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接下来就该行动了。
我想了想,缸子和阿锦现在的处境无非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他们已经死了,要么是被黑弓吃掉,要么被那些蜥蜴人拖进水底淹死。
第二种就是他们成功找到了离开龙欢地窟的路,或者是躲到了某个安全的地方。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必须能“看得见”,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肯定的是不行的,思来想去,我们两人还真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
“不如这样吧。”秦欢拍了拍我,“我们两个就暂且打道回府,等准备齐了家伙式儿再回来,像现在这样干等着没有意义,不如赶紧的回去着手准备,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救援。”
秦欢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就这么回去我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明明是四个人一起下来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回去,这事儿不论怎么想都太难过了,而且我发现我自己就好像有这种体质一样,总是能把朋友给弄丢。
秦欢见我有些犹豫,便抄起木板就慢慢往回划,而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留下来也就装作半推半就,于是我们坐着小船就又回到了陈东汉的尸体边上。
虽然陈东汉算不上兄弟也算不上伙伴但是我对他还挺有好感的,毕竟一个如此年龄的老者为了半生的诅咒没有选择逃避,然是迎难而上试图解开其中秘密,这种精神是很值得学习的。
秦欢看出了我的想法,直言不能把陈东汉尸体带出去埋葬,他已经没这么多的精力了,如今他唯一做的就是让陈东汉自己寻一处地方躺好就当做下葬了。
之后秦欢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雕着精细花纹的钉子,在陈东汉尸体的额头处戳了一个眼儿,然后又用自己的舌尖血在地上点画出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线条。
秦欢施法之后陈东汉忽然俯下了身子,然后爬进水里像条鱼一样的游向了远方,没一会儿便再也看不见了。
“小师弟看到了吧,五寸钉,鬼行咒。咱们六个本就是一家人,我家这个傀手的本事实际上和姓花那小子的木心差不多,所以咱们就应该好好相处,对吧。”
陈东汉的事情虽然不算是个好结果,但也总算是落定了。
出发之前秦欢告诉我他下来的那条路已经上不去了,所以我们只能顺着龙桥往上走,这样看来我们下来时的那口锁龙井就是现在唯一的出口了。
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走了将近半小时我停了下来,因为我在龙桥上看到了一个被踩扁的烟头,这是我之前和秦淮商量着怎么用绳子搭桥的地方。
因为我下来的那口井离着龙桥桥面很远,所以我们想上去就必须拿到之前那根绳子,可是就算是拿到绳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觉得小黑可能没办法把绳子衔上去找个地方拴好。
听完我的话秦欢一摆手,“要什么绳子啊,龙桥顶就是悬剑桥,上了那座桥就能爬出去了。”
听这话我感觉有些奇怪,因为秦欢说自己下来的时候走的根本就不是这条路,那么他是怎么知道在龙桥的顶端会有一个悬剑桥呢。
“你怎么知道?”
我站在原地看着秦欢,他却径直往上就走,“看样子你业务能力是真不行。咱们脚底下这个廊子不是龙型,而是蛟,说白了就是一条大蛇。这个所谓的龙桥就叫做“走蛟入海”,是指蛟修炼完毕入海化龙的那个时刻。”
看着秦欢趾高气昂的模样我忽然有点不爽,“那你是怎么知道上面有桥的呢?”
“因为走蛟之势必会兴风作浪,古人最害怕的就是自然灾害。如果这种法势是不得已必须要建的,那么古人就会在走蛟势的上头建一座象征性的拱桥,然后在下面挂一把斩龙剑,用来克制走蛟翻天,起着祈福保佑的作用。”
我还是有点不爽,就跟他继续杠,“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找到那座桥就能出去,万一桥是建在地底下的呢?”
秦欢回头一啧嘴,“桥建地底下那是什么桥了?那是奈何桥,古人是最迷信的了,所以这座悬剑桥就算不在地平面上,那它的上头也不可能有其他遮盖物,懂了没杠精?”
虽然被秦欢骂了一句杠精,但我也算是弄明白了,看来这么久了我也只是一只脚尖勉强踏进了门坎,实际上依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我跟着秦欢继续往上走,期间我吹了两声鸣镝,但是小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潇洒的飞过来找我,但我倒是不太担心它出什么事,毕竟小黑那么灵活凶猛,想让它出事也没那么容易。
就这么又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秦欢告诉我前面没路了。
我始终没有弄清楚这个龙桥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它在这片空间里盘旋着往下却没有任何支撑点,而如今我面前的龙桥直接是凭空没了去路,就好像这一整座桥都不用受重力的影响一般。
“没路了,你说的悬剑桥呢?”
秦欢没搭理我,而是直接蹲在了断口前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琢磨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硬币,回头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抬手就扔了一枚硬币出去。
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就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可是十几秒过去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刚要说话,秦欢一扬手稍稍调整了角度比上一次稍微用了点力气扔了出去,这下硬币脱手几乎一秒不到,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声硬币落水的声音。
秦欢回头看了我一眼,“在前面,我们跳过去。”
“跳?!开什么玩笑,我看刚刚硬币的角度,那个水潭远得很,要是跳不过去就完了。”
秦欢又扔了一枚硬币过去,“所以说一定要跳过去,我看你这块头,运动能力也不应该多差,大男人一个,这要是跳不过去死了倒是不冤。”
这秦欢说话真是要多难听又多难听,我心里头也因此燃起了一丝斗志。
“那行,我先跳吧,谁死了谁是犊子。”
我捏紧拳头,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