
之后刚子再追问老爷子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胖子和小左酒足饭饱便回去了。
我们和刚子面对面坐着继续胡侃,阿锦则坐在边上看看他哥看看我,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微笑。
“孩子们。”躺在床上睡觉的老爷子忽然喊了一嗓子,我们都疑惑的看了过去。
老爷子起身“看”向我们,缓缓说道:“刚刚人多眼杂,老夫不便透露。出了我这小店继续往北走,两个多时辰之后就能看到一个圆形的大水潭子,那就是老夫刚刚所说的小龙潭。”
我刚刚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我笑道:“别了老爷子,刚子喝多了,要拎石锁咱们明天再说吧。”
老爷子大叹一口气,“小龙潭下面确实有一个石锁,老夫也确实想看这娃娃去提。但是你们得知道,那石锁下面压的可是合合洞的入口。”
这句话直接让我酒醒了一半,“老爷子啊,据我说知合合洞在玉龙雪山上啊,怎么会在这里,您是不是记错了。”
老人不屑的一笑,“老夫怎会记错,十九年前老夫就是从小龙潭里游上来的!”
我和刚子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也清醒了几分。
“老爷子啊,你意思合合洞不在玉龙雪山?”我问道。
没想到老爷子却摇了摇头,“我且问你,合合二字该作何理解?”
在我的知识储备和日常运用当中,“合”这个字最常用的意义应该就是“聚拢”和“结合”这两个意思,要是这么理解没有问题的话,那岂不是代表合合洞有两个入口?!
“老爷子啊,你意思合合洞有两个入口?!”我震惊道。
老爷子微微点头,脸上忽然闪过一抹悲伤的神情,“我守在这里十九年,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我告诉你们合合洞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夫,还望你们答应我一个请求!”
话说完老爷子摸着柜台走出来就想往下跪,刚子离得近,赶紧上去一步架住了老人。
我也迎过去搀着他的手臂,“老爷子您就别折我们阳寿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只要能做到是绝不会推辞的。”
“好!”老爷子轻轻挣开我们的搀扶,站直了身子,“十九年前,老夫的儿子被几个人相中做了带路的向导。可我在家等了足足五天也不见他回来,我实在是急了就往山里面走,想去迎迎我的儿子。”
老人拿掉眼镜,用枯木般的手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可我只找到那群人其中的一个,而且,他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