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惊讶:“难道不是?”过了会儿又释然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这么帅,肚量一定不会那么小!所以,我们可以去吃饭咯?”
仲清寒这下觉得胃也疼了:“你真是……傅姝什么样的人,她表面柔柔弱弱,你不知道她心机有多深?两年前,她嫁给顾璋,顾璋府中原有三个姬妾,另无数个红颜知己,她能不动声色地一个个铲除了,独占顾璋后院,荣宠不减。当年她差点害死你,你今天还敢独身一人去找她,你脑子是用来装饭的吗?”
桑柔闻言眼色变了变,却不过转瞬,又是笑哈哈的模样,说:“其实也不是的啦!”
仲清寒挑眉。
“装的还有菜啊……世间美食淋漓万种,哪能只装饭呢?”
仲清寒此时觉得浑身都疼,他抬手巴掌就要往桑柔头上招呼过去,桑柔吓得啊啊叫着直躲。
仲清寒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能打下去,而是叹了口气,已然换了种语气:“你跟我嘻嘻哈哈做什么,这一套给别人看就算了,与你相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想的,我就算不能猜个通透,但也是知晓几分的。”
桑柔用胳臂掩着的面色微微沉凝。
他顿了好一会儿,伸手将桑柔的手拿下,嘴边勾起的弧度,似笑似嘲:“我们之间,便是普通朋友般的推心置腹都不行吗,阿柔?”
被他握着的手腕有些烫,桑柔知道挣不开,也就放弃了。
她不愿将气氛弄得如此尴尬,他是她所珍重的人。十年光载,相识相知,她得他照顾颇多,岂能不感激,孰能无感情。
早年,她被委托给神医三叶先生照料,仲清寒方也只是个毛头小子,对她则是整天一口一句“病秧子”。
“病秧子,师傅喊你吃药了!”
“病秧子,你怎么吃了那么多药,还是好不了啊,你可知道你用的药材有多珍贵?”
“病秧子,听师父说,你是靖国的公主,你父王是个暴君,故而生得你重病缠身,这便是报应吧!”
“病秧子,看你喝药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啧啧,果然是……人中‘龙凤’,就是要变.态点!”
“病秧子,你下次再敢使唤我,看我不往你药中加砒霜!”
“师傅说,你的病很难好,你……怎么从来都不难过?都没见你掉过眼泪。女孩子不都喜欢哭吗?”
“喂……我今天上山采药的时候,看到藏风谷里开了好多花,挺漂亮的,你想看吗?你求我,我可以勉强带你去看一眼。”
“你要回宫?你不是还没好吗?回去做什么?”
“师父说,这次靖文公寿宴,其他国很多王孙贵族都会来,可能,名为贺寿,实为提亲……你是不是要回去嫁人?”
“如果可以,早点回来……毕竟,你算是我第一个病人,我都还没治好你呢!”
“……”
这厢,桑柔抬头看向仲清寒,问:“还记得鹤枳老头的茅山居大门贴着的那副对联吗?”
仲清寒微愣。
“入此中门,前事休说,怕误滟滟浮生;渡彼方岸,来日莫盼,恐费灿灿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