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朋向苍天求助,苍天没有听见,田芯儿当晚依然头痛欲裂。
每到这个时候,田原朋宁可将她打晕,但是打晕她也还是会痛醒。这一次,她依然生生挺了一个时辰,等到子时一过,才昏睡了过去。
那一夜同样昏过去的,不止一人。
第二天天亮,田芯儿在一片茫然中醒来。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周少悠是他的爱人,她必须找到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少悠双眼被蒙,也从昏睡中醒来。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所处何地。
只记得昨夜从田芯儿的窗户中跳出去以后,他被人敲晕,再醒来时就来到了这里。
他不能在这里关下去,田芯儿清醒过后一定会去找他。
“有人在吗?”周少悠咽了口唾沫,急切地问道。
“田芯儿生病是怎么一回事?”易倾越冷冷地问。
昨夜在田府听墙角,他听到周少悠对田芯儿生病一事很是自责,这事似乎有隐情。
闻言,周文悠脸色一片惨白,岳父终归是怀疑了。
当初他向田芯儿坦白她生病一事的原因之时,田芯儿让他不要和岳父说。
他害怕岳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私心造成的,他怕岳父一怒之下令他们二人断绝来往,所以他不敢主动坦白。
但是,这并不代表岳父并不会怀疑。
也罢,周文悠心中一叹,纸包不住火,真相迟早会有揭露的一天。
他心中作出决定之后便不再犹豫,将田芯儿是如何中术一五一十道来。既来之,则安之。
易倾越听完周文悠的叙述,他心中唏嘘不已。原来周文悠将他当成了田原朋的人,原来田原朋不知道田芯儿生病的由来。
易倾越将周文悠的话和易风昨夜拷问马道长的结果结全起来,事情的真相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石元达的话得到了证实,锦、戎两国之战确实是一件阴谋,是锦国四皇子与戎国臣相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勾结的结果。
对身为锦国督军的四皇子而言,一场大战的胜利可以增加争储的筹码。
对与戎国大将军石元达貌和神离的丞相而言,石元达的失败可以奠定他在朝堂之上的绝对优势。
为了实现这个阴谋,田原朋不幸被选作一个棋子。
为了使田原朋这颗棋子更好的工作,他们必须选中田原朋的软肋。
周文悠成为了击中这根软肋的一个引子。
知道了田芯儿的病由,易倾越觉得手中也多出了筹码,他说动田原朋的机会大了许多。
易倾越将周文悠打昏,由易风驾车送了出去。
他回到书房中,提笔写了一封信。
接下来几天内,易倾越拜访了一圈相关人员,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云含之在府中闷了几天,决定去看一下田芯儿。她给田芯儿下了帖子,被告知田芯儿正在休养,这是拒绝她去探望了。
云含之每日除了看话本外,就去楚梦晴那里坐一坐,再就是和晓琴一起去街道上逛一逛。
gt;
她也去二婶那里坐过几次,结果每次一到那里就被二婶缠着问云之仁感情进展。二婶问得过于详细,她知道的细节本就不多,渐渐地不敢去那里了。
云含之有几天没有见到易倾越了,她知道他现在有正事要忙,也不好打扰他。
北境风光是好,她却没有机会去领略一番。
大哥没空,嫂子身体不适,她不想被二婶追着问云之仁和向青菡之间的事。就他和晓琴两人又不能走远,北境的街道逛了这些天,天天看也没意思。
总之,云含之感觉这几天快要无聊死了。
“小姐,要不要一起来绣花啊?”晓琴手中的针上下翻飞,她眼睛盯着手中的花样,口中问着云含之。
“不绣。”云含之幽幽答道,她下巴撑在桌上两眼放空,茫然地透过窗外看向天空。
“小姐,我和你说,这绣花可有意思了。绣花呢,分为好多种,除了南绣和京绣之外,还有双面绣、杭绣、蜀绣……”晓琴滔滔不绝地和云含之分享着她这一年来关于绣花的心得。
她从前会点皮毛,也和云含之一样觉得绣花无趣,但是自从用上了好的绣架、得到高手的指点之后,她之前潜藏在骨子里的关于绣花的兴趣全部被激发。
她现在只要有空,精力都放在了绣花上,还乐此不疲。
晓琴觉得,独乐不如众乐,这么有趣的事情,和小姐一起做会更有意思。
何况,绣花对于女子而言,特别是即将出嫁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一门极其有用的技艺。
“小姐,你看我绣的这个小肚兜怎么样?”晓琴收针,取下刚刚绣好的作品,献宝似的拿到云含之的面前。
云含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一看不打紧,她惊讶道:“晓琴你的手艺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晓琴得意一笑,“小姐可不能小看我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来着。”
云含之见晓琴绣的那小肚兜针脚细密,正中间绣的小葫芦可爱至极,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好看!是给我将来的小侄儿的?”
晓琴道:“对啊!”她循循善诱道:“小姐,你应该亲手做点东西表达一下心意。虽然奴婢会做,绣品也可以买,但是你是姑姑啊,亲手做的意义不一样。”
云含之心惊,晓琴还真是逮着机会就劝她学绣花。
也罢,现在也是无聊,看她如何劝她。
云含之偷偷抿了抿嘴,道:“这任务太重了,礼义仁智信乐六兄弟呢,将来还不知道他们各生几个孩子,那么多孩子,光是绣肚兜我眼睛都会绣瞎。不绣不绣。”云含之摆了摆手。
晓琴不会轻易放弃劝说云含之,她想了想,继续道:“绣个小孩子的肚兜而已,一点都不难,费不了多少神的。再说了,小姐你将来也要生孩子的,总不能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亲手做的肚兜穿,你的孩子没有吧?那样也太可怜了。”
闻言,云含之面上一红,嫁人她都不想嫁,还生孩子。
晓琴见她没有立刻反驳,以为说到了点子上,她道:“小姐你看,你和姑爷已经定了亲,成亲是很快的事了,嫁衣总得自己绣几针吧。成亲以后,小姐和姑爷的亵衣总得会绣吧。还有,将来和姑爷有了孩子,孩子的衣服什么的,你这当娘的总不能现学吧。总而言之,小姐,你真的该学习绣花了。”
真是越说越没边了,她才不会和易倾越成亲生孩子呢,云含之红了脸,“不绣。”
(.=)